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水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在好好思考钟水的话,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弱者,也没有人会和一个弱者讲道理。
    但是并不是武学高深就可以无法无天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不能别人怎么样自己就怎么样,还是得有自己的主张。
    等三人喝完茶吃了点小吃感觉自己又恢复了精力之后,钟水付了茶钱便催他们赶紧上路,并告诉他们今晚肯定只能露宿野外了。
    还好三人都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本来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去在意这些东西,天为被地作席都已经习惯了,这都不是事。
    随后四人就继续前行了,一直走到了亥时。钟水终于决定大家今晚在一处高坡上休息,劳累了一天的大泰连包裹都没有放下倒头就睡。钟水也在三人的不远处打坐。
    曾锐感觉自己这两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处理不过来,自己这会儿还年轻,若是年纪再大点接连遇到这样的困难兴许自己连缓都缓不过来。
    曾锐刚准备好好睡上一觉时发现阿龙还睁着眼睛,忙问道:“阿龙你这是怎么了,还不想睡觉吗。”
    阿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锐哥我还是愧疚啊,是我害死了山爷,让我们落到了这一步啊!”
    曾锐闻言叹了口气,“可是山爷已经死了,山爷不是你害死的,山爷是为了我们被文冲害死的。你不要老想着这件事,仇恨我们可以记在心上成为我们努力的动力但是不能被蒙蔽了双眼,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要做的不止报仇这一件事。”
    “锐哥,那今天我们被围在城外时你怕吗。”
    “当然怕啊,要不是钟水大师修为高深镇住了他们,咱哥三肯定得被留在那儿了。”
    “锐哥,我悄悄告诉你啊,其实我当时特别怕,要是钟水大师看到对面那么多人就干脆不管我们了。他要是自己离开肯定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毕竟事也是我们惹的,跟他又没关系,他就是走了我们也不能说他什么。”
    “是,当时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就像那文冲说的,我们非亲非故,大师根本犯不着因为我们得罪这么一方在西北地区很强的势力。
    那时候我就在想,还是我们自己实力不济,我们要是够强,那文冲根本不敢这样设计陷害我们,山爷也不会死,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了。”
    “那个,我没有特意听你们说话的意思。不过曾锐你说的倒是也没有错,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强还是要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至于我会不会放着你们不管这个事情你们倒是多余的担心了。
    别说文和这样的势力我不会放在眼里,就算是真的强到老夫也没有一战之力我也不会退缩的。我一生重信说过要带你们走我就一定要带你们走的。况且这种在民间看上去势力很大的地方势力在上层眼中不过是一群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
    钟水突然睁开眼睛开导了他们一通,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了。
    看来这高人并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啊,曾锐碰到的这些高人都还挺和蔼的,根本不像那小说里写的一样说高人都有自己的古怪性格。
    睡了一夜,之后一大早,钟水就把三人叫醒。然后指导了他们晨练时的注意事项,告诉了他们一些平时他们动作行为上的不足,也教了一些修炼上小窍门和部分招式。
    看上去都只是一些很小的改变,但是却让曾锐在练武的过程中有了很大的提升,有了一种事半功倍的感觉。心里念叨看来找一个好师傅对个人的修行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路上他们一直往京州的方向走,走了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其实他们要是直接去京州的话,应该半个来月就能到,但是一路上钟水给三人制定了每个人的训练计划。
    三人每天都会进行各种各样的体能锻炼,钟水告诉他们健体境最重要的就是有拥有强健的体魄,习武这一道修炼的过程就相当于是把自己当做一件器物去炼制。
    健体境就相当于是打造这个容器的大小,你健体境修炼的越好,那容器内能装的东西也就越多,只有好的体魄才能承受住更大的压力,只有承受住了更大的压力才能更好的修炼。
    所以虽然他们每天的修炼都很苦,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喊累,因为像这样的有大师量身制定计划并贴身指导。
    同时指出你的不足告诉你欠缺的地方并教会你改正的机会可以说是天大的福缘了,多少修士梦寐以求一辈子都没机会获得,他们有了这样的机会肯定是要好好珍惜的。
    这天四人走到一座大山面前,钟水大师忽然停住了脚步,开口道:
    “前面翻过这座山,就是一条平坦大道。最多两日的脚程你们就能到达京州城去看你们的兄弟了。”
    “钟大师,您不跟我们一同进城吗。”曾锐有些纳闷的看着钟水,都已经和大家走到这儿了为什么不干脆和大家一起进城一趟。
    钟水难得的露出有点不好意思显得不知如何开口,许久后才说道:“我这人性子太狂,见谁都一样,所以我也得罪了很多人。京州城内当家人里有一位说得上的话的人物我原来年轻时也得罪过,这么几十年过去了我们仇怨一点也没解开。
    不过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很少再去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争吵纠纷了。我进京州他倒是也不会要怎么样,但是你们与我一同的话自然就会被他们特别留意,那我离开京州之后恐怕你们会增添很多很多的麻烦。
    而再往前走,我估计就会有他们的人了那到时候被他们跟踪调查处处刁难可就是我害了你们了。”
    “原来是这样,那钟大师我兄弟大泰就拜托您了。”曾锐向钟水抱拳行礼道。
    “哈哈哈,你这小孩儿倒也有趣,这时候还能考虑你兄弟。你现在还是多想想你和阿龙你们怎么过眼前这一关吧。现在你眼睛看到的这座山叫蟒山,传说有一天巨蟒在这里由蟒化蛟后来还蜕皮飞升成龙。
    当然,这传说跟你们倒是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这蟒山连同山后的小县城都已经荒废了,没有普通老百姓的存在了。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贼窝,当然还得拖他们的福,要不是京州的眼线伸不过这贼窝,肯定伸的更远可能早几天我们就分开了。
    之前还听说你们去幽州经过断崖山时也遭到过拦截,我这给你们提个醒。如果单纯轮断崖的草寇来说比这蟒山可就差远了,蟒山的绿林好汉不说功夫更加了得修为如何惊人就单论规模就不是断崖能比的,你们要是一心要去京州那我可就只能祝你们自求多福了。”
    “等一等,你们的决定我不同意。”大泰这时候打断了曾锐和钟水的对话。
    “你们好像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已经把我的决定都做好了。我告诉你们啊,要不然就大家一起和师傅走。要是你们非要去京州那就要我师傅一个人走,我肯定是不会看到你们有难我就逃的。”大泰罕见的态度坚决。
    “大泰,你看着我的眼睛。”曾锐望向大泰,其实大泰比曾锐要高上半个头,但因为两人一直以来的相处曾锐的气势还是明显的压住他。大泰眼神飘忽躲躲闪闪很久一会儿才看向曾锐。
    “大泰,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好,可以说是很糟糕。我希望你们都能走出自己的路来,总好过我一事无成。就像我对肖昊说的一样,我们是兄弟我们走到哪我们都是兄弟。
    你跟着钟大师学的一身本领到时候想我的话再回来找我,我如果混出名堂了就强强联合横扫天下如果我没混出来至少还有你能来罩着我吃香喝辣的对不对。”
    曾锐努力的给大泰讲道理,可是大泰这个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大泰内心肯定是什么都懂得,只是他从来都不说出来,反而特别尊重大家的意见,别人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这一次他明显很抵触曾锐的决定,但又无可奈何曾锐的态度比他更加坚决,现在纠结的不得了,嘟嘟囔囔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大泰,你相信我,我骗谁也不会欺骗你的。你好好跟钟大师去学,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要不是钟大师欣赏你,我们三个连活到现在都难。男子汉行走于世,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钟大师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的。
    钟大师武功高强修为高深,我们要想报恩机会太有限了,只有派我们最好的兄弟你去了,你时刻服侍在钟大师身边那能够报恩的机会就多多了。你要是学不到东西也没关系,你就当是替我们两兄弟还钟大师的救命之恩。
    去吧去吧,就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时候就算什么也没学成也不碍事,饭量再大我都会养你的。”曾锐只好和声和气的劝大泰,深怕一个不小心嗓门太大激怒到了他,断了这段难得的师徒之缘。
    “嘿嘿嘿,锐哥你可真是难得这么细声细语跟我说话啊。为了劝我跟师傅走,你倒真是费劲了心思了。好了,锐哥你是为我好,这事我知道的呢。我会跟师傅走就是了,我学的比较慢你可别等着急了啊,等我学成归来就做你的影子!”
    大泰又回到了憨憨的状态,除了说最后一句话时中气十足。
    钟水一直站在一旁一脸笑意的看着三人,直到他们全部谈完大泰答应和他走之后他笑的更灿烂了。并从怀里摸出两本小册子向曾锐丢了过来,曾锐连忙接住就听到钟水在一旁说话了。
    “我一路上都在想送你们点什么或者说教你们点什么。我思前想后我身上留下的功法也极少极少毕竟我一代散修又不依附于各方势力自然也没什么收藏。
    这估摸着是我身上最适合你们的了,一本刀谱一本枪法的演练说明。刀谱是我和人赌斗中,别人输给我的。枪法是最普通的健体境练枪的介绍然后经过了我的改良和完善应该也挺好用的。
    这两本书都是从健体境初期可以一直练到锻骨境大圆满的,我看人很准的,你们三个以后都会有一番出息的,告辞了你们两个小娃娃。”钟水向曾锐和阿龙行了一礼,两人自然是受不起赶忙就回礼直到他带着大泰走远。
    “锐哥,这下就只剩咱俩了啊。”阿龙有点茫然的向曾锐喊道。
    曾锐不耐烦的回到“是啊,这下只有咱俩。怎么着,只剩下咱俩了就不活了嘛。喏,接好了。”曾锐就把那两本秘籍丢给了阿龙,阿龙立马把秘籍塞进了他怀里。
    曾锐看着他那股机灵劲都忍不住想笑“行了吧,咱俩先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身。这蟒山连钟水大师都说很乱那就肯定乱了,咱俩这五阶水准肯定是不够人家吃的。
    先藏好,研究研究下大师给咱的这两本秘籍看哪个适合哪本,再研究研究这贼窝的分布情况一定要找出一条生路来去京州。”
    曾锐瞧见阿龙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阿龙既然不愿意开口,那只好自己主动发问。
    “行了阿龙,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咱俩之前不需要这个样子的。”
    阿龙先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道“锐哥,既然你要我说我也就开口说了啊。其实一开始大师说他不去京州你还非得去京州的时候我就挺不理解的。
    咱们这十六七岁正是学习的好时候有这么一位高人愿意教导教导咱,哪怕是学点皮毛也不是那些乡绅地主子弟能比的,可你不同意听到有这么多麻烦和凶险还执意要去京州为什么啊,就因为你兄弟在那吗,为了一个从来没联系过你的兄弟,咱俩豁出命来去走这一趟锐哥值吗。”
    这应该是阿龙第一次提出不同意的意见来。曾锐转念一想,好像是自己太以自我为中心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了。因为他们绝对的相信自己并支持,导致我自己都有点飘了,越来越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也不再考虑他们的看法和意见甚至是做出决定后都没想过要和他们解释一下。
    曾锐看向阿龙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他的眼中充满了不解但是并没有掺杂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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