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华刚应下, 便察觉到有人过来,马上由窗钻出。
    戚若瑶武功不低, 自是也有察觉。
    不到片刻, 景初踏进。
    戚若瑶宛若无事地起身,朝其颔首。
    她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景初由桌旁坐下,瞧着戚若瑶的神情:“之前雁南的事……”
    戚若瑶坐回去,接过素缘手里的茶杯,亲自为景初倒着茶,她道:“雁南那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她确实相信,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景初接过茶,稍默后, 道:“原本除你之外,雁南从不让女子靠近,如今他却让柳织织……”
    戚若瑶压下醋意:“那又如何?”
    此事她也不舒服,但她不认为雁南会对柳织织另眼相待。
    柳织织算什么东西?
    景初知道戚若瑶从未放下薛雁南,她也从未在他面前遮掩过什么,他道:“出于男人的直觉,若瑶还是得有所心理准备。”
    戚若瑶闻言,更为觉得不屑。
    她看着景初:“殿下的意思,是说若瑶比不过一个做尽恶事的人?”
    所以能让柳织织从她这里抢走一个男人的心?
    简直好笑。
    景初想起之前所见到的柳织织,说道:“你难道不觉得柳织织,似乎由里到外变得很不一样?”
    他这个人,素来观察细微。
    现在的柳织织,给他的感觉过于纯净,不像恶人。
    戚若瑶不以为意:“难道这样,雁南就会对她有改观?还是殿下觉得,她变了,若瑶就比不过她?”
    她说的话,算是一针见血。
    景初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看来,她自然是比不过你。”
    戚若瑶也微微一笑,所以她并不担忧。
    景初缓缓喝了口茶,又道:“我本以为你会因此受影响,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能这么想,那就好。”
    虽然私心,他希望薛雁南真能走向柳织织。
    更希望,戚若瑶能对其死心。
    戚若瑶垂了下眼帘,眸光微闪间,将话题扯开:“我们不提这个,之前若瑶未去后花园赏梅,现在想过去瞧瞧。”
    景初诧异:“你喜欢梅?”
    戚若瑶起身道:“若瑶最喜欢的花,便是梅。”
    一旁的素缘闻言,明白姑娘这是又生起什么动机,毕竟据她所知,姑娘向来对梅花毫无兴趣。
    景初跟着起身:“我陪你去。”
    “好。”
    两人前行间,戚若瑶道:“若瑶听说,宫里有个梅园,那里的梅花开得极好,是整个都城绝有的好。”
    景初负起手:“父皇喜欢梅,那些算是他亲手所种,以及打理。”
    提起父皇,他语中透出敬意。
    戚若瑶闻言,嘴角隐隐冷勾了下:“看来皇上是个难得的风雅亲和之人,他种的梅花,肯定不负盛名。”
    景初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有机会,带你去看。”
    戚若瑶听到想听的话,暂时未语。
    景初继续道:“父皇在私,确实是个风雅亲和之人,在公,更是一个具有雄才伟略,宽厚爱民的好皇帝。”
    他这话说得由衷,戚若瑶听得讽刺。
    她道:“若瑶没见过皇上,但民间传言,确实极好。”
    “空穴不来风。”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在去后花园的路上,景初总是会说起祁文帝的好,宛若祁文帝从未做过不公正之事。
    戚若瑶并不想听,便找了个借口,回去作罢。
    景初由着她。
    踏进院中时,素缘朝周遭瞧了瞧,发现没有外人,便对戚若瑶道:“姑娘,殿下可是知道些什么?”
    戚若瑶淡道:“应该不知。”
    素缘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姑娘要杀的是当今皇上,若他真知道些什么,又怎会引狼入室?
    两人回到屋内,素缘思起些别的。
    她又对戚若瑶道:“姑娘的事,世子该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呢?”
    “姑娘就不怕世子拆穿您?”
    “他不会。”戚若瑶完全不担心这点,“他不会这么对我。”
    素缘颔首,觉得自己多虑。
    次日凌晨,国师府成乐轩中的柳织织准时醒来,她睁开眼,本以为自己会仍在唐离怀里,未想他根本不在。
    她思起昨日的事,柳眉拧起。
    死变态。
    她爬起坐了会,便缓缓下床过去打开门。
    门外不仅候着霁月,还有童落。
    霁月见柳织织出来,马上朝其福了个身,便下去给其准备洗漱事宜,童落则去到屋里点上灯。
    柳织织瞧了瞧童落,回到床边给自己穿衣。
    她随意地问道:“唐离呢?”
    童落过来帮忙:“公子昨夜就已下江湖。”
    “下江湖了?”柳织织的动作顿住。
    “嗯。”
    “那是不是短时间不会回来?”柳织织瞧了瞧动作利落的童落,干脆撒手由着对方帮她穿衣。
    “一般来说,不会很快。”
    柳织织眸色稍亮,没有唐离在,她是不是可以轻易逃走?
    童落像是看出她的动机,淡淡地说道:“姑娘还是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最近属下会一直陪着你。”
    “……”
    柳织织忽觉有些不妙,这铁面无情的童落究竟有多难缠,她刚穿越过来时,就已经深刻认识到过。
    她撇着嘴问:“怎么个陪法?”
    “寸步不离。”
    “……”
    所以这是比之前还要狠?
    柳织织呼了口气,待童落给她拉好腰带,便去到桌旁坐下。
    她再看了看童落,其实童落比唐离难缠。
    无论如何,其他仍见机行事,待霁月端水过来,柳织织便洗漱起,这次她是难得被两个人盯着洗漱。
    洗漱罢,霁月又端来早膳。
    柳织织吃着早膳,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有些像猪。
    后来她思起自己完全可以去府外玩玩吃吃,反正没唐离在,于是她放下筷子对童落道:“我可以出去玩吧?”
    童落道:“可以。”
    柳织织便起身朝外走:“那我去玩。”
    童落提着剑,跟在她后头。
    柳织织朝身后尽心尽责的童落看了眼,这还真是寸步不离。
    她放慢脚步,与童落并肩而行。
    她本想试着与其沟通,可想到对方是唐离的手下,估计沟通不仅无效,怕是话还会穿到唐离耳中。
    思及此,她加快步伐作罢。
    因着还是凌晨,她们踏上大街时,周遭人烟稀少,柳织织选了个摊子,吃起古代的纯手工粗面。
    她喝了口汤,问童落:“你吃了?”
    “没有。”
    “那干嘛不坐下来吃?”
    “不必。”
    不必就不必,爱吃不吃,柳织织低头吃得极香。
    整碗面吃罢,她百无聊赖地继续逛起,一路上什么都买,什么都吃,由凌晨到天大亮,童落始终耐心随她。
    期间柳织织总想寻机会逃,奈何童落盯她极紧。
    渐渐她有些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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