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的越多,联系的越密切,互相之间也就越了解。
    易达这伙人大多为心胸豁达大度之辈,很少会有什么坏心,与之相处也就少了几分心累让曾锐感觉很舒服,有一种又回到了蟒山与大家无忧无虑吃大锅饭的感觉。
    肉山与烟鬼都是从小便跟在易达身后撵鸡逗狗的小鼻涕龙,易达长他们一岁,他们就认易达为大哥,后来被逼无奈背井离乡时他们也很讲义气的跟了过来,三兄弟又人生地不熟的又一同在罪州发迹打天下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感情曾锐是特别理解的但并不羡慕,因为他同样也有这么一帮兄弟曾锐更想带着兄弟们一起走从无到有。
    随着镖局地位的水涨船高,自然也不再缺生意上门。从门庭冷落到如今的络绎不绝,这一步血色虽走的不算扎实步子确实迈的极大,但发展的速度超乎了旁人想象。
    生意兴隆,人手也就变得有几分不够用,曾锐与鹏儿易达商议一番后决定将之前被张鹏所拒绝的王家三兄弟拉入伙,他们虽然功夫不高健体境且未达到巅峰但做事扎实十分老成,每个成功的势力背后如此行事的老黄牛也是必不可少的。
    易达表示无所谓,鹏儿听曾锐说完后略做思考便点了点头说道:“入伙无所谓,只是别让他们和我一块共事便可,和他们这样的人待一起硌得慌。”
    王家三兄弟倒还真算是人才,等曾锐去联系郭掌柜的说这事时他说那三人现在已经高升调到其他掌柜商队底下担任卫队长与队副了。
    曾锐只得又多跑了一站,与那名柳掌柜说明情况后可能碍于曾锐背后的枪家大旗又或者是血色镖局在罪州也小有名气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说只要你曾锐与他们商量好,我自是无二话,但记得我招揽之人去趟商会总部向他们东家说明一声,毕竟你是从人家手里要人走,虽然东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好歹也是个礼貌,守规矩一点总不会有错的。
    曾锐连连道谢,人家不但没有丝毫为难反倒是还向我说明了规矩可见此人也颇为实诚可以交往。
    曾锐去邀王家三兄弟入伙,他们自然是大喜过望。对他们来说在鼎鑫过日子确实是足够安逸,可整日在外东奔西跑一年到头也没攒下两个钱与他们的初衷有些违背。现在血色由棍爷易达的加入壮大了不少,相传待遇又好他们自然是三两句话就决定跟曾锐走了。
    次日一早曾锐便赶去了鼎鑫总部,这个时代的人都十分看重脸面,曾锐自然也要给别人面子,毕竟鼎鑫可是血色的大客户,得罪不得要是因为这么个事与之交恶那可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曾锐刚走进商会与伙计说明来以后,伙计便很客气的为曾锐倒上茶将他安排在了一旁的会客区稍作休息,小伙计马上去通知总管。
    总管不一会儿就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那叫一个热情洋溢相互寒暄仿佛头回见面的曾锐是他多年未见的老友,曾锐还真是佩服这些生意人甭管遇到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可以表现的极为熟络,曾锐心说:这总管就算是哪天不在鼎鑫干了,随便找家青楼做个龟公也是一等一的好。
    寒暄过后,还没等曾锐说明来意总管就已经笑呵呵的说:如果来是说护卫队那点小事就不必了,我们东家十分看好血色镖局,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以后还要多来往加强联系。
    紧接着将曾锐送出门外并安排马车送他回镖局,曾锐连连推脱说就两步路自个就走回去了。
    总管却表现的十分执拗说这可不行,这是我们鼎鑫的待客之道,要是不将曾锐安排妥当到时候东家要是怪罪下来他一个小管事的可担待不起。
    直到坐在了马车上,曾锐整个人都还是懵懵懂懂,怪不得这鼎鑫商会能在罪州占据一席之地将生意做大做强,光这待人接物的功夫就称得上是登峰造极啊。
    曾锐不过是一个小镖局的管事鼎鑫他一个偌大商会的总管亲自接待倒也不足为奇,可他竟然还将自己送出门来并安排马车送我到家,鼎鑫确实对得起大厅内牌匾上宾至如归的四个大字。就这样的服务让人感觉到舒适不说,愣是还找不到丁点错误。
    曾锐开始想起之前来罪州时听到的那句话了,你到了什么样的地位拥有什么样的实力便能获得什么样的待遇,初到时他不太理解觉得未免太过于市侩,此刻他却深信不疑,这并不是市侩而是一种深入人心的体验。
    在王家三兄弟加入镖局后,他们自知鹏儿对其不喜,在接风宴上便直接说道自己以前做过一些错事可能让人反感。现在进了一家门也不想去扯两家话,犯过的错误以后都不会再犯,还请大家能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融入到集体中来。
    话说完还从三个方向各鞠了一个躬,将身段放的极低,鹏儿自然是看也懒得看更别提刻意去挤兑他们了。
    易达那几名小兄弟都是实在人就爱听畅快话他们也不知道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举着杯子便敬酒。王家三兄弟修为平平,喝酒倒是一点也不怂,举杯倒满仰头便干,这样的表现让好酒的江湖人更是满意,他们很快也就闹做了一团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有了王家兄弟的加入曾锐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原来很多麻烦事我都得亲力亲为,现在有他们在便都会处理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比我自己上手干更为放心。我也乐得清闲每逢闲暇必然是和肉山烟鬼凑在一块,喝酒吹牛不亦乐乎我也愈发喜欢这两个人。
    他们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除了一个好吃一个抽大烟倒也没什么让人厌恶的坏习惯。
    说到他们两自身唯一的短处可还有一段故事可说。
    从小时起他们三家人便生活在黄河边,父亲都是村里的工匠,母亲则在家里做些女红补贴些家用。虽生活条件不算优越,但一家人在一块过得倒也安逸开心。
    直到有一年龙王震怒,黄河水位持续上涨,洪水漫过了堤坝,全村的大人都被征去,男的负责抢险救灾女的负责做饭菜。
    小孩们也不懂洪水的恐怖,只当是没有父母的约束在一块玩闹更加肆无忌惮。
    奇怪就奇怪在正当众人还在不断搬沙袋垒着堤坝时,黄河竟突然一下断了流,大家自然是十分高兴想着这次的洪灾已经结束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中了。
    更神奇的时候是大家还在撤离的时候发现早上还波涛汹涌的河水此时竟已经完全干涸了,只看到原本水里的鱼正在河床上扑腾。
    大家的生活都不算太富裕,眼前这白捡的鱼拿回去不管是水煮红烧还是腌制起来都是不错的选择。
    可这样的事情县志都未曾记载过可谓闻所未闻,大家一开始都站在堤坝上观望,良久直到终于有人忍不住冲下河床抱了好几尾大鱼,这站在堤坝上的人便再也忍不住了,争先恐后的纷纷跳下河床,除了年纪太大的老人外连维持秩序的民兵团勇也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好事。
    可时间不过半刻钟,突然上游巨龙翻身一个泼天大浪打了下来,而这时这群被贪欲蒙上眼的村民们却再也没有机会爬上堤坝了,纷纷被洪水侵袭,自古水火无情此次洪灾参与人数上千,可最后侥幸活了下来的却不过百,一时间好几个村子便被绝了后路。
    而因为在家中嬉戏打闹并没有参与到河床捕鱼的孩子就此也就成了孤儿。
    无父无母的三个孩子只能抱团取暖,他们从十来岁起便开始经历着这世间底层人民所能经历的一切。
    捡人家倒掉的饭菜充饥,在桥墩底下过夜,身子骨还没长齐就在码头做起了力工,因为三个孩子中的任何一人都还做不了成人一份的事情,那苛刻的监工便只发给他们一份工钱,即便他们干的再晚再累可同样是吃不饱穿不暖。
    虽然他们什么辛苦钱都愿意去挣,可他们几个小小的孩子却极有骨气,宁可自己饿死也不会去讨饭,有些好心的嫂嫂大娘可怜这几个孩子送上热饭热菜他们也只是道谢却连连拒绝。
    即便大冬天三个人都只穿着捡来的薄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也不会去挣那去富人家搬丧事请人哭灵的丰厚薪水。
    作为大哥的棍爷时常与他们两人说,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骨气没有原则,穷只是一时的若是丢了骨气和原则此生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还是孩子时孤助无援便知道不偷不抢不乞讨,可穷不可无底线可死不可无廉耻,与这样的成兄弟自当可安心将后背交于他们,大胆阵前杀敌。
    我对于之前易达一伙加入血色之前的那点疑虑,顿时消散一空。
    可最后管住不管吃的码头却将他们三个人总共才一份的工钱也拖欠不给,每当询问时监工便告诉他们,暂时账上开不出钱来,还望他们通融通融。三人本都是实诚人,监工管事话说得好听自然也不想给别人找麻烦。
    三人愣是忍饥挨饿到晚上肚子咕咕作响睡不着觉也咬牙没开口,可一天夜里却看到监工管事们喝的微醺结伴走进了青楼。
    易达心中的暴戾也是在这一刻彻底被点燃,他转过头告诉肉山烟鬼两人说自己想杀人,两人毫不犹豫重重点头。
    三人走回码头从厨房取出了一把用来切肉的剔骨尖刀,撕下衣物包裹起来。就走回了青楼门口,虽有杀人之心却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知道贸然冲进青楼难免多生事端。
    三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竟如同山林中老道的猎手一般,静静的守在自己的陷阱门口等待猎物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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