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完了这难得的几天假期,又得回到货场继续搬货了,开工前一晚上山爷还给三人加油打气,最多再干两个月咱的苦日子就结束了,以后至少能混个温饱了。这人呐,有了希望确实就不一样了,有个盼头总能让你鼓足干劲。
    回到货场之后四人又重复起了过年前的日子,四人打算离开货场的消息也渐渐传开了,力工们都很羡慕他们四人,羡慕能够脱离苦海摆脱现在的生活。
    也就是山爷,孤身一人除了平常爱喝两口都没有别的不良嗜好。一天到晚待在货场里都没个花钱的地方这十年如一日才能攒出来这么二百两银子,一般的家庭就一个劳动力得挣全家的开销平常要是没灾没病都还过得紧巴巴哪里还能攒出钱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在他们即将离开这个鬼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时发生了一个不太算意外的意外,而就因为这个意外一切都变了。
    那天下着大雨,大家都穿着蓑衣在干活,因为下雨的缘故天也黑的很早,虽然地很滑但是大家的手脚倒比平常还快一些了,都是为了生活也没几个人真的愿意冒着大雨干活。
    力工们正努力的卸货想着早干完早收工,毕竟阴雨天气打湿了身子扯的时间太长也容易得风湿。
    正在这时从马车上卸货的阿龙手上的箱子突然好像是因为太滑没拿稳就向下脱落了。
    曾锐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连忙扑了过去但隔得太远还是没能接住,只听到箱子砸在地上,箱子里的东西发出了瓷器般破碎的声音。完了!这下真的搞大发了,那监工也看到了这一切,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就往阿华的办公区走去。
    阿龙面色很焦急的说道“锐哥,这次我是不是闯了大祸了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的箱子都拿的好好的就到了那一个时我一拿起来就感觉底部滑的不得了果然一个没拿稳就给摔了,锐哥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锐哥这下可怎么办啊。”
    曾锐拍了拍阿龙的肩膀“还能怎么办,做错了事就得认,这事既然发生了那就这样呗,该赔钱咱赔钱给人家,大不了在货场多干一段时间就好了,反正也干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了。你也别自责了,是人都得犯错,这既然错了那就错了,下次注意不就行了嘛。”
    山爷坐在一旁没有说话,面色很凝重。
    阿华在监工的陪同下慢慢的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四人道“是你们干的?”
    曾锐连忙很恭敬的回答“华哥,是我们不小心犯的错。”
    “好,敢承认错误就好,其他的小心不小心的,现在问题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重要了,开箱吧验过了货我们再谈其他的。”
    监工把阿华摔在地上的箱子一层层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已经碎成了很多片的玻璃瓶装饰品,曾锐一看还好最多无非也就几钱银子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不至于让几人承担不起。
    阿华对监工说道“老杨,这箱子当时估价是估的多少?”
    “回华哥的话,清单上写的北岸琉璃瓶定的价是三十两。”
    四人一听到这个价格立马就跳了起来,一个人要干上二十天才能赚到一两银子,这三十两银子得四个人再到这个干上五六个月了。
    “什么?这个小玻璃瓶得三十两?”
    阿华立马一脸严肃的瞪着众人喝到“闭嘴!轮到你们说话了吗。估价三十两那就是三十两,凡是我们接过手的货物都在之前定过价了我们是按照货物的价格收费的,你们是在质疑我们货场定价有问题吗!”
    “不是,这就一个西洋流过来的小玻璃瓶子怎么就成了琉璃品了,这大街上哪里要得了这么多钱啊。要不然华哥,您把货主的联系方式给我们,我们自己去赔偿他行吗。”阿龙辩解道。
    “我刚刚说让你们闭嘴听到了吗!我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还自己联系货主?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觉得你配吗?你一个力工还想着自己联系货主?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把他们几个都带到我办公室去,我们慢慢谈赔偿的事情吧。”
    阿华说完摆摆手,就上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监工想来拿下几人。
    山爷这时坐不住了讨好般的拉着阿华“华哥,这几个小子不太懂事,这琉璃瓶的三十两我赔,您在这等着,我这就房里拿,您消消火别跟他们小孩一般见识。”
    “山老头,他们是孩子不懂货场的规矩,那你在货场干了十来年了,你也不懂规矩吗?三十两?货场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损毁率必须是零,一旦损毁损一赔十!这是我们货场长盛不衰的金字招牌赔三十两?其他的钱我来替你们出吗!”阿华讥讽的对着山爷说到。
    这时曾锐和阿龙大泰急忙挣脱了监工。
    “三百两?一个破玻璃瓶子你要三百两?!你摆明了就是想坑我们的钱,你也别拿了人了,瓶子是我摔烂了,赔我是赔不起了,你干脆就杀了我吧。”阿龙这时已经气的浑身直哆嗦了。
    “我坑你们的钱?就你们这点钱我乐意坑你们的?货场的规矩就是规矩,你们当时来的时候就协议上就已经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了,到了这会儿你跟我闹有什么意义。老杨去他们房里看他们总共有多少,勇子把他们几个都带到办公室去。”
    曾锐一把推开了想要擒拿他的壮汉,“别他妈动我!凭什么拿山爷的钱,这事是我们干的和山爷没有一点关系。该赔的钱我们一分不少的绝对赔给你,但是这账算的不清不楚的我不服气,我们要和文爷谈。”
    阿华一脸轻蔑的笑着看着曾锐“就你?就这点破事还想和文爷谈,你配吗?”然后厉声对监工喝道“你们没吃饭吗,全部给我拿下!拿不下就给我打服!”
    又冲出来了七八个拿着木棒的监工,曾锐仗着有五层修为在身,寻常人还真挡不住他,但是监工的人数众多,渐渐他们也招架不住了,被监工们围在中间,山爷阿龙大泰也都被按在了地上。
    “别打了,这个小子不是要找我谈吗,我来了,看看他能和我谈出什么名堂来。”从人群中的缝隙看到文爷从远处缓缓走来。
    监工们也放下了手里的木棍,纷纷看向文爷。
    文爷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看着曾锐“小子,你来说说看,你不是不服吗,你说说你的道理我想听听有什么事非得找我谈。”
    曾锐一个抱拳“文爷!我们在您这做事也算是您的人,我们做错事我们承认,但是这个处罚是不是有点太重了,我们就几个力工三百两银子就是打死我就也拿不出吧。”
    文爷还是之前那副表情“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那真是让我失望。首先你们在我这做事算我的人没错,但我这有我这的规矩,做错了事就得受罚,我不差这三百两银子,但是规矩定的就得有人遵守,说三百就三百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我靠招牌吃饭,你砸了我的招牌还怪我处罚太重?打死你都拿不出来是吗?那阿华你安排人给他们搜身要是拿不出三百两银子来,就全部都打死吧。”文爷轻描淡写的就给几人定下了死刑。话刚说完,除了按住他们几个监工以外,其他人都提着木棍向曾锐挥去。
    曾锐心想:你扣我的钱可以,你要我的命当然不成了我这一辈子才刚刚开始呢。
    于是他先用手臂硬生生挡下了这几棒,震的手臂作痛但不至于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他抬腿一个跃步一脚踩在面前这人胸口整个人腾空而起越过了试图拿下自己的几名监工向转身离去的文爷冲去,这时阿华一个闪身挡在了他面前,文爷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也停下了脚步转过来身来看着曾锐。
    “不是要你该赔钱赔钱,该赔命赔命吗,能说的我们都已经说完了你还想怎么样。”文爷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众人的生命在他眼里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你要我的命,我自然也能要你的命,今天你们人多势众反正我也走不了了索性就不走了,但我也得带上你一块,黄泉路上咱们好作伴。你既然都能一言定我们生死,你要是个男人你敢和我一对一取了我的命吗?而不是靠你这一大帮狗腿子!”
    相比于文爷的平淡曾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歇斯底里了。
    “就你?也配让文爷动手?老子抬手就得死你信吗。”曾锐的话好像激怒到了阿华,他一个箭步就向曾锐冲了过来。阿华起码也是健体境的巅峰曾锐要和他打,估计三两招还真会被他打死。谁曾想这时文爷倒是又开口了。
    “阿华停下,你退下吧。我这都很多年没自己动过手了,可能幽州城都已经忘了我了吧。小子,既然斗武那总得有点彩头你有什么和我赌的。”
    “我没什么东西能和你赌,我就赌这条命!要是我赢了,放我的兄弟们走我留下任你处置,要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便。”
    “你能代表他们吗,你就拿他们的命和你一起做赌?”文爷的话让曾锐转身望向被按在地上的三人,虽然阿龙和大泰手脚都不能动但是一个个坚定的点了点头,唯有山爷低着头沉默不语。
    文爷看到他们的反应后喊到“好了,既然勇于一同赴死那就给他们一点尊严吧,把他们松开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命是怎么没的。”
    曾锐摆好了起手势,其实他根本看不出文爷有没有修为在身,在他看来文爷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他自然也不会有丝毫放松。
    结果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就那么眨眼功夫文爷好像就已经瞬移到了曾锐眼前,一脚踢在他胸口处他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在地上足足滑了好几米,胸口剧痛却又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腹中不断有鲜血向上涌连连吐血。
    山爷阿龙大泰一下就挣脱开了护卫跑到了曾锐身边把他抱在中间。
    阿龙大声的喊“锐哥锐哥!”
    曾锐能清楚的听到阿龙说的话,但是却实在没有力气回答他。
    “就你这样的,还敢和文爷动手,文爷在乱战门开坛授法那会儿还没你呢,现在整个乱战门除了掌门和几个太上师叔都没几个人比文爷辈分高了。”
    原来文爷一直是隐藏了自己的修为,此时他不再遮掩曾锐和他隔着十来米远都能感到那一股浑厚的气血波动,曾锐心中计较文爷就算不如开山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我这几年都已经没有进行修炼了,修为也一直在倒退,更别提和人交手了。这太久没和人交手原来也不好,大家都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你难道觉得我文和山庄所有的一切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这西北一片文和所有黑道白道的产业都是我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你一个五阶的小子竟然敢挑战我?按照之前我们的赌约,你和你这三个难兄难弟都得死。但是我呢,是个讲规矩的人,刚刚从你们居所加身上总共搜到了二百三十两银子,这超过了半数又不够全按照规矩你们全都得死。
    但是我念在山老头在货场也工作了很多年了,我可以网开一面包括那个大个子这事其实也与他无关他也可以走。至于你这个带头的还有那个犯错的就必须得死了,我也不可能谁都放过,谁犯下的错谁就得承担责任。”
    那一群监工又向曾锐走来,他感觉自己应该躲不过这一劫了。
    山爷听到文爷非杀大家不可立马跪地求饶:“文爷,这两个都是老实孩子在货场工作也很久了,一直勤勤恳恳也从来没惹过事,这也是听到数额太大才一时糊涂急了眼,这钱我们一定还求您绕他们一命吧,就当看在我货场也工作了十来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留他们一命行吗。”
    文爷走到山爷面前目光注视着山爷:“山老头,这次我要不是看在你在货场工作了十几年的份上,你们三个为他站出来的一个都不能活下来知道吗。你觉得三百两和二百两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这是钱的事情?
    你今天为他求情我同意了,明天又有人把货主的东西毁了,他也出来求情我是不是也得同意,这损失的钱我不在乎,长此以往我货场还有人来做生意吗!规矩就是规矩,定了就必须要有人去遵守,我文冲在西北混了四十年说话是放屁你觉得合适吗!”
    “我说打死他们,谁拦在前面就一起打死。现在我文冲的话说出来不管用了吗。”
    那一大帮监工围住四人,曾锐和阿龙被打的躺在一起,大泰和山爷趴在两人身上替两人挨打。大泰还好本来就身强体壮被打了也毫不吭声。
    山爷年纪本来就已经打了没打两下就开始咳血,监工们看到山爷被打的咳血也毫不留手,木棍一下接一下的打在四人身上,曾锐努力的喊出:“山,山爷你走,别,别管我们了。”
    山爷嘴里含着血含糊不清的回到:“老,老子也活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你们几个小兄弟,你们既然叫了我一声山爷,山爷,肯定照顾你们。”
    “大泰,你,你拉山爷走。”曾锐拼尽全力喊出了这句话就浑身再没有力气说话了。
    大泰吼道“我不走!要死就死一块!锐哥山爷是我不好,我要是当时跟那钟水高人走,你们就不会这样被欺负了。我是不会走的,你别想让我走!”
    阿龙哭着喊:“山爷,大泰,算我阿龙求你们了行吗,你们快走啊。没必要我们都死在这里啊,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错我要是小心一点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锐哥已经是我拖累了,别让大家都死在这里啊。”
    山爷已经被打的昏了过去,眼看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那些平常和曾锐等人一起做事的小岁他们纷纷跪了下来,不停的给文爷磕头。
    “文爷,求求您,绕过他们这一回吧,他们真的不是刻意要和您作对的,放过他们吧,山老头已经被打的不行,再打下去真的要死了。求您了,放过他们吧我们以后保证不会再损毁货物了,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慢慢的所有力工都跪了下来求饶,连监工们也停下了击打的动作,虽然他们是监工,力工是做事的人,但毕竟也是每天朝夕相处活生生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曾锐最初认识的那个王监工也跪了下来“文爷,放他们一条活路吧,剩下的钱我们一起凑了,保证不损害货场一个铜板的利益,山前也是在货场和大家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老人了,这眼看就要死了,留他一命行吗。”
    文爷看了看除了还在大口咳血已经毫无意识的山爷,“我之前说了他们一定要死,可你们非得要替他们求情,这货场毕竟是有大家的存在才能运营下去。
    成,这事我不管了,但是明天天黑之前他们四个人,必须全部给我滚出幽州城这一辈子不得再次踏入,明天天黑之前没走的,我保证全部都得死在幽州城里。另外我劝你们不要留在西北这一片了,只要让我再听到你们的消息我都得弄死你们。”
    文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货场向大门口走去。
    大家纷纷跪向阿华又开始找阿华求情:“华哥,文爷已经愿意放过他们了,我们把赔款补齐,就放过他们吧华哥。”
    阿华冷眼看着我们,思考了一下。“成吧,文爷不是天天在货场,但是我天天都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包括他们几个其实我也是有印象的,本来罪不至死可是态度实在是恶劣,那你们把赔款补齐这个事情就这样吧,记得文爷说的,明天天黑之前不走的,全部都得死。你们帮他们把东西收拾了,把他们丢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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