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不想和青璃走到这一步,在后宅中难得有真心相待的姐妹,可是,一切都不由得她们。
    “贝勒爷,此事一定有隐情,”桐疏继续说道,“我相信不是年福晋所为,她不会害青福晋的。”
    胤禛想着当初青璃初来府中的场景,兮蔚教她踢毽子,兮蔚带着她为所欲为的胡闹,兮蔚对青璃那么好,难道是假的?
    兮蔚会这样吗?
    胤禛犹豫了许久,脑海里都是和兮蔚往日的点点滴滴,她真是那种蛇蝎女子,她真是那样?
    整个内堂都沉默了,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跪在地上的兮蔚双膝冰凉,一直在想整件事的疑点,可始终没有头绪,满脑子都是胤禛的话。
    是他太纵容她了?他何曾纵容过她呢?
    她不由得扬起唇畔冷笑起来,抬头直视着胤禛,面容变得平静,“既然如此,爷打算如何处置我?”
    兮蔚从容不惊的盯着他,似乎放弃了挣扎反抗,桐疏大吃一惊,回头看向她,“妹妹。”
    “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在贝勒爷的眼中,只相信证据却不相信我,既然如此,我解释又有何用?贝勒爷爱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兮蔚悉听尊便。”
    说完后,她撤开目光,再也不看胤禛一眼。
    “好,”胤禛被兮蔚的三言两语挑起了心中怒火,沉声道,“既然如此,你这侧福晋之位,也是不配当的!”
    兮蔚冷笑了一声,“当初既是圣上赐婚,那么这侧福晋之位也是圣上给的,爷要收回,那也得问过圣上吧。”
    “年兮蔚!”胤禛想不到她竟然拿皇阿玛的命令来威胁他,他额头上青筋直冒,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兮蔚不怒反笑,继续道,“我对这侧福晋之位并不稀罕,也不稀罕当你的侧福晋!”
    兮蔚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那拉氏向前走了几步,斥责道,“兮蔚,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是不是疯了!”
    “妹妹!”桐疏私下扯了扯兮蔚的袖子,急的焦头烂额,低声劝道,“妹妹再怎么样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惹怒贝勒爷啊。”
    兮蔚性子倔强,根本不听任何人劝阻威胁,抬头直视着胤禛,面不改色。
    胤禛强压着怒火,面容森冷,“来人!”
    桐疏震惊惶恐的拉着兮蔚,听胤禛的声音,只怕大事不妙,兮蔚怎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胤禛,岂不是不给胤禛脸面,简直太冲动了!
    兮蔚平静的跪在地上,面如沉静的湖水,毫无波澜。
    “既然你不稀罕当这个侧福晋,那么也不想呆在这府上了,前去郊外别院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去看她!”胤禛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让人不敢直视,好似一座冰山,直教所有人心尖发颤。
    兮蔚的唇边漾起一抹冷笑,她早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后宅的争斗,让她觉得无比疲倦,甚至感到绝望。
    胤禛正欲拂袖而去,走至她身边时,又回头瞥了她一眼,“你这性子,的确不适合这里。”
    兮蔚慢慢闭上眼睛,眼角一丝眼泪划落,她轻声道,“这一切都怨我。”
    胤禛再不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荣宝堂,那拉氏见状,跟着胤禛的脚步离开了,一旁的初拂叹了一声,怜悯的看着兮蔚,她只求自保,况且,青璃也不是她吃罪的起的人。
    众人渐渐离去之后,桐疏上前扶兮蔚起身,兮蔚双腿发麻,险些摔在地上,可青璃见状,也没上前搀扶她,而是站在一旁看着。
    “青璃,”兮蔚坐了下来,长叹道,“这件事不是我所为,你要相信姐姐。”
    青璃沉默着没有说话,桐疏也跟着劝道,“你难道不清楚兮蔚的为人吗?”
    “姐姐,”青璃抬起头,郑重的看着她,“我很清楚你的为人。”
    兮蔚无奈苦笑,“那就好。”
    她面色青白,已然不知如何解释,站起身准备离开,青璃凝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叫住她,“姐姐,一切保重。”
    青璃不知自己为何要对她说这句话,明明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都是她的陷阱,也许是可怜年兮蔚吧,她前去别院,只怕再也回不来了,无论是那拉氏还是自己,都不会让她活着回来的。
    年兮蔚,这一生算是我对不起你了,若有下一世,一定全部偿还你。
    兮蔚并没有回头,只是应了一声,桐疏扶着她离开了荣宝堂,一出门便叹息道,“妹妹这是何苦。”
    “姐姐也认为是我错了吗?”兮蔚不知自己看向何处,苦笑道,“是吗?”
    “妹妹若是没有顶撞贝勒爷,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妹妹这是为什么啊。”桐疏无可奈何的直摇头,若兮蔚请求胤禛彻查此事,查出些蛛丝马迹,也不至于落到牵去郊外别院的下场,可知那别院许久未曾有人住过,也没人清扫,郊外更是荒无,时常有盗贼,且不说这些,光是牵去别院这件事传出去,对她名声有损啊。
    难道兮蔚真的不在乎吗?
    兮蔚知道桐疏担心她,她浅笑道,“姐姐何须担心呢,冥冥之中自由定数。”
    “妹妹,”桐疏看着她,此刻却不知说什么好,既无奈又不值,“妹妹好生保重,我一定会在贝勒爷面前替你求情,也会尽力找出证据为妹妹沉冤昭雪。”
    兮蔚摇了摇头,“求情就不必了,姐姐何苦惹得一身腥呢,不如和我划清界限。”
    桐疏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有难,我怎会离你而去。”
    直到很多年后,兮蔚每每想起这一幕,心中依然说不出的感动,哪怕与桐疏将行渐远,桐疏与她形同陌路,想到那时场景,她依旧心怀感恩。
    “贝勒爷的性子,我不是不知。”兮蔚淡然浅笑,她和胤禛,没有一方愿意低头。
    桐疏急的不知说什么好,叹息道,“罢了,我会竭尽全力找出证据的。”
    “姐姐今后要多加小心,青璃她……经过此事,只怕她与我生疏了,还望姐姐日后对她多家照拂。”兮蔚嘱咐道。
    “我会的,”桐疏郑重的答应了,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兮蔚,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我等你回来!”
    “好。”她亦点头,她一定会回来,那时,她年兮蔚一定叫那些害她之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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