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斗篷人的脸白得吓人,怔怔盯着苏岑,“师父他不可能不顾我的生死?”
    “你想多了吧?”苏岑冷笑,“需要我把他写的信一字不差的说给你听吗?”
    “不,我不信,师父不会不管我的。”斗篷人似乎吓到了,他脑海里乱糟糟的,一边想着绝不会,可另一边,却又信了几成。
    他把玉符的事先前告诉了师父,询问这玉符的重要性。
    师父当时并未说什么,只说让他抢过来。
    他原本以为师父是为他着想,可如今看来,怕是师父,根本就是想据为己有。而他,不过是师父的一个踏脚板。
    “现在信了?”苏岑注意到斗篷人脸上情绪的变化,脸色很不好看。
    “你要我做什么?”斗篷人头无力的垂下,他没想到自己跟了师父这么久,他竟然能这么心狠,“你们斗不过师父的,他比我还厉害,你们都这么难对付我,更何况是师父了。”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只需要考虑,你是想生,还是想死。”苏岑冷漠开口。
    “自然是想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若是九王爷真的死了,怕是郡主绝不会放过他,他怕是连个好死都混不上,倒不如,努力帮她,兴许,还能活着。
    既然师父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了。“郡主想让我做什么?”
    “他的弱点。”苏岑凉凉开口,目光森然。
    想趁火打劫,也要他有这个命来拿玉符。
    斗篷人到底还是念着自己师父的好,可目前的情况,却也不允许他做他想,这女人这么狠,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我若是说出来了,你真的会放过我?不会说话不算话?”
    “你觉得你还好谈判的机会吗?是生是死,不过就是我一念之间,若是想生,那就乖乖听话,若是不想……”苏岑蓦地一抬手,顿时,斗篷人只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被啃噬着,翻滚着,疼痛着。
    斗篷人知道是先前她放入自己体内的灵蛇在作祟。
    连忙求饶:“不、不敢,郡主你快停下来吧,我快受不了了。”
    苏岑又等了一会儿,才蓦然收手,冷漠地盯着他瞧:“你师父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是……是他的后背。”斗篷人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后背?后背有什么奇怪的么?”苏岑眯着眼,朝斗篷人走近了几步。
    “有、有点,师父练的蛊术能让他自己的身体变得无坚不摧,普通的刀剑根本伤不到他,唯一的,就是他后背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处死穴。那里,是师父的命门,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别的了。”斗篷人犹豫地看了苏岑一眼,脸色也随着他的动作变了变。
    看苏岑的脸色好了些,才松口气。
    他这样,算不算是将功赎罪了?
    “希望你没有骗我。”苏岑琢磨着他话里的真假,可墨修渊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如今不管是真假,都要去试一试。
    “……不敢。只是,”斗篷人犹豫了下,道:“能不能留我师父一条命。到底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也只是想早日练成蛊术,才会想要郡主身上的玉符,你身上的玉符,对我们修炼蛊术,很有用。”
    “他若是不过分,我可以考虑。可你这么为他,他可曾为你考虑过?”苏岑冷笑了声,转身往外走。
    斗篷人的脸变了变,可到底头重重垂下,他能对任何人狠心,可师父,到底当年救了他,还把他养大,这个恩情,到底是要还的。
    苏岑从殿里走出去,无痕与玄空匆匆迎上来:“郡主,怎么样?问到了吗?”
    “问到了,在后背,多准备些弓箭手。”苏岑面容阴冷,周身的气息都冷冽了几分。
    无痕与玄空表情凝重的点点头:“是郡主,我们这就去准备。”
    “写信回过去,就说同意了。让他在皇城外十里交易。”苏岑朝前走去,径直回了寝殿,关上门,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画面,最后都化为森冷的寒光。
    苏岑在去之前,去了关墨修渊的笼子。
    墨修渊几乎已经分辨不清任何人了,听到动静,抬起头,眼神凶狠而又残暴,就行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周身上下都是野性的残暴,嘶吼着,狰狞着,原本墨色的瞳仁,此刻猩红一片。
    苏岑站在他面前,脑海里空荡荡的,望着他嘶吼的动作,身上的铁链被他挣动的哗啦啦作响。
    苏岑想,也许,她回来就是一个错误。
    若是他从未回去,他也就不会从百鬼竹林出来,他依然是他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权倾朝野。可如今呢,像是一个没开化的野兽,他若是有一天清醒了,知道自己有这么一段过往,他会恨她吗?
    苏岑又往前走了一步,墨修渊手里的铁链响动的更剧烈了。
    墨修渊张着嘴,目光凶狠。
    可随着苏岑一步步靠近,他凶狠的动作却慢慢缓和下来,只是表情依然狰狞。
    苏岑的手隔着铁栏杆摸着他的脸,“很难受是不是?”
    “吼!”墨修渊长吼了一声,只是随着苏岑指腹的摩挲,他的眼底凶意渐渐冷却,眼神里有挣扎浮掠,逐渐恢复了意识,歪着头,表情茫然而又无辜。
    苏岑眼圈红了红,笑道:“我会把解药带回来的……等我回来。”
    苏岑蓦然转身,身后立刻又传来吼声。
    苏岑没回头,她怕自己看到墨修渊这模样忍不住心疼,忍不住难受。
    他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纵横捭阖,意气风发的。
    而不是被困在她的身边,经受一次次磨难。
    他欠她的,也差不多该还清了。
    苏岑得到斗篷人他师父的回信,不多时,就带着人往宫外走。
    良帝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需要朕做什么吗?”
    “你派人守着殿门,别让任何人进去就行。”苏岑让玄空留了下来,防止有意外会发生。
    良帝郑重颌首:“你放心,朕会好好照看的。”
    “我很快就回来。”苏岑留下这一句,上了马车,马车的车轱辘滚在青石板上,不多时,就匆匆往外而去。
    苏岑把暗卫带走了一半,隐藏在暗处,随着马车往外而去,赶车的是无痕。
    她需要无痕确定那解药是不是真的。
    苏岑等人到了十里外的树林时,一个人已经背对着他们站着了。
    苏岑才马车里下来,那人转过头。
    三四十岁的年纪,模样很普通,可眼神却很锐利。
    相较于斗篷人的不人不鬼,这人正常多了。
    “你是斗篷人的师父?”苏岑颇为怀疑。
    “你说阿黑?那的确是。”男子身上着了一件黑袍,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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