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老轻点,这是可是马希甲最珍视的宝贝……”
    “噢,不对,……,总之,也差不多啦,反正都被我取了来”说完还冲着黄保仪眨眨眼。
    取、娶同音。
    ……
    李煜的脸上依然满脸春风,可在宋齐丘看来却如同索命无常。
    不知怎的,他的眼神忽然集中到李煜的左眼上,重华异瞳在此刻更显得诡异莫测。
    他向来不信鬼神,但此刻对着那重瞳,心里面却没来由的感到胆怯,这心中一没底,嘴上的力量顿时消散不少。
    李煜抓紧机会,手上稍稍用力,茶盏中冰凉的汤汁便缓缓流入他的喉咙……
    随即,李煜将茶盏放回桌子,一把捏住了他的颧骨下方的面部。
    “国老一身机变本事盖世无双,所以仆也只好得罪了”
    这儿被捏住后,宋齐丘的嘴只能张开,想要把那些药液吐出来也是不可能了。
    过了几个呼吸后,李煜松开手,黄保仪见状又乖觉的将绳子抽紧。
    李煜将杯子洗了洗,这事已经养成习惯了,务必不留痕迹。
    “阿祖,孩儿且替你按摩一番,好帮助药液起效。”
    李煜满脸冷笑,口中唤的亲热,以手在他胸腹之间上下按动。
    宋齐丘目眦欲裂,整个人都在努力挣扎,然而脖子被绳子勒住后,就算是施瓦辛格再世,也翻不起多大浪花来。
    他有心想让自己呕吐好将毒液都吐出来,但一般人都是以手指扣弄喉头催吐,他现在双手被绑,却是一点办法都没。
    这绳子是李煜让澄心堂特制的,用的上好的麻和人的头发混合在一起搓成,看上去不起眼,但却有点韧性,可以死死的嵌入皮肉中。
    李煜套上去时,刻意套在宋齐丘的衣领外,这样一来,只要不是用力过大,或者直接他勒死,一会绳子撤走后,脖子上不会留下印迹。
    又将黄保仪叫来,在她耳边吩咐几句后,后者领命而行。
    先是舀了点水,打开后窗,泼了出去。
    她躲在窗边细听,水泼之后,周围并无声息,说明附近并没有护卫。
    将窗架起后,黄保仪掏出两根钻天猴,挑了窗框上的细缝插好,又吹燃了火折子侯在一旁。
    在李煜一番同性按摩之后,宋齐丘的面色已经逐步呈现出灰败之色来。
    麦角菌的有个很不错的优点,见效快。
    “好像毒品都有这个特色,立竿见影啊”李煜一面嘀咕,一面继续按摩。
    “咯咯,咯咯”此刻喉头的绳子已经不再是抽紧状态,但宋齐丘也没也有抓住这个机会大肆呼救,反而是喉咙口发出异响来。
    他那双让无数人害怕,夜不能寐的三角眼,此刻却很好的阐释了什么叫做发自内心的恐惧。
    嘴唇不停的哆嗦,残留的几颗上下牙相互敲击发出诡异的声响。
    “国老,国老,可看见谁了啊?”李煜恶毒的问道“几十年来积累的下的冤结,今日可都要开解了啊!”
    “六郎,六郎莫要说了,儿,儿听着心里发毛”宋齐丘没回答,那边黄保仪,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她从头到尾目睹了这场大戏,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在此表现出来的残忍和冷漠让她浑身发冷,尤其是在勒住后,慢条斯理地灌药,又亲力亲为的帮着按摩胸腹,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脸上还是挂着天真纯良的笑容,一如之前捶背时那样。
    宋齐丘却再也没法回答他,只见他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眼神时而空洞,时而恐惧,喉咙里“咯咯”声与“荷荷”声交替而出。
    李煜见状,知道药性差不多都该发挥了。
    便解开绳子,甫得自由的宋齐丘顿时站了起来,李煜一面将绳子收好,一面在他背上猛击一掌,宋齐丘顺着这股力量“噔噔噔”往大门跑去,李煜一个箭步抢出,将门打开。
    宋国老仿佛是见到了通向天堂,逃离地狱的大门,几步就冲了出去。
    李煜乘机学着上辈子tvb的腔调大喊,“来人啊,来人,快来人啊!”
    “来大夫啊,国老,国老!”
    “快来人啊……,吓死本王了!”
    他这一喊,瞬间侍卫,下人都奔了过来。
    黄保仪趁机点燃两支窜天猴,在这闹哄哄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人会关注天上的异响了。
    没一会儿,在前厅吃饭的宋齐丘的门人,包括他两个儿子也都急冲冲的奔了过来。
    宋齐丘很鬼,没有人-包括他的儿子都不知道他具体的计划。
    但既然愿意跟着来武昌的,自然也没有笨人。
    知道这里面肯定大有花样,越是戒备森严,消息不外露,说明这里的风险就越大,而风险越大收益自然更大。
    宋国老一辈子机变无双,又谨小慎微,这种时候跟着他,大有前程。
    他们看宋齐丘就和看祖宗似的。
    宋齐丘拿李煜当孙儿看,惹得某人极度不爽。
    可若是宋国老当众说一声“老夫需要一个重孙子”,只怕这些朝廷命官,便会当堂上演老莱娱亲。
    此刻一听到国老有恙,一个个都是扔掉筷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一到后院里,他们都惊呆了,这哪儿还是昔日不怒自威,把持朝政多年的宋国老。
    眼前一个小老头,披头散发,脸上有着道道血印子,看样子似乎是自己抓的,一部灰白的胡须也凌乱不堪。
    此刻正一只袖子掩面,在花园里抱头鼠窜,时不时的脚下被花丛或者树根绊到,就是一个狗啃泥,他却不管不顾,瞬间就爬了起来,继续奔跑。
    与其说奔跑,不如说是逃窜,仿佛他身后有噬人的猛虎在紧紧追赶。
    口中荷荷,咯咯的叫声不断。
    大家都围在旁边看,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只是在一旁交头接耳,宋齐丘的形状实在是太过诡异,让人心中发毛。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大喊传来,现场气氛为之一震。
    来人是张祖德,眼下宋氏门人中,以他地位为尊。
    宋齐丘原本门客,盟友众多,但他为人阴险狡诈,气量狭小,不少人只待级别到了,便离他而去,最典型的便是中书侍郎陈觉,当日还号称宋门第一客,在得到中书舍人一职后,随即转投李璟。
    为此把宋齐丘差点气死,陈觉的背叛等于是扇在他面上重重的一记耳光。
    这样一来,就使得宋齐丘更加猜忌起手下人来,通过吏部将他们死死压在五六品之下,这些人才没资本叛逃。
    当然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近年来随着李璟对澄心堂,清辉殿,枢密院,宣政院的逐渐重用,原本的三省六部便有了清洗的时机。
    大量与宋齐丘结盟的高级官员,要么被封个闲职,要么抓准由头下大狱,反正钟皇后的内司在江宁城几乎无孔不入,若要刺探点隐私实在是太方便了。
    所以他让吏部压着这些人的品级和职司的举动,便成了他口中对众人的保护举措。
    实际上以张祖德的能力和为人,现在去江宁做个六部堂倌绰绰有余,但宋齐丘不敢!
    锥处囊中脱颖而出,他清楚张祖德是个人才,这种人一旦被李璟看上了,要挖角简直是在方便不过,宋齐丘只不过掌控吏部,李璟可是天下之主,就算没法通过吏部给他升官。
    但一道圣旨,直接调到清辉殿听用,也足以让接旨者心花怒放。
    张祖德有能力会钻营还会做人,连带这宋齐丘两个儿子都以他马首是瞻。
    他一说话,环境顿时安静下来。
    李煜一愣,心说,这可不行,当然是越乱越好。
    当下装作害怕的说道:“方才国老正同仆在聊天,不知何故忽然便这样了”
    “你们看,你们看,方才国老便是这样看着仆……”
    他年纪幼小,又加上着实有几分演技,这么连说带比划之下,竟然也将众人哄得头头是道。
    “护卫呢?!”张祖德跺着脚问
    “回县丞,我等一直在房中护卫,后来国老要同大王点茶,大王说点茶乃雅事,我等俗人在便不雅了,故而国老便将我等赶出房间”
    “所以,国老如此时,只有大王一个人在场?”张祖德狞笑道
    “定是这小厮,要害家父,左右将他与我拿下”说话的是宋齐丘的长子宋文。
    李煜一愣,这他妈的剧本不对啊!
    这边你老子已经神经病发作,在院子里和只老野猫似的上蹿下跳,嗓子眼儿里发出各种意味不明的声音。
    这tmd可是宋国老,你们这群废柴的全部指望和依靠。
    别人也就算了,这儿子怎么不是先关心老子,而是第一时间就要把小爷我缉拿归案?
    莫非不是亲生的?
    可按照宋齐丘那鬼祟而谨慎的行事方式,谁能给他送顶鼎绿幞头?
    他不给别人带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公子莫要着急,此人形迹可疑,冒充皇子,以巫蛊之法毒害宋国老,但这儿人多,他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眼下先让国老……呃……安静下来才是要务!”
    张祖德到低是在地方上历练过的,说话自然靠谱了许多。
    不像宋文那样没脑子的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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