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很少喝酒,酒色相连,对酒、女人,他都已控制得很好,因为他心里清楚,要想成一件事,就一定离这两样东西远远的。
    然而今天秦忠离酒很近,秦忠的手还握着白瓷细的酒杯子,杯子里的酒摇摇晃晃的倒进他的嘴里,大部分却又从嘴角流出来。
    秦忠显然已醉了,可是他还在招呼店小二上酒,仿佛非喝成一摊烂泥不可。
    秦忠平时从不多说一个字可是他今天的话比酒还多,比酒还烦人。因为他一直在说一句话: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开始店小二还上前劝他,后来听烦了索性不理。终于来了,来的不是什么人,是店小二送上来的一张纸,纸是西湖画舫独用的彩绢,面只有两行清字:看来你果真醉了,徐记缎庄对面的一条街上有一家妓院,你知道该怎么做!
    秦忠知道怎么做,他已来到这家妓院,带着满身的酒气趴在桌子上,而秦忠不仅没有什么满足的表情,一张脸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冷他自觉差不多时,马上从窗外飞进来一张彩绢上面写道:“看来你确有诚意,那就按之前所言带足一百两银子放在身上,记住,是银子是银票,到这家妓院的后面的厢房来,我等你!”
    秦忠早已准备好银子,揣入怀中,仍旧摇晃着身体,眼中一丝阴冷稍纵即逝。
    后面只有一间厢房,房内只有一个宽大的浴盆,浴盆之中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水上轻浮着一层紫色花藤盖住了她曼妙的身体,远处散落着一件紫色薄衣却不见她的琴。
    秦忠醉眼蒙胧的看着这个女人,有些意外的说道:”怎么会是你?”
    舞霓裳抚弄盆中的水,娇声道:“为何不会是我?”
    秦忠问:“丁一从徐记缎庄拿来的头颅是你搞的鬼?让我来这里的就是你?”
    舞霓裳道:“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等你。”
    秦忠已不想再装成醉鬼,神色一清,冷冷道:“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这里是杭州!”
    舞霓裳在水中慢慢转身,春光涌现,柔声道:“秦堂主认为我不美么?”
    “不美!”
    舞霓裳道:“哦?秦堂主真不会怜香惜玉。”
    秦忠却道:“你不是刚命我在此怜香惜玉了一次我实在没那个精力再……”
    “哈哈”舞霓裳笑声连连,水波颤动,“秦堂主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秦忠冷声说道:“没有埋怨,我们还是说正事。”
    舞霓裳道:“听说你手下有个心腹叫丁一?”
    秦忠道:“他做事还算认真。”
    舞霓裳道:“他的确认真,如果我告诉你,他已经偷偷把你安排的人换掉,你信不信?
    ”秦忠神色一变,忙又遮掩道:“换什么人,我听不懂。”
    舞霓裳笑道:“秦堂主就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了。”
    秦忠沉默一会儿,才道:“你怎么知道的?”
    舞霓裳反问:“知道什么?是知道了你背叛清风门,还是丁一背叛了你?”
    秦忠道:“依你的性子,这两样闲事你都不会管。”
    舞霓裳道:“我闲着无聊,就管管。”秦忠道:“我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你骗不了我。”
    舞霓裳道:“到了时候你自会知道原因,你现在应该立刻回杭州分堂去看看,丁一是不在你门前点了一把火。”
    说着,已欲起身出来。秦忠道:“我不想看。”
    舞霓裳疑惑道:“难道你想看我?”
    秦忠道:“是的。”
    “难道你对我有了兴趣?”秦忠道:“你知道这么多事,我不得不对你有兴趣。”
    秦忠刚要亮出双刀,身后就飘进来四个鬼魂,无心送过来帮助秦忠的四个冥鬼,他们来的正是时候,舞霓裳总不能光着身子让这四鬼看个干净,她只得继续在浴盆里洗澡,神已有一丝变化。
    四鬼什么都不说,直直向浴盆走去,他们的目标当然不是盆子,是盆中的女人,他们打法是不要命的打法。
    舞霓裳还未反应明白,四鬼唯一的右臂已同时撤出出掌,水波顿时激起来了,显然力道极大。
    舞霓裳在水中光着身子,轻功是一步都施展不了,她突然觉得事情有点糟,她的衣服也放得远了一些。正自皱眉间,一鬼掌风已至铮一声响,原来舞霓裳的琴藏在水中,水花应声四溅,溅出去的还有浮在水面的紫色花藤。四鬼闻声一振,脸色迅速紫,秦忠忙后退。
    在这一瞬间,舞霓裳一跃而出,一条胳膊象是已中了一掌,她强忍住,穿起薄衣,夺窗而去。
    秦忠怎会错过天赐良机,忙欲起身追赶。
    可他却发现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也于明白,舞霓裳为何偏偏让他带一百两银子。
    一千两太重,定会引起秦忠的怀疑,十两太轻放在怀中根本不会影响秦忠施展轻功,只有一百两,救命的一百两。
    秦忠不再面无表情,他苦笑。四鬼已倒地,仿佛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天去死。秦忠笑的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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