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回答。”他看着她,两人的目光长久地注视在一起。
    直到夏之星内心的纷乱越来越踏实,平和……她用力点了下头:“我当然愿意。”
    如果不愿意,她就不会对着这个雕像,问一些自欺欺人的问题。她的心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皇甫赫连拿住她的下颌:“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我愿意!”夏之星鼓足了勇气,大声说了一句,仿佛是要给所有的天神听见,给天堂里的夏老爷听见。
    爸爸,我会很幸福!
    皇甫赫连顿了顿,扬手,候在教堂门口的罗德立即跑过来问:“帝少,有什么吩咐?”
    “戒指,十分钟。”
    “十分钟?这恐怕来不及准备?”万能的罗德这回也傻眼了——这个小镇还挺偏的,要买戒指送过来,根本赶不够时间。
    夏之星本以为皇甫赫连是玩笑话,看他们都认真到要去买戒指了,抓住他的手:“你不会现在就要跟我结婚吧?”
    “先举行仪式,正好神父在。”
    “太快了……”
    “越快越好。”让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可是……其实不用这么急的,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夏之星望着皇甫赫连说,“太突然了。”
    “有你,有我,有上帝,教堂,还需要准备什么?”他以前就想娶她,但是总想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日期一拖再拖。现在他才明白,所有的盛大都只是仪式。
    “你不是很讨厌繁琐的仪式和程序?”
    “你知道?”夏之星意外,她都被冷天辰的婚礼搞得心里障碍了。
    罗德挂上电话,面有难色,忽然就朝那对新人走去。
    夏之星不用猜也知道,他是想出重金把那对新人的婚戒买下来。
    “罗管家,你等等!”夏之星忙阻止说,“你这样做的行为是不道德的!”
    “不道德?”
    “拆散一桩才刚刚幸福甜美的婚姻……”
    看得出来这对新人很淳朴、善良,是这个小镇的镇民,没有太多金钱。可是金钱多了不一定就代表幸福,金钱反而会引来纷争……
    “我知道在小镇附近有很多摊贩,卖一些便宜的戒指。”她提议道。
    “那些玩具戒指?”罗德问,“这好吗?”
    “价值不重要,重要的是情感!”
    罗德看了皇甫赫连一眼,见他略微颔首,明白过来,立即比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了。”
    夏之星看他比这个手势,立刻囧到。
    他们刚刚的谈话,他一定都听到了。明明隔的那么远,这个人是狗耳朵吗?!
    “对了,我都还没有签离婚协议,还没有正式跟冷天辰离婚。”
    “回去后签。”
    “那上帝不会认为我重婚吗?”
    “不会!”
    夏之星诧异地看着他,可是很快她又笑了。
    不过是个仪式,她又在意什么呢?如果这样做他会安心的话……
    大概十几分钟后,罗德风尘赴赴地回来,手里拿着两枚铁的戒指。
    那对新人致辞完,已经幸福地拿着捧花走了。
    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的神父被罗德叫住。
    皇甫赫连牵着她的手过去……
    在这个小小的教堂里,刚刚举办过婚礼的地上,还散着一些纷乱的花瓣。神父手捧圣经,再次宣读神圣的誓言。
    夏之星和皇甫赫连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互视彼此。
    她都不知道是怎样的懵懵懂懂,就说了那句“我愿意”。
    皇甫赫连笑了。
    她好久没有见他笑得这样的开心……
    只要她笑,她就觉得现在做什么都无所谓。活在当下,未来的烦恼她为什么要去设想呢?只要这一刻,这一秒,她还在皇甫赫连身边,彼此是幸福的就足够了。
    他握起她的手,将廉价的戒指戴上她的指间,却仿佛泛着比钻石还耀眼的光芒。
    夏之星看着自己的手被执起,他在戒指的方位落下冰冷一吻。
    然后身体忽然被揽进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皇甫赫连紧紧地拥着他,垂下脸去寻她的唇。
    极致激烈的吻纠缠着,夏之星被紧紧抱着,双脚踮得快要离开地面。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
    罗德远远站在一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从教堂里出来,夏之星还是恍恍惚惚。看着手中的戒指,失真的感觉。
    “怎么,不喜欢?”他问。
    “不是,戒指太大了,戴着松松的,老是要掉下来。”
    皇甫赫连握住她的手,将戒指一捏,变形地绕住了她的手指。
    说实话,这可能是她见过最丑的婚戒了……可是心里却为什么是满满溢出来的幸福呢……
    “皇甫赫连,”她忽然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去度蜜月?”
    “……”
    “你当时说,度蜜月还会回爱尔兰……还算数吗?”
    “你想去,随时可以。”
    “你的工作呢?”
    “我会做交接处理……”皇甫赫连低声说,“很多事不必要我亲力亲为,不过以前我喜欢忙碌的感觉。以后不再是了。”
    “为什么?”
    夏之星问出口,就知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皇甫赫连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眉毛和鼻梁上,仿佛在告诉她:人们不管是庸碌也好,赚钱也好,吃饭喝水的生存也好,目的都是为了能够活得更快乐幸福。所以当幸福来临时,千万别被名利牵绊缠住了脚。
    “那我们先在小镇里生活几天,等玩够了……我带你去看我爸爸,亲自对他道歉。”夏之星计划说,“然后我们就去爱尔兰,或者别的美丽国家……”
    “还回来么?”
    “说实话,”夏之星摇摇头,“我想忘掉过去,不回来了。”
    两人走着走着,经过一个菜市场。
    夏之星说:“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天,我饿了,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我亲自做给你吃好不好?”夏之星跃跃欲试,“好久没有做饭给你吃了。”
    还没等皇甫赫连回答,她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去买点菜么。”
    这恐怕是皇甫赫连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菜市场了。
    两个人本来就男俊女靓,走到小镇的哪儿都是美丽的风景线,尤其是进了菜市场,他那尊贵高傲的气场,与之格格不入。
    “皇甫赫连,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夏之星欺负皇甫赫连没进过菜市场,看到一些不常见的菜式就问他。
    见他眉头越锁越紧,她笑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
    “你一定不知道大米多少钱一斤吧?”她又问,“你分得清葱和蒜吗”
    “我有这么笨?”
    “那什么是葱,什么是蒜?”
    “圆的葱,扁的蒜。”
    夏之星惊叹地看着他:“你好聪明,这都答对了!”
    皇甫赫连:“……”
    夏之星挑了两颗花菜:“老板,帮我称下这两颗花菜。”
    皇甫赫连突然从后面环住她,低沉问:“你对花粉过敏,对这个没事么?”
    “不知道,菜上的花我都不过敏,也可以吃,一旦是鲜花就有问题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皇甫赫连若有所思,又问:“岂不是很遗憾,你从未收过花?”
    “有啊,”夏之星忙着挑菜说,“不过要么是纸花,要么是假花。”
    不过印象中,皇甫赫连好像没有送过她花吧?而且,刚刚在教堂里,她都没有捧花……
    “我去接个电话。”
    “好,不要走太远了。”
    皇甫赫连走开片刻,而夏之星还在细致地挑菜,她已经好久没有上菜市场了,要为心爱的人挑菜做饭,心情格外不一样。
    等她提好东西回神,还不见皇甫赫连人。
    菜市场的人流量本来就很多,她左看右看,就是不见人。
    心里一沉,不会把他走丢了吧?
    就在这时,忽然面前出现一大捧青菜花。
    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簇拥在一起,密集的,清香的,就像无数天上的小星星。
    下面用一条绸带扎起来,系成一个蝴蝶结,还挺漂亮的。
    夏之星哑然:“你……”
    “喜欢么?”他挑唇而笑。
    “你刚刚就是去忙这个了?该不是把这里的青菜都买光了?”夏之星的鼻子一酸,有种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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