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想要问我,又被我打断。
    我打开喇叭,便开始按照白流年说的,广播,让所有的人都去祠堂,只是,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听我的话。
    毕竟,现在村里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大家都人人自危,谁还敢出来随随便便的乱走动。
    可哪怕是这样,我还是在广播里说了三次,然后才准备回祠堂。
    黑娃自然是跟着我一起过去,路上我还询问了翠芬婶子的情况,黑娃说翠芬婶子已经好了许多。
    昨天泡过了水之后,还有两条小指头大小的尸蛆从翠芬婶子的头顶爬了出来。
    “能逼出来,那就好,应该不会有事儿的。”我见黑娃依旧是一脸不安的神色便安抚黑娃。
    黑娃点了点头,没有再吭声。
    到了祠堂之后,便看到白流年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面色凝重。
    “人呢?来了么?”白流年问道。
    我和黑娃都朝着门外看去,至少目前还没有看到任何人过来。
    “这大棺椁怎么打开了?”黑娃看着被掀翻在地上的棺椁,便走了过去,好奇的朝着里头张望。
    结果,只是看了一眼,便大叫着朝着身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最后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还颤抖的指着棺椁,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谢,谢,谢支书!”
    我一愣,也快步走上前,朝着棺椁里看了一眼,顿时也是傻眼了,谢支书此时此刻正躺在棺椁之中,只不过他的腹部已经被掏空了,四肢也被啃咬的只剩下骨头,唯一算是完好的就是脑袋了。
    他果真不是失踪了,而是,已经遭到了毒手。
    “干什么啊,这村里的广播能随随便便的乱放么?我这个村长都还没有用过,你个丫头片子倒是先用了。”
    我正看着棺椁中的谢支书,惊骇不已的时候,一句叫骂声突然传了进来。
    黑娃跟我纷纷回头看向来的人,一看,发现是赵虎,他依旧是穿着一个大裤衩子,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吧嗒吧嗒的就进来了。
    “说,你们想干什么!不把村子里搅的天翻地覆的,就不罢休是不是?”赵虎气势汹汹的朝着我就过来了,完全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啊啊啊!”当赵虎靠近之后,看到红色棺椁之中的谢支书,顿时是吓的惊声尖叫。
    白流年蹙眉盯着赵虎,而我却觉得这赵虎的反应看起来似乎有些夸张,毕竟,赵虎也是杀猪的,什么血腥的东西没有见过,而且,村里就数他胆子大,黑娃和我都没有如此夸张的反应,他怎么吓成这样了?
    “他,他,怎么死了?”赵虎张嘴大声的说道。
    我看着赵虎,眉头微蹙。
    “对了,一定是邪祟,一定是邪祟干的呀。”赵虎立马的就下了判断:“我们赶紧把他埋了入土为安吧。”
    赵虎看着谢支书的尸体,微微摇晃着脑袋,还露出一副悲痛的模样。
    而此刻,村里的叔伯婶子们,还真的过来了,一个个进了祠堂之后,目光也都被那红色的大棺椁给吸引了。
    看到谢支书惨死,他(她)们都吓的面无血色。
    还有几个婶子,立刻就闹着要出村,不敢在这地方呆着了。
    “出村,去哪儿呀?我们没有地方可去,镇子上租子贵,我们难不成要流落街头不成?”几个叔伯大声的冲着自己的娘们儿嚷嚷着。
    婶子们抹着眼泪,一脸的惊恐。
    赵虎立马的冲着大家挥了挥手:“大家都别慌,静一静,现在,先把尸体埋了,然后再?”
    “既然已经死了人,那就先报警吧。”一直都没有吭声的白流年,突然就开口了。
    “报警,报警做什么?这都是邪祟干的,你报警,那警察能把邪祟给治住么?他们根本就起不来作用。”赵虎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堆,无非就是不想报警。
    只是,谢支书不是村里人,他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不报警,今后他的家人找来,只怕我们村里没有办法给一个交代。
    “现在就拖到墓山埋了,快,大家一起来帮忙啊。”赵虎似乎有些着急。
    叔伯婶子们都面面相觑,并没有上前来帮忙。
    白流年却缓缓的站了起来,开腔问道:“你着什么急?”
    “我,我,没有着急,我只是想让这谢支书入土为安,否则,这尸体一直放着,现在天气这么热,该生蛆虫了。”赵虎说的倒是在理。
    只是,我记得,他跟谢支书是针锋相对的,现在,怎么好像还挺关心谢支书的,居然还知道让谢支书入土为安。
    “谢支书的致命伤,不是手部和腿部啃咬的伤,他的致命性,是在于被剖腹了!”白流年说着看向了赵虎:“应该是你杀了谢支书吧。”
    白流年这话一出,顿时是引来了一阵的唏嘘,大家都议论纷纷,毕竟,这赵虎之前和谢支书确实是不对付。
    赵虎,甚至在大队的时候,还故意跟谢支书对着干。
    而他,又是一个屠夫,剖个腹,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是被邪祟给吃了,不是我伤的他。”赵虎的脑门上已经冒出了一排细细的汗水,嘴唇发紫,但是,依旧是争辩着。
    白流年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冷笑:“邪祟?邪祟会使用刀子么?大家过来看看,谢支书腹部被划开的口子是十分平整的,也就是说,这就是被人剖腹的,并不是什么邪祟,或者野物所为。”
    白流年这么一分析,胆大的几个叔伯也都纷纷走上前去,看了谢支书腹部的剖痕,然后看着赵虎的眼神就不对劲儿了。
    想必,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件事,跟赵虎就是有脱不了的干系。
    “赵虎,是不是你干的!”今天负责巡逻的叔伯怒视着赵虎。
    赵虎蹙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指向了白流年:“你们别信一个外人胡说八道,说不定,杀谢支书的就是他,别忘了,就他们来了之后村里怪事儿不断。”
    “话不能这么说,半年多之前,我们这就闹过蛇精的。”我反驳赵虎。
    赵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个阴女还有资格在这嚷嚷么,说不定,邪祟就是你引来的。”
    赵虎非但是不认罪,反而是倒打一耙,我死死的咬着嘴唇,因为自己确实是三阴女,也无法反驳。
    “别着急否认,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肩膀特别的沉,而且脖子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勒着?”白流年看着赵虎,一脸平静的问道。
    赵虎听了,微微一愣,看来,是被白流年说中了。
    “谢支书的魂魄还没有走,正在你的背上趴着呢。”白流年说着,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哎呦喂,被鬼缠上了。”大家看着赵虎,都纷纷的朝着旁边退去,跟赵虎拉开距离。
    赵虎则是伸手在自己的后背上摸了摸,然后鄙夷的冲着白流年冷冷一笑:“开特么的什么玩笑,老子可不怕,你个奶娃子,什么也不懂,还想吓唬老子。”
    “知道,牛眼泪么?”白流年没有搭理赵虎,而是看着大家问道。
    “听说抹上牛眼泪,可以看到鬼!”我们农村,这个早就听人说过了,大家也都知道。
    白流年笑了笑,让叔伯们去弄点牛眼泪过来,既然赵虎不信,那么他就让赵虎自己看一看。
    我听了望向白流年,压低了声音说道:“白流年,如果有邪祟,我应该看的见的,可是,我怎么也看不见?”
    “估计是之前你姥姥为你改命造成你的阴阳眼不稳定,不过这样也好,对方的死相确实有些恶心呢。”白流年淡淡的回了我一句。
    几个叔伯则是已经取了牛眼泪过来了,交到了白流年的手中,就等着看好戏了。
    赵虎也是好面子的人,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说什么不做亏心事,他什么都不怕,手微微一颤,接过了白流年递给他的牛眼泪,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抹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你对着水里照一照,白流年指着一旁的池子对赵虎说。
    赵虎一脸鄙夷的走了过去:“你以为我不敢么?”
    说罢,便冲着小池子里照了照,然后便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呼声。
    “啊!鬼啊,鬼啊!”赵虎大叫着,连续退了好几步,最后直接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你害人性命,他死后纠缠与你合情合理。”白流年看着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的赵虎,表情依旧是淡然无比。
    “不,不,你救救我,救救我啊!”赵虎连滚带爬的到了白流年的面前,一把就抱住了白流年的裤腿,拼命的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这本就是你的孽障,我不会插手。”白流年冷冷的撇了一眼赵虎。
    赵虎则是用力的摇晃着脑袋:“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杀他的,那天晚上,有个血淋淋的东西进了我家咬伤了我嫂子,我便想去跟谢支书合计合计,想想办法,否则大家只能等死。结果却看到谢支书收拾东西准备走,而且,他还想带走村里用于祭祀的钱箱,里头可都是我们村里人的血汗钱!”
    赵虎说那时候他很是气愤,就与谢支书扭打了起来,结果一不小心就把谢支书给弄死了,他怕大家怀疑,就剖了谢支书的腹,想让大家误以为是野兽干的,还特地把尸体拉村街道上。
    可是,谁知道,第二天尸体不见了,他也是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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