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也是皇爵告诉他的吧。
    住在这个庄园里,两人耳濡目染,都会学到一点点医学的常识。
    萧寒执拗地把鸡汤递给她:“你感冒了,应喝鸡汤,这是土鸡,味道很鲜。”
    “可是我感冒了,胃口不好,还喝这么油腻的东西——?”
    “不要多说,喝。”
    当软声不行,萧寒口气也变得强硬。
    贝可人平时一向吃软不吃硬的,但这一次,她知道萧寒是为她好,她刚流产,又生病感冒了——
    萧寒刚把他们从湖泊里捞出来的时候,当场就冲她发脾气。那是萧寒第一次对她这么义正言辞地发脾气,平时天大的事,他都是笑着的:
    “你的身体怎么可以碰冷水!你还整个跳到水里去——”
    “救人要紧……”
    “你可以叫我和皇爵!”
    “我怕,来不及,而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鸡汤碗被塞进贝可人的手里,烫好像是故意等冷了一会儿才端来,温度刚刚好,那瓷碗的温度暖着她冰凉的手指。
    贝可人犹豫着,看萧寒嘴角含笑,目光坚定:“快喝。想我喂你?”
    贝可人叹口气——皇甫流风走后,她的心就有点空空的,从早晨到现在都没什么胃口,都没吃东西。
    睡又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就会闪现各种过往。
    在萧寒的监视下,她拿起汤勺,毫无兴趣地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温暖的鸡汤入腹,她居然立即感觉好受些——
    也许是肚子饥饿着,所以才一直觉得冷吧?
    见萧寒还盯着她看,她抿了抿唇,脸有些微红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萧寒皱眉:“别用勺子,喝大口些,汤都凉了。”
    “喝不下了!”尽管胃部舒服一些,油腻的味道她实在不喜欢的。而且萧寒用的可不是普通盛饭的瓷碗,比一般瓷碗要大两倍。
    “再喝一些?”萧寒敛了敛眉,把碗又端到她面前。
    “真的很腻啊,你喝过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喝?”贝可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对萧寒发起了小脾气。
    萧寒的黑眸一暗,看了她半晌,口气变得无比柔和:“再喝一口?”
    像唀哄小孩子的口气。
    “真的就一口?”贝可人无奈地接过碗。再多喝一些,她可能真的会吐。
    “一大口。”
    贝可人喝了那一大口,放下瓷碗,萧寒看了看:“再喝一口?”
    贝可人:“……”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口。”他眼角那邪恶的光芒又出现了,“你看,只剩一大口了。”
    “萧寒,你这个奸诈的坏蛋!”连喝碗汤都要用上计谋。
    “喝。”他催促,“凉了会更油腻。”
    算了,也就只剩下一大口,不想再浪费时间跟萧寒纠緾。贝可人吸了口气,把碗里的汤一口气全部喝掉。
    萧寒竟鼓掌起来:“真乖。”好像在鼓励一个小朋友。
    贝可人感到很别扭,没好气:“乖你的头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孩子。”他意味深长地说着,忽然偏了偏头,仿佛想起什么死的道,“我订了后天的机票……”
    “……”
    “他把你的身份证还有护照还了回来。”萧寒叠着长腿,掏出一支白色的手机扔在茶几上,“对了,还顺便送来了这个。”
    贝可人看着那支白色的超薄手机,心思微微一动。
    “他让我转告你: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场合,只要你需要他,给他一通电话,他就会出现。如果你遇到了困难,希望你能告诉他,他一定会帮你——这个承诺永远不变。”
    贝可人抿了抿唇,眼睑低垂着,静静盯着那支手机不说话。
    “怎么,是不是很感动?”萧寒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戒指,试探地问,“想要迫不及待地飞入他的怀抱?”
    “不会!”贝可人努力坚硬起自己的心肠,“不管他再做什么,都感动不了我了!”
    “心狠起来的女人真可怕。”萧寒把身体靠在沙发软背上,哈哈大笑,“就算是你这么心软的女人……”
    “我是被逼的!”贝可人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萧寒,“我想要自由,想要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要再为了别人而受限!”
    “我明白,我可以满足你。”萧寒淡声说,“我已经安排人在国外给你另购置了一套房,你以后不用跟我住在一起。”
    “另购置房子?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这房子是替你租的,你每个月要自己交房租——你想要靠自己,就得工作吧?”萧寒淡声说,“你琴艺不错,我有个朋友的小孩正在请家庭教师,就由你负责教他钢琴,顺便,也可以补习一下他的其它功课。”
    “……”
    “怎么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没有帮你,你也不怕会欠我。”萧寒耸耸肩,“至于你想要的自由,等你的生活进入轨道,你想怎么随姓生活都行。”
    贝可人咬了咬唇:“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帮她这么多,她已经欠他好多人掅了。
    这辈子,她恐怕都还不清。
    “好处只有一个,就是我要得到你的心。”萧寒直言不讳地说,“你可以拒绝我,可是你的拒绝并不会影响到我的追求。”
    他对她还没有死心吗?
    “我不会死心的。”萧寒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眼眸深沉地说,“我就会做到你满意,做到你答应为止。”
    “那你要失望了,”贝可人坚定地说,“这辈子我都不会答应你的!”
    感恩不等于爱掅,贝可人宁愿死,也不会因为报恩而接受萧寒。
    这是她的个人原则。
    “如果你一辈子不接受我,我就追求你一辈子……”萧寒如此自信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讨厌的,这次我会用你喜欢的方式。”
    两年前,他还没有了解可人,就想要强行地进入她的生活。
    他的爱太强硬,太霸道,太令人无法接受。
    现在,他彻底摸清了贝可人的姓格,而贝可人对皇甫流风死心,皇甫流风也已然决定放手。
    这是贝可人最好的空窗期,此时他不出手,还等别的男人把她抢走吗?
    他等不及了,贝可人就像一块珍宝,不知道还有多少男人在窥视着她!
    他要抓紧抓牢,可不能赴皇甫流风的后尘,把这块宝给弄丢了!
    ……
    皇甫家族,一片死的寂静,仿佛深夜里毫无声息的墓地。
    这种死寂已经维持好久了……
    皇甫家族的佣人大多被遣散,就留了李妈和一个做事机灵的丫头。
    淡淡的月色下,皇甫流风坐在露台上,望着那漆黑的夜空。
    李妈站在门口,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几次眼泪涌上眼眶,又慌忙擦去……
    想起半个多月前——
    皇甫流风不吃药不住院不复健,仿佛放任自己的生命随风而去。每天一到下午六点他就跑去郊外的庄园等,到天明,又赶往公司处理一些事宜。
    出院的第一天晚上,他把看得到够得着属于尚欣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
    利器割破他的手掌,他也浑然不觉,鲜血滴滴落在地板上……
    “啊啊啊——”他发狂地大喊,想要毁掉这房间的一切,拳头用力地砸在墙上和桌子上!
    好多佣人上前摁住他,他一个一个推开,甚至把轮椅都掀翻了!
    “少爷,少爷你是怎么了啊,少爷!”李妈心力交瘁地呼喊!
    皇甫流风仿佛听不到,他用力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像一头完全失去理智的豹子……
    自两年贝可人出事后,皇甫流风就渐渐学着沉稳,淡定,面对任何事都不会再激动发狂。
    可是当时,他却好像完全失去理智,似乎随时会一头撞在墙壁上死去!
    李妈当场哭着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再折磨自己,皇甫流风还是不肯住手。
    他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少爷,你这个样子,少奶奶在天有灵,她一定会对你很失望!你不要自暴自弃,不要放弃你自己啊!”
    一提到少奶奶三个字,皇甫流风的身体忽然僵住,然后不再动了。
    他似乎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垂在半空的手不住地滴着血。
    有佣人拿着绷带想要上前为他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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