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遥遥的化作遁光来到了***,两头本来正在打盹的雄狮呼的起身警惕的看着李凝。
    李凝愕然,没想到这两头雄狮的反应居然这么大。顿时笑着解释道:“这次我只看书,绝对不在里面倒腾阵法了!”
    两头雄狮又朝着宁风月使了个眼色,李凝又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个小师侄,可不是坏人。他双目以瞎,也不会使用神识哪里会到处乱翻?”
    两头雄狮这才又收回了爪子重新按在地上,而后继续趴在地上开始打盹儿它们动作如此一致,连抬眼皮的动作都是如此一致。李凝不禁嘴角抽了抽,按说这两个家伙也不知看守***多少年了竟然能生出这么强的默契感。单个雄狮的战斗力或许还不至于让人高估,但两头配合如此默契的雄狮却是决不可忽视的存在。
    直到李凝进了***后才又发现自己低估了那两头雄狮的实力了,往日宁风月虽然遇上陌生人时便瑟瑟发抖。可是她先头根本没有抖,只是脸色煞白满脸的绝望之色。显然先头两头雄狮对她施加了压力,以至于让她动也动不得。
    李凝摇头一笑显也没有放在心上,两头雄狮的实力再强也不是李凝的敌人,他从书架上抽出了几本早先翻阅过的书重新抽读了起来。其中一本名为‘阵法妄想’名字起的十分奇怪,故而李凝在选书的时候才会特意留意了一番。那时他也觉得留这部书的前辈在阵法方面的确是写的不修边幅,当初李凝甚至怀疑留这部书的那位前辈到底对于修真界阵法的基础理论搞没搞清楚。此后在见识了玄真子的阵法之后,李凝便觉得这部书未必没有他的奇特之处。
    宁风月则坐在李凝的身旁,似乎李凝一旦安静的时候她便如同隐入了空气中一般不复存在。她从来不会打扰到李凝修炼,而李凝也习惯了对她的忽视。直至李凝打开第二本书籍的时候才会笑着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那时她才会缩缩脖子舒服的享受李凝的亲昵。
    阵法之中着重讲究阵眼,而一些阵法可以不需要阵眼就能布置。这类阵法被唤作禁制,一道简单的禁制可以起到简单也有奇效的作用,但想要用禁制来布置出阵法那般大的威力显然是不足的。
    而破阵的人大多数都是先找阵眼,所以学习阵法的人都会对阵眼格外的重视。如何破解,如何布置显然成了一门高深的学问。大多数人布置阵法时都会把阵眼安置在毫不起眼的地方,只要阵眼不被破除那么基本上阵法就不会被破去。可这也仅仅只是基本上而已。李凝又有注意到,玄真子布置的阵法之中只有一次使用过阵眼。那就是奇妙的以宁风月为阵眼布置下来的那道简单的开关大阵。而洞府处的那隐匿大阵,却丝毫没有阵眼。这又一次颠覆了李凝对于阵法的理解,难道玄真子布置的那隐匿大阵是禁制而不是阵法?
    如果是禁制,那么李凝又不得不高估玄真子在阵法方面的造诣了。
    因为不解,所以李凝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逍遥派是修仙剑派,阵法方面没有太多的研究。唯一对阵法理解透彻的恐怕也是逍遥子了,至于其他的阵法高手李凝在逍遥派中没有听说过。
    丹药方面的研究李凝可以去问李彤,可阵法方面的研究却无人可问。但李凝对于阵法方面的坚持是可见的,他十分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同样的也为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尔着恼。
    “七仙剑阵!”李凝双眼盯住了一道残缺的书谱上,看着这记载了很久的古剑阵。这上面记载的剑阵几乎不可能完成,因为这道剑阵需要七个阵眼。可是一般布置剑阵的人能在一个阵法之中布置一两个阵眼这就已经是非同寻常了,更何况七个阵眼?
    李凝苦笑,这七仙剑阵的威力是不可忽视,简直可以说十分强大的。可是这阵法固然威力强大,但却没有人能够布置的出来,既是如此那么这剑阵岂不是等若于没有?
    ‘所谓的剑道只是对剑的领悟,被修真者以特定的阶级来进行划分。岂知道法永无止境,岂能以尺寸度量?凡夫俗子非要将剑道分成一分二分三分四分,殊不知自己对于道法方面研究的也只是皮毛!’李凝哑然一笑,看着这小册子剑谱录那上几句张狂的留言。李凝又笑道:“他一句话便把修真界中所有的人都给骂了,骂他们对剑道不理解,骂他们无知。额,这样的书***也给放了进来!”
    李凝发现写这些书的人都是疯子,而愿意把这些书放在***里做传世用的逍遥子也更是一个疯子。
    他继续看那小册子剑谱录上言道:“道法自然,无迹可寻。道法自然,自然而然!”
    李凝又笑道:“这前辈倒也好笑的很,如果道法无迹可寻的话那我们修真者如何才能感悟天地长生?他之一生不也都在追寻着道法的足迹么?既然他铁定认为道法无迹可寻,他自家又拿什么来追求长生去逆天改命?”李凝笑着看了这书的扉页,上面只写了一个‘剑魔独孤求败’六个小字。
    书被李凝丢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了,因为李凝就是在那里无意间才找到这本不是书的书的。他继续去研究他的阵法,甚至去研究剑法乃至丹道。因为李凝发现,大道自然同,万法自然通。他认为一切道法都是有迹可循有横定规律的,是想通的。而那位剑魔前辈的谬论纯碎是悟道修真者,要不然他留下来的那几句话怎么会被丢在角落里似乎还被耗子啃过。
    李凝有些觉得逍遥派邋遢了,因为耗子来了也没人管,***似乎几辈子没有打扫过了似乎也几辈子没人来过了。他有些抱怨门口的那两只雄狮只知道看门不知道保护***的书籍。李凝当然不会傻得跑去则被两只雄狮,因为他料必自己一去找它们理论恐怕那两只雄狮会毫不客气的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后乱棍将李凝打出去从此以后就不让李凝到***来了。到时候李凝得不偿失,又没处伸冤去。
    “既然万法通,万法同,玄真子以聚气之法来凝聚阵法能量那我又何不能以杀阵来炼丹?”李凝心中有了这一丝想法,脑海之中似有灵光划过稍纵即逝。他匆匆的抓住了这道尚未消散的灵感,一时之间一步踏出飞也似的跑了。
    两只雄狮早已习惯了李凝的一惊一乍,只要他不在***里面搞大动静就算他疯了又如何?
    两只雄狮眼睛一闭,再不管李凝的去向。
    “李长老,可还认得我么?”一声高喝似若重锤直直砸向李凝,轰然砸入了李凝的脑海之中。李凝只觉得识海之中一震滚动,生受了这一记精神之力发来的重锤。他顿时心中怒火滔天,究竟何人竟然如此大胆肆无忌惮的用精神力进行攻击?须知道,精神力相互攻击时,当一方的修者精神力遭受重创不是元神俱灭就是修为大跌。而李凝本来正在捕捉那稍纵即逝的灵感时,却有人从背后堂而皇之的对自己进行了一次偷袭。
    一股杀意从李凝胸中生起,他转过身来看时反而却不怒了。笑喝道:“你是何东?我记得你前才被我赶出悬瀑峰,今怎么还不走?”
    何东听到这话顿时心中生起了一股杀意,他极力让自己不要忍不住杀了眼前这个可恶的人。于是嘿嘿笑道:“得李长老的福,出了悬瀑峰后我又拜入了外门谷韩长老的门下。如今区区不才已经成了一位内门弟子,而且韩长老待弟子一向恩厚。他听说前日里我的飞剑被李长老收去了于是便赐下了我这一柄极品飞剑。这柄极品飞剑本名叫做‘报恩剑’但我斗胆的将他改名叫了‘报仇’。”他那‘报仇’二字咬的极重,是咬牙切齿才吐出来的。
    李凝似乎没有看到何东那双眼中一闪而逝的杀念,反而哈哈一笑道:“你的话怎么这么多!”说完话,李凝转身就走。因为时值日落西山,他今日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数名从空中飞过的弟子都见李凝沉着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有些认得李凝的弟子都纷纷跟李凝打招呼叫他长老或是师叔。而李凝也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何东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恼怒于李凝居然敢不搭理他。顿时喝道:“李长老,你我皆是三阶修为。你可敢与我一战?”
    空中许多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因为近日总有流言蜚语将李凝推至了风口浪尖。所以,所有的人都希冀的看向了李凝。众人隐隐觉得,一场大事要发生了。
    李凝哪里去理会何东?他只是暗自惊讶何东转眼之间就被韩长老给收留了,这显然说明韩长老是有意与自己为敌。若不是此刻何东提醒,李凝几乎忘记了自己有一个跟自己有杀子之仇的韩长老存在。
    韩长老接近五阶的修为,可以说普通的五阶高手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这个浸淫道法不知多少年了老狐狸能在逍遥派中立足,岂能没有几番本事?不过我李凝会怕他么?如孤寒百师兄所言,杀了就杀了,又有什么大不了。
    李凝甚至在想,如果韩姓青年在复活一次的话自己是不是介意在跑过去杀一次?
    “你可敢与我一战?”何东的声音近乎是咆哮着的,他似乎忘了这里是逍遥派不该是他报仇的地方。
    李凝心中震怒,饶是他此刻不想动手但也按捺不住他心里那种不愿意埋藏不痛快的性子。转身之际,李凝转身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精神力波涛汹涌而出,何东脑海中一阵轰鸣,识海之中凝聚出来的重锤深深被李凝撞碎。他面色一白,身子一晃终于又强自靠报仇剑而站稳了脚跟。看着其他弟子一脸失望的样子,何东是又气又恼。
    一些看不成好戏的弟子都纷纷看了他一眼而后离去,而此刻李凝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空中顿时就剩下不多的身影,几个与何东同行的弟子纷纷上前拍马屁:“何师兄果然修为了得,只几声吼就把那李凝给吓跑了。依我看,他没什么资格做掌门人的....”
    “噗!”的一声,何东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几个弟子大骇,万没料到会是此番状况。纷纷上前护住他:“师兄,你这是怎么回事?”
    “给我滚开!”何东大喝一声,一把掀开了众人而后跌跌撞撞的往一旁的山腰落去。
    重伤了何东的识海之后,李凝再也没有管着聒噪的臭虫。遭受了李凝的重创,料他何东往后的修为都要背负李凝的阴影了。恐怕他一世想要再次进阶,也不太可能了。想要长生,那也是无望的。
    何东早在被李凝逐出悬瀑峰时就没把他再当做逍遥派的弟子,所以哪里管他日后如何?他只在杂物处停下身子,顿时有杂物处的一些弟子来溜须拍马。
    李凝哪里有时间与这些人多费口舌?道:“帮我找些药草来,不需要贵重只要齐全就成!”
    杂物处弟子日日夜夜的劳作,药草的存货自然不少。李凝一头扎入了药草堆中,开始进入了自己炼丹的状态。
    他随身都带有丹鼎,只是这丹鼎品质实在不佳。估计再用百来次恐怕也就不再够用,此刻事出紧急李凝自然不去考虑一个丹鼎报废的价值。
    他先将袖子一挥,空中摊开的是数种材料。李凝在奇门道术之中都有所涉猎,先自拆解了一张符隶上的材料。
    这张符隶乃是一张火符,以真气度入便能引爆火符。李凝拆解了这火符的材料,发现这火符的构造其实极为简单。也就是以丹砂勾勒出来的简单的阵法,当真气度入火符之中时这简单的阵法承受不住真气庞杂的能量,所以阵法才会被捣乱。而捣乱了的阵法自然而然的就会被引爆,从而达到较大的杀伤力。
    这种火符因为构造简单,所以一些小门小派中都不罕见。在低阶弟子之中,这种阵法是极为多见的。也只有那些杂物处的弟子们才会视若珍宝,不肯轻易使用。
    而李凝则一连引爆了数张符隶而后摇头,这几张火符,冰符在李凝看来实在劣质的很。尽管这些纸都是极珍贵帝国中统一用的宣纸。可宣纸就是宣纸,焉能承载的了大型的阵法布置?果不其然,李凝只在宣纸上勾勒了一个简单的绝杀阵,那宣纸就因为承受不住那庞大的阵法能量而轰然爆炸。身后的宁风月吓了一跳,李凝也被炸了个头发冒烟。
    他样子极为狼狈,鼓着嘴拍去了难闻的灰尘味。而后骂道:“哪里找来的破房子,且不与我们安排一个好的炼丹场所?”
    众杂物弟子一惊,心中暗自苦笑道:“您这哪里是炼丹啊,您这不是在炸房子么?”
    李凝哪里理会的那许多?于是有弟子去求告杂物处的领事。这领事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平日里除了扣点丹药贪点灵石外什么也不管。此刻听了杂物弟子来报,便问道:“赵思怎么说?”
    “赵老大只有顺从的,哪里敢多说?”人家杂物弟子到。
    这领事眉目一转大笔一挥,道:“再安排一间结实点的屋子,人家乃是执法处的长老可不是我们得罪的起的!”
    杂物弟子领命,顿时带李凝去了一处比较坚固的土房。
    李凝也不挑剔房屋脏不脏,看了看四周都是用巨石垒成的全封闭式的房屋,连大门也是用精钢打造的钉子大铁门。门口是两把大锁,上面还有虎头印。这下子李凝奇了,问道:“杂物处拿这么牢固的房屋做什么?”
    那杂物弟子道:“往年外门弟子有犯事儿的,都是关在了这里来的!”
    李凝哦了一声,想到自己上次也被关过。不过被关的所在哪有这里这般牢固?他顿时又想到‘就算我被关在这里,凭这区区几块巨石焉能挡的了我?’
    索性他也没多想,找杂物弟子又要来了材料又把自己给关在了屋子里。
    那杂物弟子不敢专权,毕竟李凝要的材料都是有帐薄记录的。少了一分一毫他日里上面查下来可不是他们能够补的起的。顿时又去禀告领事,那领事也只是大笔一挥:“不就是三张虎皮,一盆朱砂以及五只狐毛笔么?我们当做是宝,人家李长老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你且好好伺候好他了,他要什么你便应什么。凭人家是掌门人的弟子的身份,到时候一高兴还会少的了你我的好处?”
    那弟子于是领了领事的命,便再不来汇报,李凝要什么杂物处就给什么。
    只见李凝在石屋中一呆,便不打算出来了。
    他先将一盆朱砂入水,而后用狐毛笔蘸了浓重的一笔。在将虎皮往桌子上一铺,脑海里便想起了那几道鬼画桃符的字样来。
    李凝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左边放的是一盆清水又边放的乃是朱砂水。他先又用狐毛笔蘸了清水之后细细的在那虎皮上勾勒了起来,只看见他狐毛笔在上写写画画也不见留下些什么。
    虎皮已久是以往的虎皮,而李凝依然是以往的李凝。
    李凝大袖一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顿时又将蘸了朱砂的狐毛笔提起,开始思考该写什么字。
    符隶上先是在里面隐藏入阵法,而表面上写出来的鬼画桃符的字样就如同阵眼一样。只是阵法之中,阵眼一般都被安置在了内部,不让人瞧见。但符隶不一样,他本身就只是一次性的用品。所以把阵法隐藏在纸张或是妖兽皮内,而阵眼却要留在外面。
    李凝刻画的是一个自己所学之中最具威力的阵法,而阵眼则需要他自己思考了。
    大多数刻画符隶的人都喜欢在符隶上面用朱砂或其它材料写上‘鬼’或‘神’之一类的字样,而李凝则顽劣心起提笔就是一阵挥毫。一笔下来写了如是几个字‘大自在逍遥仙人李凝亲笔’再如是就没有下文了,他一番豪情都在这一笔之中尽皆淹没。
    他本想多写几个字的,盖因为第一个字写下去时李凝觉得第一个字写得不如意,第二个字写下去时李凝又觉得这两个字看起来有些不工整,第三个字写下去后他觉得这字写得实在入不得法眼。李凝万没料到自家写字竟然如此之差,心中的豪情顿时如同被淋上了狗血瞬间淹没。
    他一气恼,就不写了。
    如此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算是给这张虎皮制作的符纸敲上了阵眼,李凝越看越是觉得不满意。
    如果被云阳城的百姓们知道了自己供奉的大自在逍遥仙人写字如此难看,那他们会如何想?
    云阳城百姓如何想的杂物弟子们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两个时辰过去了石屋内依然没有动静。李凝不唤他们他们也不敢离去,三三两两的在外面等候守夜。到了半夜时分,蓦然‘砰’的一声响,石屋中乱石飞天铁门更是被榨成了筛子。
    几个杂物弟子吓了一跳,幸亏他们打架的本事学的不多但逃命的本事却学的不少。砰砰砰的乱石如雨淋下,吓傻了这一干人等。
    只见灰尘过去,穿着破烂不堪衣裳的李凝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此刻浑身都是朱砂染得满脸的血红,如果不认真看谁能晓得他是谁?
    索性这些杂物弟子还认得他那锃亮的双眼以及那粗糙的脏话:“奶奶的,看什么看?你们准备的什么屋子,这么不禁炸?只这一下又废了我一件大好的衣服,你们可赔的起么?还不快给我找一间大一点的,结实一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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