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留着你。”林鹿松开人。
    江生揉着肩膀,委屈道:“差点又脱臼。”
    “知道手重,以后老实点。”林鹿嘴硬心软,“我看看……”
    她捏了捏肩膀,“没事。”
    “疼……”
    “疼我在打你两下就不疼了。”
    江生;“……”
    “不疼了。”
    林鹿嘴角忍着笑,俩人顺着古城街走。
    晚饭在家老店吃的,江生点了汽锅鸡、草芽炒肉、玉合花老奶洋芋、糯米藕还有一碗苦凉菜汤。
    林鹿问他:“吃得了吗?”
    江生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吃得了。”
    他和林鹿难得出来一次,想带她多吃点好吃的,尝些新鲜的,不管俩人以后什么结果,他希望在林鹿的记忆里,这段旅途是有回忆在里面的。
    可能是南北方诧异,江生不太习惯这里的口味,从小长在国外的林鹿,倒吃的蛮合口。
    吃过晚饭,穿行古城街巷间。
    夜里的古城灯火阑珊,别有韵味,晚上也好不热闹。
    他们住在一间民俗客栈,这次房间充裕,俩人选了二楼视野好的两间房。
    白天赶路再加上找人,林鹿有点累,进房间就去洗澡了。江生接到一通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是嘉崇,哥,我错了’
    在医院时,林鹿接了他一电话,结果高嘉崇这人精,便一个劲打听林鹿的事,江生嫌他烦,又怕她吵到林鹿,就把人列黑名单了。
    不过,高嘉崇没事,也不能变着法的找他。江生把他的号码又移除黑名单,电话没隔几秒就进来了。
    “喂?”
    “你可算接我电话了。”话筒另一端的高嘉崇人急的都要撞墙了,“你现在在哪?”
    江生的房间有个飘窗,上面铺着垫子,他顺势坐下,手肘拄着小桌。
    “外面。”
    他没说哪,高嘉崇以为还在晋城。
    “你又在哪个酒吧打工?”
    江生跳过问题,“什么事?”
    高嘉崇说:“你认识配货站的健哥吗?”
    江生当然认识,现在腰上一块淤青,就是他踹的。
    “他放出风声,不再找你麻烦了。”
    江生淡淡的哦了声。
    “你都知道了?”高嘉崇后知后觉。
    江生和万英的事,高嘉崇也知情,张健能放出风声,背后肯定是英姐吐口了。
    “还有别的事没?”
    “没了。”
    “那挂了吧。”江生说完,按断电话,电话那边的高嘉崇一愣,“我去……”
    可转念又一想,拉黑他半个月,再联系二十个字都没说上,又挂了。
    ‘嘿嘿嘿……’高嘉崇贼兮兮的笑两声,笃定他跟电话里的女孩在一起。
    撇了下嘴,“重色轻友!”
    彼时,晋城。
    江生放下手机,也觉得浑身粘腻,手抓到背后的t恤,向上一拉,把衣服扔在床尾,牛仔裤拉链刚拉下半分,门被敲响。
    “江生,开门,”林鹿拍着门,“你房间的吹风机好使吗?”
    江生奔着卫生间去,拿起来一按,风呼呼的。
    “江生,”啪啪啪,又是三声门响。
    江生打开门,“好使。”
    她发尖滴着水,“借我用下,我浴室的吹风机坏了。”
    江生去而复返,把吹风机递给她,林鹿刚要转身,他说:“晚上把门窗关好。”
    “知道了。”林鹿还用他教。
    回房间,林鹿把专用的防狼顶门器装好,又去浴室吹头发。
    江生洗完澡出来,站在窗下,旁边就是林鹿的窗户,她房间亮着灯,隐约好像在打电话。
    “我刚到客栈。”
    “……”还真在打电话。
    江生站在窗边,他刚洗过澡,风一吹,凉爽极了。
    那边林鹿又说:“是有点累。”
    江生撑着窗台,探出头往旁边窗户看眼,林鹿就靠在窗下的沙发上。
    陆承听出她情绪不高,“怎么?没找到人?”
    林鹿翻个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窗外,“人见着了,不够没有我要的消息。”
    陆承看手表,他还有十分钟登机检查。
    他说:“这条线问不到,换其他人,只要叔叔在晋城部队服役过,一定会留下痕迹。而且,人是群居动物,不会没有生活轨迹的。”
    陆承的话,安抚了林鹿躁动的情绪。
    她慵懒的弯下唇角,“但愿吧。”
    “下步怎么打算?”
    林鹿喟叹声,“唉……像你说的,再找其他人呗。”
    机场候机楼大屏幕显示,距离登记还有七分钟。
    “陆承,”
    “嗯?”
    “你说赵先生一个军人,能有什么事,会消无声息的离开,连东西都没拿,之后还来了一群军衔级别高的人帮他善后个人物品?”
    陆承思忖小许,“军人是效忠于国家,保护人民,他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
    “照你这么说,赵先生的突然消失,是保家卫国去了?”
    陆承不予置评。
    “他去之前就不能给我妈留句话?”
    陆承眉心微拧,“也许情况紧急。”
    “好吧,”林鹿有一千个疑问在心里,“假定他执行任务情况紧急,执行完任务呢?怎么不回来找林女士?”
    距登机还有四分钟。
    “鹿,”陆承亲昵的叫她小名,阻止她接下去种种尖锐的问题。
    “ok。”林鹿知道他的意思,她不说了。
    陆承语气沉稳,“帮阿姨找到她想要见的人,好吗?”
    林鹿垂着眼,没什么情绪的嗯一声。
    “乖。”他的目光温柔如水,笑弧宠溺。
    林鹿余光看到从冯成山家拿来的盒子,她起身跪在沙发上,把盒子打开,翻身枕在扶手上,将吊坠荡在半空。
    “转告林女士,我找到赵先生留给她的一个物件。”
    陆承问:“是什么?”
    “子弹弹壳吊坠,”
    陆承挑挑眉,林鹿又说,“上面刻着z&l。”
    “阿姨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鹿真的很不屑这些,他就算留下金山,也不及陪伴二十年。
    任何东西在林鹿看来,没有意义。
    所以,别怪她不相信爱情,没有陪伴的爱,称不上爱。
    林鹿累了,“东西我邮寄回去,先解解林女士的相思之苦,没事我也挂了。”
    距离登机还有一分钟。
    陆承笑着,“好,保重自己。我很想你。”
    “再见,勤劳的陆先生。”
    “晚安,美丽的林小姐。”
    几乎是在挂电话的一瞬,陆承快速的把公文包放在安检口,疾步走上检查区进行安全检查。
    一旁的人看着刚才还温文尔雅的男人,褪去温情,与他一身笔挺西装相称的是满脸的冷漠决然。
    成功的男人,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少张面具。
    林鹿挂断电话,江生把窗帘拉上。
    他不是有意听的,只是在听到林鹿撒娇时,他浑身似被定住。
    她向一个叫陆承的男人撒娇,这是江生第二次听到他的名字。
    夜里,江生翻来覆去,梦很混乱,林鹿媚的让他发狂,在一阵尾椎酥麻后,猛地睁开眼。
    他大口的喘息,心跳剧烈,一掀被子,平角裤里有些凉。
    江生打开灯,下床往卫生间走。
    快速抽出手纸,随着冲水马桶哗啦一声,几团被揉皱的手纸被水冲走,他拉开淋雨间的玻璃门进去,打开热水阀又洗了一遍澡。
    ……
    第二天,林鹿和江生返回滇南长水机场,乘当天航班返回晋城。
    飞机上,江生竟遇到大学同学。
    “江生?”
    林鹿和江生正沿着过道往座位走,听到身后喊声,江生回头,林鹿也跟着回头看。
    “真是你!”对方显得很兴奋。
    江生看他两秒,脑子里渐渐出现某个片段,赵天安画室的学生好像叫李易行。
    “你也来滇南玩?”李易行越过前面挡着的俩人走到近前,问江生。
    林鹿收回眼,继续找座位。
    江生余光里一直装着林鹿,她人一走,江生也下意识的跟着她,边走边回:“是。”
    “真没想到能碰到你,缘分啊。”
    江生淡淡的牵下唇。
    林鹿找到位置,坐进去,江生拉开行李架,把包放上去,李易行看江生站在林鹿旁边的座位前,看出点苗头。
    “这是你朋友。”他试探的问,目光望向林鹿,后者直接无视对方,把头转向车窗外。
    李易行觉得江生的女朋友不太好接触,虽然人漂亮,身材好,但太傲气,没他女朋友乖巧可爱。
    江生点下头。
    “李易行,你干嘛呢?我箱子放不上去了。”后排位置上突然传来一声娇软的女孩声。
    李易行连忙应,“来了。”又对江生笑下,“我先过去下。”
    “好。”江生把行李都放好,坐在林鹿旁边。
    与李易行同行的是他女友,俩人的座位凑巧在江生和林鹿后面。
    女孩小声问:“他是谁啊?”
    李易行说:“我们画室的。”
    女孩又朝江生多看眼,“……哦。”
    机舱过道上人来人往,空姐空少正在帮助乘客摆放行李,算不上闹腾,但耳根子也不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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