郁晨出生在正月里,满月便是到了二月,二月春风似剪刀,草长莺飞,绿芽新嫩,院子里柳芽儿渐生,春景绝美。
    园子里搭了戏台,秀祂铺制,幔帐高挂,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绣凳茶几,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果点心。
    嫡福晋入座后,几个福晋纷纷入座,兮蔚抱着郁晨坐在嫡福晋身后,几个庶福晋上前来逗着郁晨,不忘塞礼物给兮蔚。
    瑾瑜走上前来,命兰曦拿出一对宝玉,上面雕刻着龙凤,玉色浑然天成,通透晶莹,摸上去触手生温,一看便知是上等好玉。
    兮蔚笑道,“这么贵重的礼物。”
    “好玉自然要从小佩戴,”瑾瑜笑容清浅,“玉保平安,希望小格格一生安康。”
    “承妹妹吉言了。”兮蔚命莞春将礼物收下了。
    此刻,胤禛回了府,坐在那拉氏身旁,命兮蔚将郁晨抱过去,“几日不见,郁晨又长大了。”
    “小孩子总是长得快。”兮蔚站在一旁,瞧着郁晨晶莹剔透的眸子,那双眼睛像极了自己。
    郁晨只看着兮蔚,胤禛抱在怀中,她一直在哭,那拉氏笑道,“这么小,怕是认人呢。”
    “还是将郁晨给妾身抱吧,王爷别累着了。”兮蔚说着伸手接过小家伙。
    胤禛看着兮蔚怀中的郁晨,打趣笑着,“这丫头,连阿玛都不认。”
    “怎么会呢,”兮蔚让郁晨扭头看着胤禛,逗着她笑,“郁晨快看,这是阿玛。”
    郁晨却扭过头去,趴在兮蔚身上,谁都不看,兮蔚见状只好抱着她坐下,“郁晨还小,什么都不懂,再长大些便好了。”
    瑾瑜领着弘历上前,“弘历,快跟阿玛行礼。”
    弘历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给胤禛行礼,“阿玛吉祥。”
    胤禛亲自将弘历扶起身,满意的点点头,“又壮实了不少。”
    瑾瑜笑着说道,“弘历每日都在念书写字,希望快点长高长大呢。”
    胤禛抚摸着弘历的小脑袋,“乖,长大后就能帮阿玛分担了。”
    “我想长大像阿玛这样。”弘历的小脸涨得通红,极为认真而渴望。
    胤禛看着自己的这个孩子,自己的几个儿子中,就属弘历最像自己了,他伸手将弘历抱起来,“上次阿玛问你的功课你都会了吗?”
    弘历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背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听着弘历流利的背下三字经,胤禛满意的点头,看向瑾瑜,“还是你教得好。”
    “是弘历聪明,一学就会。”瑾瑜谦虚的一笑。
    兮蔚站在一旁,今日是郁晨的满月礼,但她和郁晨好似外来人一样,备受冷落,胤禛他们三人看上去无比和谐,她的心里一时间不是滋味。
    戏开始了,众人纷纷入座,胤禛一直在跟瑾瑜说话,兮蔚抱着郁晨坐在自己座位上,郁晨靠在她怀里睡着了。
    兮蔚将郁晨交给乳母抱回去睡觉,自己坐着看戏,看到一半,她悄悄起身,准备回凌云阁。
    见兮蔚走了,那拉氏凑到胤禛边上,道,“兮蔚妹妹回去了,是不是兴致不高。”
    胤禛见她的位置空了,身边的丫头也带走了,皱眉道,“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知道呢。”那拉氏叹了口气,“妹妹要照顾郁晨,想必是过度操劳吧。”
    胤禛默了半晌,看戏没了心情,过了一会,道,“随我去凌云阁看看。”
    兮蔚刚出了园子,还未回到凌云阁,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住她,“年福晋。”
    见到是她,兮蔚的嘴角微微扯动,“是你啊初拂。”
    初拂行了个礼,“戏还没看完,年福晋怎么回院子了。”
    兮蔚扬起一丝苦笑,“我回院子看看郁晨。”
    “自打年福晋生下郁晨格格后,一门心思都在小格格身上,可要多花些心思在王爷身上才是。”初拂走上前去,轻笑道。
    “妹妹是不是操心太过了,”兮蔚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是妹妹该操心的事。”
    初拂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年福晋说的是,年福晋自然不用担心王爷的恩宠。”
    兮蔚不想和初拂继续聊下去,笑道,“我先回去了。”
    “年福晋,”初拂又走上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如今王爷真是倚仗年家的时候,自然不会让年福晋失宠,但若是年福晋走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你说你的恩宠还保得住吗?”
    兮蔚眉梢一挑,神色慢慢变冷,“你什么意思?”
    “年福晋,郁晨是不足月生产的,为年福晋接生的人又是苏太医……”初拂的眼眸染过一丝狠毒,“郁晨是不是王爷的骨肉,恐怕只有年福晋自己知道了。”
    “宋初拂!”兮蔚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被我说中了?”初拂冷笑更甚,“年福晋的孩子才八个月便出生了,怎么这样巧,趁着不在府邸时动了胎气?若孩子是足月生产,那九个月前,王爷根本没去过凌云阁,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为皇室血脉考虑,年福晋,多有得罪。”
    兮蔚气的双手颤抖,脸色铁青,她直直的盯着初拂,她知道是初拂有心为之,为了挑起她的怒火,她不怒反笑,“清者自清,若按照你的意思,后宅中每个孩子是不是都要仔细查查,弘历是不是也该好好查明。”
    初拂挡在兮蔚面前,扬起唇畔,笑道,“哪怕这些话让年福晋不高兴,但为了皇室血统纯正,我不得不说。”
    “初拂!”就在此时,只听那拉氏一声怒斥,震惊了众人。
    初拂见胤禛和那拉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立即惊恐的跪下来,“王爷,嫡福晋。”
    那拉氏冲上前去给了初拂狠狠一记耳光,“后宅中就是你们这些爱嚼舌根的蹄子扰了清净,成日里只知胡说八道,以讹传讹!”
    初拂捂着脸颊,呜咽哭着,“妾身……妾身不敢!”
    兮蔚见到胤禛,倒抽口冷气,想必她们方才说的话,都被胤禛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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