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镖局后,面对这各项事物一下烦的曾锐头都大了。
    王家三兄弟是不是真的内奸不去说,这一下少了他们三个人,很多原本不需要曾锐自己做的事情现在也避免不了的落在了他的肩上。
    等将一切都妥善处理了之后,曾锐感觉自己身心疲惫。到底是不是他识人不明,如果当初最早的时候他坚定的站在鹏爷这边不去招揽王家三人,是否这一次的事情其实完全可以避免。算了算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坚定的走下去吧,是非对错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曾锐静下心后开始回顾起了整件事情希望从一些小的细节里来寻找一些新的突破。
    首先最让他不能够理解的地方在于刘强的怒意,按理说商人重利轻离别,有一位大能曾说过不要去和商人谈感情,因为商人的眼中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可这一次刘强的表现完全颠覆了他那个温文尔雅待人温和的心想,表现的丝毫不让咄咄逼人让见到他的曾锐感到莫名诧异。
    商人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而罪州的龙头商会鼎鑫无疑将这一点做到了巅峰极致,可又是为了什么会让刘强怒不可遏,让怒气冲昏的自己对着枪家的主事人责问辱骂甚至是威胁呢。
    一万多两银子不管对谁而言都不算是小数目,可与枪家交恶还是一万多两银子,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都知道要怎么选。交了枪家为朋友,日后在罪州城还可以继续赚更多的银子,可要是得罪了枪家以后别说挣银子就是连拿着这笔钱活着离开罪州都是难于上青天。
    可偏偏刘强就毫不收敛的当众指责了枪家两兄弟,一点面子也没给他两留。
    刘强到底想要做什么,成了曾锐第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其次就是枪家的态度,虽然他们两兄弟对于事情的处理挑不出理来,可总让曾锐感觉有一种消极的态度。
    按理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枪家应该是高度紧张会严格把关来找出事情缘由,可这两兄弟不知道暗地里有什么动作,至少明面上是一点儿也没有,好像连样子也懒得装,又或者是说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应对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多大一回事。
    最后曾锐想的是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是否和之前搅得满城风雨的是同一伙人,如果是的话那这事还挺好理解,如果不是,那又有谁敢于虎口拔牙挑战枪家的权威呢。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正当曾锐准备入睡时,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他打开门看见贼眉鼠眼的小老鼠正冲自己咧嘴笑着。
    “锐哥,外面来了一人说是找你的。”
    “什么人?”
    “不认识,没见过。不过他说他提个名字,你准会让他进来。”
    “嗯?”
    “他说他是跟米爷吃饭的,锐哥,米爷是谁呀?”
    来不及跟小老鼠解释,曾锐快步走到院外看见一寻常百姓模样的人正双手插在袖口里正跺着脚,看见曾锐走到门前笑了笑说道:“锐爷,这院外可冷了,我能先进屋吗?”
    曾锐哑然失笑,让客人站在院外可不是待客之道,若此人真是蟒山来的,米哥要知道我把他晾在院外了,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曾锐连忙将客人请进屋,等小老鼠泡好茶后又催促他赶紧去休息,尽管他很想在旁边听一听,还是听从了曾锐的话乖乖的去睡觉了。
    没等曾锐开口询问,这人就自报家门的说道。
    “锐爷,您肯定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我认识您就成了。我叫骆星是骆晨勇的亲弟弟,早在蟒山上就听过了不少您的英雄事迹,到了这罪州城您可就更不得了了。”
    曾锐带着疑惑问道:“你真是蟒山上来的?”
    要是平常曾锐肯定不会多问上这么一句,可是最近事多且杂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小心无大错。
    骆星干干的笑了一声,“骗您能换来银子吗?”
    说着递上了一封信,接着说道:“米爷知道您肯定不信,还特意给您写了封信,米爷说他的字迹您肯定认识这玩意也做不了假。”
    曾锐拆开后扫了一眼确定是米爷的字迹无疑后,询问道:“骆兄弟,不知此次上门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帮忙?我是赶着上来给您送银子的啊!”
    说着从怀中抽出了一大叠银票,曾锐随意一扫尽是有数千两银票之多,不由得让曾锐有几分惊讶,这到底是个什么路子啊。
    骆星看到曾锐惊讶的表情得意一笑道:“说了吧,我真是给您送银子来了的!这是米爷给我交代的任务,说如果看见你们遇到了什么坎就由我出面递上银票给你们,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处理的人就由我这个暗处的人来行动。”
    “现在钱也递给您了,您看看有什么需要杀的人,我帮您顺便收拾了可就得回蟒山去了。”
    曾锐还没有从这个事情中缓过来只是摇了摇头问道:“米爷就放心你带着这么多银子出来,也不怕你给跑咯?”
    骆星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说道:“那怎么可能,骆晨勇是我亲哥,我要是跑了这钱就记在他头上好了,咋地我也不吃亏啊。锐爷,您这是事多,人也挺杂,我就不跟您详聊了,您先看了米爷的信,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官道左侧惊鸿楼最左侧的房间我等您三天,三天后我会回蟒山复命。”
    曾锐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现在这种时候不知道外面正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血色镖局,骆星在这多待也是曾锐对他的不负责呢,所幸让他先走,有什么事情可以到时候再做商量。
    骆星大声的叹了口气:“唉,这平淡日子过得可是真快,我还是喜欢鲜衣怒马的生活,还说让我养养性子,结果这么快就结束了。锐爷,小的告辞!”说完向曾锐行了一礼后,从后门离开了。
    曾锐站在三楼的窗前扫视着此刻已是万籁俱寂的罪州城,这个整日里人声鼎沸的大城里终于在夜半子时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
    曾锐从窗前目送着骆星的身影远去后,关上窗坐在桌前,用颤抖着的手给油灯续上灯芯,米哥的消息他自然是很在乎的,蟒山至始至终都在他心中占有了很大一部分,刚刚骆星在的时候他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难掩激动,原来从蟒山上下来,做哥哥的仍然时刻关注着自己。
    “我希望你不要看到这封信,这封信是我于你们离开蟒山的一年后所写,作用类似于救命,你们若是一帆风顺也就看不到这封信,所以我希望这封信最好永远都没有拆开的那一天。”
    “首先骆星是我蟒山死士营中最为拔尖的杀手,虽然他的修为不高看上去本事平平丝毫不起眼,可这正是他的特长,真正的杀手往往就是那些隐藏在人群中让你无法捉摸丝毫不留痕迹的人。
    如果你遇到的问题中与官方名流甚至是大修行者产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时,就可以让他去帮你扫清故障,不用去管他是死是活,死士效命规矩天定。”
    “其次,三爷回来了只是不再插手蟒山上的大小事务,他受了很重的伤近段时间我们都在为治疗他的伤势采购一些天地间少有的灵药,不过你们走后这一年里蟒山进一步得到了扩张,尤其现在三爷回来了还带着老李一块儿,我们的底气就更足了,势力范围也进一步扩大,这才有钱余下能留给你们救命。”
    “我跟你们说蟒山现在发展的好了,不是为了刺激你们炫耀成绩,我只是想说如果在外面过得累了,吃不消了大可以回来,蟒山不差这几张嘴养得起大家。阿锐,人们都说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可自己没有亲身尝试过又如何能得知打天下要付出多少心血汗水呢,你走的这条路就注定肩负了与旁人不一样的使命和责任,你肯定会很难的。我也很难说你是否适合走这条路,但如果。”
    “真到了走不下去的那一天,你回蟒山我们再做商量也不迟,命只有一条机会一生中会出现无数次,别为了抓机会丢了性命。该成事的人,早晚都会成事,没有必要在乎任何一次的得失。
    不管你们是在蟒山也好,是在这片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也好,只要我米亚球还能找得着你们,那就一定想尽办法罩着你们,你们不是没有靠山,我就是你们的靠山,做哥哥的米亚球留字。”
    信看完,热泪盈眶,原来米哥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安排了人在曾锐身边,以便发生了曾锐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他能第一时间知晓并为弟弟们遮风挡雨解决掉那些弟弟们还没有能力能够去独自解决的问题。
    腹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这不是酒精在起作用而是一种道不明的情谊,这几年不说见过大是大非也品尝过不少人情冷暖可在这一刻的曾锐仍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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