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晴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跟曾锐这人有时候真的难以沟通。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身为一方势力的领头人总是会突然一下变得异常暴躁,自己明明是好心说与他听,可人家偏偏就是不领情。
    要是在平常,那依着路家小姐的脾气秉性不说翻脸给曾锐吃上几个软钉子必然是免不了的。可问题就在于现在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自己还得指望这曾锐的生存能力在无生之地中活着出来。所以两人之间是万万不得心生间隙,不然对任何一方都会形成莫大的潜在危机,于两人不利。路晴之所以叹这口气便是很清楚,自己好歹也是路家大小姐却只能在这头倔驴面前低一回头了。
    于是只得耐心的解释道:“这处小村庄存在多年,能够在诸多锻骨境巅峰面前作威作福屹立不倒必定也有其不凡之处存在的。更何况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救你兄弟采摘天材地宝,与他们发生矛盾得不到半点好处只会平白无故耽误更多的时间完全没有必要。”
    曾锐其实并不是一个多暴躁的人,他这股无名火来的快去的同样也快,想明白了这中间的问题之后很快也就能摆正好自己的位置。此时听了路晴的解释之后便直接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路晴见曾锐这副模样也就释然了,并在心里想到:“这倔驴果然还是只能顺着毛捋,要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但面上仍是接着解释道:“无生之地只有在每月十五正午才会开放一个时辰可以进入,今日才十二。我们还需要在这小村庄内待两日,为了减少矛盾我们尽量待在房中,减少外出,待十五日上午离开便是了。”
    曾锐同样只是点了点头没吭声,其实他心中对路晴这样的说话态度有些抵触。毕竟自己闯荡江湖这些年,虽说在米哥手下当差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但米哥总是无论何时都与大家伙一起商量着来,所以曾锐还真没怎么被别人用命令的语气指挥过。
    所以突然一下有点儿接受不了,再说了以曾锐这样的大男子主义,若是在一些小事情上听姑娘的也就罢了。在一些尤其关键的问题自己得听一姑娘的话,让他格外不习惯。
    这其实也怪不得路晴,路晴身为路家大小姐大大小小的事情本就是他拍板说了算,上位者时间一长形成了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语气口吻,一切自然而然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交谈完毕后路晴返回了马车之中,而曾锐依旧是靠着马车目视着远方。风声在耳边回荡,曾锐不由得闭上了眼在心中念叨:我的兄弟你可一定要撑住呐!做哥哥的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在时间上路晴始终精确,两人在规定的时间内顺利到达了位于无生之地外的小村庄之内。
    不过这小村庄的规模,倒是让曾锐着实高看了一眼。因为他觉得路晴在形容上出现了一点儿小问题,这处所谓的小村庄别说一点儿也不小,即便是比上梁村所在的镇上也没差。并且这小村庄主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光是这人流量,让曾锐感觉并不是到达了一处绝地之前,更像是到了某处旅游风景名胜地。如果非说与旅游风景名胜地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从周边村民那冷漠的眼神中你瞧不见丝毫友好亲切,有的只是淡淡的寒意。
    路晴头戴斗笠以黑纱遮面,与曾锐两人并肩走进了小村庄。进村庄前路晴再次交代过曾锐,在小村庄里尽量由曾锐与村民交流,以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圣村格外排外,不到迫不得已尽量不要再圣村中动手,这是他们圣村的规定。若是自己这一方主动违反恐怕会引得那群不讲理的原住民群起而攻之。同时与那狮虎兽约定了地点汇合之后,就让狮虎兽带着马车自己撒欢去了。
    曾锐用手一指主街上的一家看上去规模还算过的去的客栈,至少相对一路上遇着的小客栈民居干净些,望向路晴示意让她拿主意。这一路上曾锐早都已经习惯了路晴拿主意,既然人爱做主,曾锐也看开了干脆当个甩手掌柜挺好。
    路晴直接点了点头,路晴的落落大方恰巧是曾锐最欣赏的点儿。没有一般名门望族之中大小姐的那股虚娇之气,更容易相处不会为了一些丁点大的小事儿摆谱刁难。
    “掌柜的,两间单间。”曾锐拍了拍柜台,冲着那坐在柜台后龟缩着身子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看的津津有味有客人来也没注意到的掌柜说道。
    谁知那掌柜好像是因为被人从好不容易营造出的状态中惊醒一般,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恼怒,但是被观察敏锐的曾锐所捕捉到了。那掌柜语气略带厌恶的说道:“单间一天一两银子。”
    “一两?”曾锐眉头一皱,一两银子一间的房他并非没住过,甚至是更奢侈的房间自己都没少住。可无生之地外的这小村庄显然不是京州罪州峡州这等州城可比的,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在哪儿都同行,这明白是把自己二人当猪宰了,曾锐怎能不怒。
    “呵,客栈在整个圣村独此一家!我们客栈也就是这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房间就这价,你们爱住不住,不住就快滚别打扰小爷我看书!”见曾锐对这价格有意见,那掌柜的倒是比曾锐更先发怒,当下便是一番不屑的奚落,到最后更是要赶曾锐二人滚出去。
    一瞬间曾锐整个人杀意肆意散发,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在罪州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没想到出趟远门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都敢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了。当下要不给他的教训,简直是对不起这些年因为冒犯自己而死的泼皮无赖!
    那掌柜的明显也感觉到身边突然温度都降了好几度,没来由的涌上了一股寒意,再看向眼中怒火熊熊的曾锐,明显有些慌乱但还是硬挺着说道:“怎么着,外乡人你还敢在我们圣村动手不成?”
    曾锐根本没有在意掌柜的恫吓,更是将路晴在进村前交代的话语抛之脑后,眼下唯一想做的就是拧断这掌柜的脖子撕碎他这张不会说话的嘴。
    干净利落的徒然出手,目的自是直取那掌柜的咽喉,就就在这时身旁又是一股劲风袭来,拦下了曾锐前进的脚步。曾锐眯着眼,望着身旁的路晴虽有些不理解对方究竟是何意,但也并没有太过追究。之前是因为怒气攻心一下没有考虑太多,被路晴这么一拦之后他自然是记起了路晴的叮嘱,为了救自己兄弟决定忍住暂时先不出手。
    至于客栈掌柜这丑陋的嘴脸已经印在了曾锐的脑海之中,必杀名单之中自是榜上有名了,曾锐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将死之人与自己的搭档置气。
    掌柜的在曾锐的出手的那一瞬间,被吓得破功的连退了数步之后靠到了身后的酒架才止住。见曾锐被身旁人拦下之后,想起之前自己有些丢脸的行为自是勃然大怒,再次指着曾锐的鼻子嗤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圣村!你们两个外地人真是翻了天了敢在圣村里对我出手?知道这是谁开的客栈吗?是你们这么两个小小的外乡人能够撒野的地方,你把手拉开别拦着他,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老子就站在这儿一动不动,你但凡敢碰老子一下我保证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圣村!”
    曾锐被气的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吱吱作响但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发作,告诉自己一切以大局为重都是为了救自家兄弟,忍一时之气也无妨!
    见曾锐气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掌柜的只当曾锐是知道这圣村的强大和客栈幕后老板的身份了,即便暴怒也只能忍受。所以非但没有收敛,紧接着再次骂道。
    “这圣村是什么人都能待的地儿吗?知道无生之地在我们修炼者心目中的地方有多高吗?这是值得锻骨境修炼者朝圣之地,不是你们这些阿猫阿狗随便可以来的地方!武道一途,有死无生偏偏又向死而生,锻骨境巅峰的瓶颈乃是千军万马之中的独木桥,非惊才绝艳之辈不可过。就你们这样连一两银子一天的客栈都舍不得住的乞丐,还妄想寻求机缘入重楼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曾锐一忍再忍,但明显已经快要到达最后的临界点,只要在掌柜的再喋喋不休,曾锐不堪其扰恐怕会直接捏碎他的脖子。
    就在此时,那路晴出手将一锭十两的纹银放在柜台上,那掌柜的才止住了话头,没有继续无休止的怒骂。
    用牙齿咬了咬那银子之后,确定了真假之后说道:“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老子今天就放你们一马。来了这圣村是龙你也给我盘着,是虎也给我卧着!这银子就算你们两三天的费用,到了三天之后麻溜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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