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越下越大,花圃的叶子被滴得翠绿欲滴,花瓣落了一地。
    夏之星冻得嘴唇发紫,小小的身影佝着,在灌木丛里穿梭着寻找……
    她沾了花粉就会过敏,全身开始瘙-痒,起着密密的小疹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金色的光芒划过,她的眼神定住,找到了!
    内心所有的苦痛在发现怀表的那一刻,都变成了微笑……
    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打开表盖,看到秒针还在正常的运走,就仿佛守住了内心最后一寸净土。
    她捂着怀表在胸口,哭了起来。所有她珍视的人都失去了,连记忆都不复存在,这块表是她和皇甫赫连仅有的牵连。
    浑身火辣辣的疼,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一软就倒了下去。
    手部的烫伤疼痛着,浑身的瘙痒让她难耐着,还有火热滚烫的气息,越发喘不过气来。
    【夏之星,我警告过你不许干活的,这些粗糙的事都有下人去干。】
    头晕耳鸣中,她听到冷天辰的嗓音——
    【那,爱冷天辰这件事呢?可辛苦了……】
    【再辛苦也不许劳烦别人。只有这一件事,夏之星你必须辛苦一辈子!】
    【那好吧,只要我活着,我就辛苦一下,好好照顾你。】
    恍惚间,好像冷天辰从远处朝她走来,可是慢慢的,他那张脸就幻化成千羽的样子……
    千羽笑着叫她姐,眼眸随亮,像晃着一池星水。
    可他再走近了,又变成了皇甫赫连——
    他紧绷着刚毅的脸,持一杯红酒,披着黑色浴袍,形如鬼魅看着她,摇晃酒杯饮下去的,仿佛是他的血。他肆意地品尝他的痛,嘴角笑容猖獗。
    夏之星嘴角挂着笑,紧紧攥着怀表倒在花圃里……真想陷入黑暗就永远不再醒来了……
    咯嚓。
    一个人影走到雨中,长臂一捞,将昏迷过去的夏之星打横抱起。
    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小脸苍白,眼角沾泪。
    皇甫赫连幽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脸色寒到冷冽,杀气全开!
    “谁干的?”
    佣人被他强大的杀气震得一抖:“是……是西小姐把怀表丢进法国浓汤里,后来夏小姐用手捞起来,又被西小姐从窗口扔了出去……”
    ……
    夏之星躺在床上,嘴唇发白,发起了高烧……
    “少主,38°7。”医生量了体温。
    皇甫赫连低垂着头,刘海陷落着阴影,正一圈圈包扎着夏之星涂好药膏的手。闻言,他脸色阴沉起来:“那就立刻给她治疗!如果她的体温再上升0.1°,我就把你丢进100°的沸水里去煮。”
    “马……马上就控制她的体温。”
    夏之星秀眉紧蹩,不知道是梦见了多痛苦的事,眼角滴下泪。
    她哭了……这个骄傲的女人也会哭!
    男人修长的手指擦拭她的眼角,皇甫赫连又心疼又恨,像针在一下下戳着他心口。
    她的泪含在他嘴里,味道咸咸的,似乎还有她奶甜的味道。
    在睡梦中,夏之星还紧紧攥着那只怀表,生怕被抢走似的。
    断成两截的怀表链子从她的指缝中漏出来……
    皇甫赫连去掰她的手,她紧死死抓着,僵硬的手指像已经冻成冰,掰不开了。
    她就有这么在乎这块怀表么?傻到用手伸到浓汤里去捞?手不要了?
    她冲到雨里去捡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孕-妇!
    淋了雨,孩子怎么办?
    她有过敏体质,沾了花粉,浑身过敏又怎么办——
    皇甫赫连看不懂她,她在乎的东西永远那么奇怪。他现在开始嫉妒这块表,为什么她可以让夏之星执念于此!
    “夏之星!”他包着她的小手,狠狠地问,“你宁愿守着表上的照片,也不顾你儿子的死活?既然你不在乎我娶谁,他未来过怎样被虐待的日子,你去在乎一块破表——有什么意思——?!”
    夏之星滚烫的呼吸,睡梦中,她无法回答她,只是嘴唇发着白。
    “给我查!她肚子里那个孽种还在不在!”皇甫赫连咬着牙关发号施令!
    既期望那个孩子被折腾掉了……
    又不希望她出事!
    因为如果皇甫赫连真要拿掉孩子,他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打掉的!他没有这么做,是在乎着夏之星的想法!
    她如果很想要孩子,失去了,她会比谁都痛苦……
    ……
    远远听到一阵娇笑声传来。
    大堂中庭,刚享用过早餐的几位千金懒散坐于沙发,喝着英式下午点,讨论时下最流行的服装、讨论皇甫赫连的英俊勃发……当然,不忘讨论夏之星的落魄。
    突然一阵冷风袭一来!
    皇甫赫连披着黑色大衣,黑手套,犹如暗夜魔王。长靴踩着地面,每一步泛着寒气。
    “……皇甫哥哥,”西枚感受到那股杀意向着她,“你,你回来了啊。”
    砰。
    皇甫赫连一脚将椅子腿当场踹断,轰然的声音惊吓住了几位女孩——他发火的样子也这么man,这么狂!
    皇甫赫连踩在茶几上,倾身攉住她的下巴,阴冷道:“端上来!”
    一个小佣人立即端着汤器走上来,接上电源底座。
    “皇甫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谁惹你不高兴了?”西枚明知故问。他不会为了夏之星要罚她吧?
    “我的人,轮不到别人欺负。”他狠厉道,“要打也只能我动手!”
    “不是你说了,夏之星这三天留给我管教?”西枚害怕这样的皇甫赫连,小声辩解。
    “我说过你可以奴役她,却不准碰她一根手指头。”他扯了扯猩红的唇,“她受了伤,你要奉还。”
    “是她自己把手伸到汤里去,我没有逼过她,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法国浓汤开始咕噜冒泡——
    皇甫赫连勾勾手指,有佣人捧上来一个锦盒。
    昂贵宝石戒指缀了一圈小钻,土耳其的蓝,美得像星空下的大海……
    “这是婚戒,”他扯了唇冷笑,“只有戴上它,才有资格嫁给我。”
    西枚眼睛发亮,刚伸手要去接,那戒指就被扔进了浓汤里。
    皇甫赫连笑得狂妄而嚣张,狠狠往沙发上一坐:“捡起来戴上。用你的手。”
    西枚胸口大力呼吸着,哀求道:“皇甫哥哥,你不是说过很讨厌她,所以才让我教训她一下么?”
    “你今天做得很好,”他捏起她的下颌,“只是分寸太过了。”
    “我下次一定掌握好分寸,既让她痛苦不堪,又不伤害到她一根头发……这样行吗?”西枚哀求。
    “不想嫁给我了?”他扯了唇问,“在座的女人都有机会,谁捡到谁是新娘。“
    “谁捡到都有机会?……”几位名媛蠢蠢欲动,谁都想嫁给皇甫赫连,做他的新娘。
    “你们滚开,不许跟我抢。这是我的!!!”西枚把她们都推开,拦着不让她们得手。
    皇甫赫连单手倚在靠背上,点燃打火匣,幽蓝的光照着他阴狠的侧颜,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顺着他比英俊绝美的脸缠绕着,宛如情人般暧一昧难分。
    “皇甫哥哥,我捡!我马上就捡……你不要生气。”西枚哭丧着脸说,“这次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不捡?”皇甫赫连扯起红唇,“越等,下手就越烫。”
    西枚弄不懂皇甫赫连怎么想的,让她欺负夏之星的是他,现在夏之星受伤了,来替她出头的也是他。
    他的心里,果然还有那个贱人的位置么?
    西枚不甘心,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探向汤锅……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
    抢着下水的西枚跌到地上打滚,痛到惨绝人寰。
    她的手,好像废掉了。
    其余几个女孩看到她的惨状,都不可置信起来……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们看到夏之星也从浓汤里捞出戒指,只是剧烈烫伤而已。而西枚的手指,却像被油爆过……
    佣人第一时间用毛巾敷住西枚的手:“这汤器里,盛了一半的重油。”
    重油的密度大,所以沉在汤下,吸收了绝大热度。
    “西枚,你这手……废了。”
    西枚痛到几近晕厥,就见沙发上烟雾袅绕中的男人,如同黑暗魔鬼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几个女孩妹恐惧不安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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