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赤手空拳便接下了棍爷九重浪的第八重,按理说就这一棒要是实打实的打在之前那名伪圣身上,就是不死恐怕也得落下个残废。
    可这名黑衣男子却是极其轻松,好像平常的喝水穿衣吃饭一般。
    连这些边上的旁观者都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重压,偏偏攻击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所有攻势烟消云散。
    他口气十分平淡的说了一句冲着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说道:”滚下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堂堂一个伪圣级别的修士竟然连两个小娃娃也打不过。你说养着你这样的废物还有什么用呢?“
    之前还不可一世的黑衣男子羞的满脸通红,可事实确实如此。若不是眼前这名男子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兴许这会儿他都已经魂飞九天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得退到了这名刚刚羞辱自己的男子身后,心想着就算今天面子丢了,可命保住了总归也是不错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黑狱。现在还在院子外头的人马上离开,即便是本家的人我同样可以全部都不追究,但是现在被围困在阵法里那些人,不管是谁来了都保不住。”
    他语气平淡仿佛这一切就该是这样,理所应当。曾锐
    并没有听说过黑狱这个名字,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曾经有过那些光辉事迹。
    但仅凭他丝毫不费力气的接住了棍爷的全力一击就足以得到在场所有人的重视。
    曾锐也不知为何之前初见他时,总感觉他身旁笼罩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烟将他的外貌给遮住,直到这时他自报家门后,自己才得以有机会打量起来了这名自称为黑狱的男子,他比自己想象的要显的更年轻一些。
    斜飞的英挺剑眉与之相对的是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感,棱角分明的轮廓孑然一身犹如遗世而独立的站在那,好似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一个人便自成一股势力。
    “你是谁跟我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件事我也毫不在意,但是你如果非要挡在门口。那你就连着门一起死去。”棍爷到底是棍爷,面对这样一名实力强劲的敌人他并没有丝毫的退缩。
    “话我只说一遍,十息之内去留自定。”也不知道黑狱是回答棍爷的话,还是对所有人说。
    唯一曾锐能看到的就是棍爷暴起发力,手持长棍猛然挥动。黑狱却不屑一顾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轻蔑,向前一步看似缓慢却超过了所有人的反应,等众人的视线再次跟上他的动作时,原本打算再次越级挑战的棍爷已经被他单手掐住脖子举在了半空之中。
    “你确实有着不错的天赋,再过不出十年必定很轻松的超过我,可你却没有搞明白一个问题,有天赋的人其实并不少,能坚持下去的人也很多。可世间为什么却强者罕见呢?因为天赋仅仅只是天赋,并不能直接换成实力,九成九的天纵之才却因为这恶劣的环境生存不下去中途夭折了,你说这又是为什么呢?”
    要说服人,曾锐真的很少对别人服气,但棍爷他必须要竖起大拇指。都已经被人掐住命门提到了半空之中,傲气却丝毫不减,冷冷的望着黑狱仿佛身为阶下囚的不是自己而是黑狱。
    黑狱也是一名很奇怪的人,按理说已经被自己掌握性命的人都应该跪地求饶才是,面对棍爷这种死不悔改的自然是杀之后快。可黑狱非但没有将棍爷杀掉,反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了起来。
    可也仅仅只是打量了那一瞬间过后,又随手像扔死狗一般将棍爷扔向了一旁的空地上,棍爷看似轻飘飘的落地可倒地声却是极沉,并且直接昏死了过去。
    曾锐一把上前抱住棍爷,小老鼠跟在后头拿着棍爷的长棍,这时刚刚才得到消息的鹏鹏带着血色余下的兄弟们也赶到了现场。
    也正是在这时候被众人围攻的枪诗终于将敌人绞杀干净得以脱身,整个外院鼎鑫的杀手死士也已经被肃清一空了。
    众人呈扇形围住了黑狱,黑狱不以为然负手而立,整个人风轻云淡。
    枪诗枪指黑狱,朗声说道:“此事与阁下并不太大关联,若为了些身外之物丢了性命可就有几分得不偿失了。”
    黑狱面对枪诗挑衅一般的言语,略带讥讽的回道:“你应该刚刚在大街上应该吃过一次憋了吧,知道为什么杀了你身边那条老狗却又留下你的性命吗?给你的机会自己却不珍惜,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原本并没在必杀名单之中又何必要趟这场浑水呢。”
    枪诗大吼道:“我枪诗身是枪家人,死具枪家魂,枪家儿郎与我上前一战,冲碎他杀光内院敌人,救老幼妇孺性命!”
    当枪家子弟在枪诗的熏染下纷纷鼓起斗志冲向黑狱时,曾锐在黑狱的眼神看到的却只有淡漠。
    黑狱看似不急不缓的向前微微迈步,紧接着便发生了让曾锐目瞪口呆的的一幕。
    从黑狱迈步起,原本一窝蜂冲过来的枪家子弟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所有人在那一瞬间变得静止。
    而黑狱看似闲庭信步一般在枪家子弟中来回缓了好几个圈,若说快,却能见到黑狱缓缓抬手的动作,若说慢,每次迈步时却让众人甚至有些分不清身形。
    所有人连脸上的神色皆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好像失去了知觉又好像被定在了那一个瞬间。要说场中情况除了黑狱外,恐怕仅仅只有枪诗还能分辨出虚实真假,因为数次黑狱贴于身前使出类似轻抚仙人缚的掌法时,能看到枪诗虽也被定住却还能抬起手臂做出自我保护。
    可又是十息之间,黑狱停下了脚步,望向了场中唯一没有被定住的血色众人。
    略带着几分邪性的笑道:“小子们,这事就当做我给你们上一课好了,有些事你们能够去插手也能想法子脱身,而还有些事你们可能没想掺和都得死。”
    黑狱话音落,定在瞬间的枪家子弟们也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可好几十人竟是全员倒地气息全无,唯一还幸存着的枪诗也是以枪触地,死撑着让自己不倒。满口鲜血,张开口只看见往外冒出的鲜血却含含糊糊的听不见任何声音,也仅仅是挣扎了那一瞬间。
    先是触地的长枪没有了枪诗力量的支撑掉在了一旁,接着枪诗也倒下了长枪所指的方向再无生机。一个跨过了伪圣大关,二层重楼境世间顶尖的大修行者竟然就被如此不明不白的一招之间了结了性命。
    十息之间,枪家竟全体阵亡。
    这是原本消失不见的枪无双枪无敌两兄弟竟然又出现在了一名熟悉的人物身后,曾锐刚刚看到枪家惨剧时还在庆幸好在与血色关系最为密切的枪家两兄弟没有身亡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这会儿这两个小子怎么又好死不死的站出来了。
    那名熟悉的人物虎目圆睁,一字一句的说道:“黑狱你们原本不是罪州人,现在竟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当真是愚蠢至极。其他的事情,本并不是不能协调商量,可你出手杀了枪诗,那你与我枪家之间的血海深仇便是不死不休!”
    这名开口便代表枪家的熟悉人物自然就是枪家消失已久的当代家主枪书了。一开口就是大声的质问,很符合江湖规矩先自报家门接着了结恩怨,自己的弟弟死了手下儿郎死了一大片还能够如此守规矩的人当真让人有几分敬佩。
    可黑狱却满不在乎的淡然一笑说道:”枪家?其实我十分的不理解你为什么还能够如此自信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可能过了今晚。
    枪家在罪州城就不复存在了,你们曾经有过的一切也化成了过眼云烟。而你所说蝇头小利可比你们整个枪家贵重的多了。枪家不过是偏安一隅的井底之蛙,你们只有真当面临生死时才会感到害怕。”
    这时在几日前还代表着罪州城权威的枪家家主枪书显得有几分落魄,这是在罪州一年多时间里第一回见过枪家人的脸上会挂着这样的表情。在曾锐的心目中枪家其实一直 都是罪州城的标杆,这也是为什么面临枪家的招揽自己几乎没有过犹豫,就是因为他们能够恪守自己的底线有着自己的骄傲。
    而那种时刻挂在脸上骄傲此刻在枪书的脸上完全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一往无前的坚毅与洒脱。
    接着枪书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做出了这种符合情理却又不符常理的举动,倒让站在一旁的血色众人稍稍有几分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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