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鹄……”盛飞鸿的手僵住。
    “出去!”盛飞鹄闭上那对无光的黑眸,连嗓音都疲惫地失去了磁性,“别再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胜利。”
    “不是的,飞鹄,你误会了!”盛飞鸿急切地想要辩解。
    “鸿儿,”一直沉默不语的盛中泽忽然开口,“我们先回去。”
    “爸……”盛飞鸿转头看向父亲,有些不赞同。
    盛中泽走到儿子身边,看着他紧闭双眼的疲惫脸庞,注意到他唇边残留的血痕,目不忍视,一阵心痛。
    “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就走。
    “爸?”盛飞鸿站起身追了上去。
    “你跟我来,我有事要交待。”盛中泽头也不回地说道。
    盛飞鸿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病床上的弟弟一眼,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只好跟了上去。
    坐进那辆黑色的加长林肯,盛飞鸿看着父亲严峻的脸,沉默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浓眉深锁一语不发,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爸……”
    “鸿儿,”盛中泽终于开口,却长长叹了口气,“立刻调集所有能动用的人,把那个女孩找回来。”
    盛飞鸿愣住:“你……你说什么?”
    盛中泽深沉的眸光凝了过来,却并没有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盛飞鸿吃惊地看着父亲,有些无法理解:“你找她做什么?她肯自己离开,这不是很好吗?”
    盛中泽闭了闭眼睛,眸光转向车窗外。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那个鱼羽儿已经是你弟弟的命,他根本离不开她。”
    盛飞鸿张了张嘴,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可是她……她没法……”
    “照我说的去做,不要再多言。”盛中泽眸光沉沉地望向窗外,声音也低沉有力,不容置喙。
    盛飞鸿好半天才闭上惊愕的红唇,有些不甘地看着父亲,却无法再多言。
    VIP病房里,邢天一直愣在一旁,直到盛中泽父女走出病房,才发觉医生还没到来,连忙又想去按呼叫器。
    “邢天。”盛飞鹄睁开了眼睛,却没看向他,而是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总裁……”邢天愣了一下,回应了一声后,又去按了一下呼叫器。
    “她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盛飞鹄的嗓音说不出的疲惫无力,女人的离开,像是抽去了那股支撑着他的力量,弥漫在周身的痛苦,比伤口处的疼痛更加剧烈。
    邢天眉头微微一蹙:“是,本来……是想等你亲自告诉她,没想到……”
    “傻女人……”男人闭上了眼睛,眉心处却深锁出痛苦的沟壑,“为什么就不愿乖乖听我的话,为什么一心就只想着要离开?”
    邢天心房处一阵紧缩,想到女人那虚弱至极的身体,哪里经受得住这样孤身一人在外,不由咬了咬牙。
    “你放心,总裁,我一定帮你把她找回来!”
    ——
    清晨时分,顾雪莹开着车行驶在车辆稀少的城市干道上,她刻意起了个大早,既可以避开早上的上班高峰,又可以早些赶回G城去。
    这两年多来,她很难得才有空回C市来看望父母,但每次都是匆匆两日便离开,心里很是愧疚,可是G城还有更需要她的人,她心中牵挂不已,实在无法两全。
    轻轻叹了口气,手中一转方向盘,向立交桥下驶去,穿过那个桥洞,便是那条通往城郊高速的路。
    因为转弯,顾雪莹松了油门,车速慢了下来,缓缓穿行进桥洞,眸光随意地打量了一下桥下的周边环境,却在快要驶出桥洞时,忽然心里一动,她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赶紧往倒车镜里再一看,不由一愣,脚下下意识地踩了刹车,怔了怔,又把车向后倒去,停下,转头向车窗外看去,不由一阵惊讶,赶紧推开车门下了车。
    “羽儿?”
    她惊讶地盯着那个靠着墙壁抱膝坐在地上的女人,那苍白的小脸掩在有些凌乱的黑发中,微侧着头,紧闭着眼,穿着一身病号服,看起来虚弱又无助。
    鱼羽儿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心里一惊,以为被人找到,不由慌了一下。
    她半夜悄悄地离开医院,身上穿着病号服,什么也没有,只得一路步行,身体虚弱不堪,有些坚持不下去,却又不愿停下,直到忽然下起雨来,她才只好躲进了这个桥洞里,无力地坐在地上,靠着墙,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此时听到有人喊她,惊慌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子,视线一时不清,没有立刻认出来。
    “是我,羽儿,”顾雪莹连忙在她身前蹲下,“我是顾雪莹,你不记得我了吗?”
    鱼羽儿听着她的声音,视线渐渐清晰,看清那张俏丽的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唇角。
    “雪莹,原来是你,剪了短发,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气息很弱,费劲地说完,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雪莹看得心惊:“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坐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生病了?”她越问,心里就越发担心起来,这个女孩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让人一看就揪紧了心。
    她的问题,鱼羽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神思有些恍惚,许久不见的人,忽然在这样狼狈又窘迫的情况下相遇,?两年前的一些片段在脑海中闪过,遥远又凄凉。
    “来,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顾雪莹已顾不得细想,伸手就去扶她。
    “不!”鱼羽儿无力地拽住了她的衣袖,声音虚弱却固执,“别……别送我去医院,我不能去……”
    “为什么?”顾雪莹很是不安,“羽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鱼羽儿看着顾雪莹那张担心的小脸,意识到她是自己可以求助之人,小手攥紧了她的衣袖。
    “雪莹,可不可以帮我离开这里,我不能留在这儿,你能帮我吗?”
    顾雪莹不由愣住,一时茫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鱼羽儿见她不语,想到自己跟她并不是特别熟,不愿勉强,小手松了开来:“对不起,让你为难了,算了,我没事。”
    看着鱼羽儿苍白的面色,顾雪莹心里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为难,但却清楚鱼羽儿的为人,见她这样无助,身体又明显不好,急需要休息与治疗,心中略略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伸手相助。
    “好,我帮你离开这里。”她伸手扶住鱼羽儿,“来,先上车。”
    鱼羽儿在她搀扶下艰难站起,由衷感激:“谢谢你,雪莹,谢谢你愿意帮我。”
    顾雪莹一边扶着她上车,一边说道:“你别跟我这样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我绝对不可能把你扔在这里不管的。”
    将鱼羽儿在后座安顿好,顾雪莹又去后备箱取了一条小薄毯递给她,嘱咐她在后座里好好休息一会儿。
    “你准备去哪儿?”鱼羽儿抱着薄毯,问着前面已经开车上路的顾雪莹。
    “去G城。”
    “G城?”
    顾雪莹笑了一下:“这两年我都在G城工作生活。”
    “你没在盛世工作了吗?”鱼羽儿有些惊讶。
    “两年前就……离职了。”顾雪莹面色僵了一下,随即又自嘲地一笑,朝后视镜里看了鱼羽儿一眼,“看样子,你也离开盛世了。”
    鱼羽儿抱紧了怀中的薄毯,小嘴动了动,却不知该怎样解释,只好垂下眼眸。
    顾雪莹又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感觉到她跟盛世应该还有关联,却没有问出口,只是微微一笑:“你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到G城要开三个多小时的车,时间还早呢。”
    鱼羽儿感激地朝顾雪莹点了点头,她脑袋里一直有些昏昏沉沉,伤口未愈,身体虚弱,昨晚又没休息好,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现在知道即将远离C市,紧绷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下来。
    盖上毯子,小脑袋往后座里一歪,昏睡过去前,还是喃喃说了一句:“雪莹,谢谢你……”
    顾雪莹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秀眉渐渐蹙拢,两年多未见,后座里的女子明显像是经历了很多的事,瘦弱得不行,浑身上下都像是笼罩着某种挥之不去的忧伤,连那对一贯清淡如水的美眸,都氤氲着惨淡的哀伤,让人看了莫名的难受。
    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难道,是和盛飞鹄……或者还有那个男人,都有关吗?
    中途休息时,顾雪莹本来想让鱼羽儿下车透透气,但见她昏昏沉沉地不愿起来,就没有勉强她。
    等开到了G城,顾雪莹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里一直昏睡的女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送她去医院看看。
    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停好车,顾雪莹扭头轻唤鱼羽儿醒来,见她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反应,只好下车去打开后车门,钻进去轻轻摇了摇她,想唤醒她。
    折腾了几下之后,顾雪莹忽然反应过来,鱼羽儿已陷入了昏迷状态,不由一惊,慌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连忙拿出手机拨打。
    “翌臣,快派几名医护到地下停车场来,我朋友晕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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