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约军同样知我方地势,估计不会上当,他们不可能冒险追击,我们很难引敌军入陷井,只怕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所以我们要请君入瓮。”
    宇文维超没想到独孤雨旋果然还有两下子,精神顿时抖擞起来:“如何个请法?”
    方法独孤雨旋早已酝粮好:“若西约军觉得,我方是突然发生意外才败下阵仓惶逃窜,而他们要打败我们的机会又十分难得,他们必会趁胜追击。”
    宇文维超想了想,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问道:“突发意外,突然会发生何种意外,可以天衣无缝,让其相信。”
    此时一直沉默静听的宇文清源道:“雨旋,你可是想好了法子?”
    独孤雨旋没有回他,却看向宇文维超问道:“西约军军营里可有我方的人?”
    “这自然是有的。”
    独孤雨旋顿了顿:“接下来的主意,可能会冒犯您,我只是说出来,您若觉不妥,可不用采纳,但我个人认为是最好的方法。”
    “大敌当前,有什么比国家的安危更重要,说便是。”
    “您走出军营几次,在脸色抹上些东西,让其变得难看,然后在雨环城的大街上去寻做兵器的店铺,打造奇特的兵器,故意咳嗽让看到你的人,以为你吐血。如此,我相信对方一定会知晓您身体抱恙,即便不知,再让我方的人在军营里说出来,西约军也必会派人查实。”
    宇文清源当下悟出独孤雨旋的意图,问道:“你是说到了大战那天,让我父亲佯装身体不行,军心涣散而假装无心作战,顺理成章潜逃,引敌入阵,对吗?”
    “正是。”
    两人对于战争必胜满怀憧憬之际,宇文维超犯嘀咕了:“这,我一生坦坦荡荡,怎么能做这种事?”
    “兵不厌诈。正因为您平时不屑于此,此次用,必能出奇制胜。他们对您的为人,作战方式,必然有着深刻的了解,此招若他人用还不一定会成功,可您用,胜算便大了。”
    宇文维超仍然摇头道:“不行,不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父亲,要不我来装死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您无心打仗,这说得过去。”
    宇文维超头摇得更频繁:“更不妥。”
    独孤雨旋道:“无论发生何事,好好打仗是将帅的天职,对于父亲而言,这点他比谁都明白。可你不一样,你不过上过一次战场,打胜后还险些被人害死,此事,人尽皆知。如若是父亲出了乱子,你临阵乱了阵脚,无心恋战,能让他们信服。因而,我建议最好还是父亲装这个病,那时撤离,才有说服力。”
    她说完再转过脸去,对宇文维超道:“父亲,现在是千钧一发之际,到底是惠南国百姓性命重要,还是您的声誉重要,还请父亲定夺。”
    “父亲,我看雨旋说的可行,大不了便是他们不上钩,如果他们不追击,我们大不了改天再战。”
    宇文维超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毕竟有太多人冲着这块远古磁石而来,而我们的粮食亦不多了,恐生变故!”
    独孤雨旋看宇文维超似有所动,连忙趁热打铁:“那我们更要取胜,如果此次我方败了,国家危矣,无论过程怎样,只要结果好,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试。”
    “但如果路凉真人得知我出营,偷袭攻击,怎么办?”宇文维超当然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死后,将对接下来的战争造成极大的影响。
    “父亲,你我一起出街上,带上远古磁石,子言与子安一路跟随,任他路凉真人再厉害,也伤及不到父亲半根寒毛。”
    “可是磁石出了营,更会被群起而攻之,外面可不像我们这地下营,易守难攻。”
    连死都不怕的宇文维超,并非是胆小怕事,瞻前顾后,只不过这场战争于他而言太重要了,不仅关系到惠南国的根基,许多百姓的性命,而且,爱极了面子的他,可不想一世英名,便毁在了这场收官战役上。
    宇文维超见独孤雨旋捂嘴打哈欠,对她道:“雨旋,你先去里屋休息一会,我有些话想单独与清源谈谈。”
    “是,父亲。”独孤雨旋应着离开了,这些天,她一路奔波,而思维又过于活跃,一直没有办法让自己静下心,好好休息,如今已困到极致。
    然自个回到屋里,她仍然睡不着,没想到事情如此严峻,有些事没想透,她不能睡,因而又一心一意想着每一步的作战细节。
    另一间屋子里,纠结不已的宇文维超道:“清源,你认为雨旋提出的计策如何?”
    “可用。”
    独孤雨旋离府近两年,无端回来,便觊觎磁石,他对她不得不生出几分怀疑,这才是他百般纠结的主要原因:“雨旋的话值得信吗?如果按她的计策,山两边须得安排不少人,如果对方知道或看破我们的计策,我们将损失惨重。”
    “对方不会知道。”
    “我总觉得雨旋此次回来得蹊跷,态度变化太大,之前你那么苦苦寻她,都不曾寻到,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一直在西约国或朝海国。”后面的话他没再往下说——甚至做了间谍。
    “不会,她是惠南国人,怎会去西约国。”宇文清源对于独孤雨旋的行踪十分了解,她自然不会叛国,因而,十分笃定地回道。
    “只是她变化太大。而且一直在惠南国,我们宇文家有那么多的关系,眼线,没有理由找不到她。”
    “父亲如果您是担心这点,我保证雨旋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如何保证?凭直觉吗?你可别忘了,她连床都不肯与你同。”
    宇文维超心想,即便她不是间谍,哪怕她受人控制,或者在西约国爱上了什么人,帮西约国办事都不是没有可能。
    以前,宇文维超并非生性多疑,只是洛真不告而别,听说是跟别的男人私奔,而宇文清青说明原由离府,又刺激到了他,他不得不多生出了许多质疑来。
    没想到这种质疑影响的不止是情感,还有行军作战!
    “父亲,她中了毒,才会那般的,等她身子好了,便不会了,她这些年去了哪里,对于她的行踪,我已悉数知晓。”
    宇文维超觉得不止独孤雨旋变了,连自己的儿子打她回来后都变化不少,却不知因何。
    “如何知晓?”
    “她已事无巨细的告诉到我。”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告诉父亲,他更是朝海国医圣。
    “你就那么相信她所说的?”
    “父亲您忘了,这些年我在外面学会了医术与易容,她没有撒谎,不过是易了容,在惠南国,我在国内见过她好几次,与她说的都相符。”
    听儿子这么说,宇文维超方才放心了些,亦别无他法,也疲了累了:“那就依她说的,筹备筹备去办吧,凡事尽人力而听天命。”
    宇文清源领命后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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