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枫由四人表情言语上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面对四人朗声道:“四位同住一家客栈,被偷时房中都只有一人,这就是说高平半夜去偷二位姑娘的剑,而与此同时呢,习姑娘却去了高平房中盗他的镖,结果都为对方发现,随后一直打到这里来的,对不对?”
    “不对。”艾凤云大叫道。
    “一派胡言,”逍遥红怒道:“偷东西哪有同时去偷的道理,分明是欺瞒包庇之言,你骗的了谁,我们可不是三岁顽童。”蓝凤已是怒及。
    天枫忙对逍遥红道:“逍遥姑娘,莫动怒,是真是假,逍遥姑娘问问习姑娘便知。”转身对艾凤云道:“艾姑娘,你若不信,问问高平便知晓了。”
    “青妹,你真的去偷他们的镖了?”逍遥红抓住习枚青双肩,催问道。习枚青难为情的点了点头,表示是真的。“你,”逍遥红气的撤回双手,站在一边不言语了。
    “平哥,你真的去偷他们的剑吗?”艾凤云质问高平。高平见习枚青已经承认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若死不承认,拖赖下去,传出江湖,更会被人笑掉大牙,见艾凤云追问,也点了点头。“平哥你。”艾凤云不理解高平为何要去偷人家的剑,生气的站在一旁,不理高平了。
    原来蓝绿双凤路经那家客栈时,恰巧高平和艾凤云也途经那里,四人又同时住进一家客栈。高平见双凤背后古剑非常爱惜,叹自己没有一把称手的长剑。同时绿凤习枚青见到高平时,被他偶然露出的暗器、链子飞镖所吸引,觉的很好玩。夜半,高平悄悄溜出房间,潜入双凤窗前,轻启窗扇,跃入房内,见到古剑就在桌上,高平心中暗喜,上前去拿古剑。蓝凤逍遥红在睡梦中觉的屋中有异,猛然惊醒,见高平要拿古剑,娇喝一声,一掌拍向高平。高平只好举掌相迎,但自知理亏,打了两个回合,抽身由窗户跳出。蓝凤一见拿起古剑就追。与此同时,绿凤习枚青正潜入高平房中,去偷高平的链子镖,哪知却被隔壁的艾凤云发觉,习枚青也自知不对,仓慌跑入院中,与高平和逍遥红相遇。逍遥红说高平盗剑,要习枚青帮她一起拿住高平。艾凤云说习枚青偷镖,要高平拿住习枚青。于是四人吵吵打打,由客栈一直打到大沙漠中。
    天枫见四人都沉默不语,笑道:“事已过去,双方都没什么损伤,都是高平的错,高兄,快过来给二位姑娘赔礼。”高平一个七尺男儿,给两个姑娘赔礼自然不大愿意了,在天枫催促下,才勉强上前对双凤恭身一礼道:“二位姑娘不必生气,都是在下的不是,累了姑娘半夜半日,在下赔礼了。”说罢又是一礼。
    逍遥红年岁毕竟比习枚青大些,为人比较稳重,不像习枚青那样毛躁、顽皮,当下道:“高少侠不必客谦,今夜之事,也都怪习妹妹无理,”说着招呼习枚青道:“青妹,快给高少侠、艾姑娘赔礼,都是你的不是。”
    天枫见四人都已言归于好,心中甚是欢喜,一则他在这大沙漠中遇见了故友高平、艾凤云。二则遇到了蓝绿双凤,可以打听一下恨世帮的下落,兴许还可以打听到义清教的事情。他见四人为了点小事打了半夜半日,已两餐未进了,取出些干粮,四人也不客气,接过吃了。
    待四人吃毕,天枫向逍遥红道:“二位姑娘不是跟在帮主身边吗?为何去星宿海一行?”
    蓝凤叹息了一声道:“林大侠,此事告诉你也无妨。”说话间用眼睛瞧了瞧高平和艾凤云。
    天枫微微一笑,“他们都是侠义中人,姑娘不必担心。”
    “好,”逍遥红应着还是走开几步,小声对天枫道:“我们来大漠,是为了避开义清教的追击。”
    “什么?”天枫听后一惊,“义清教在追杀你们?”
    “追杀到还没有,但也是蠢蠢欲动,我们恨世帮人手少,没有义清教那么大势力,帮主才不辞辛苦,率众来到万里大漠,暂避一时。”
    “姑娘能否带在下去见见你们恨世帮主?”
    “干什么?”蓝凤语气中又有了敌意。
    “在下有事,要找你们帮主。”
    “不必了,帮主说过,对你不与接见。”
    “对我,为什么?”
    “不知道,总之我们在帮主面前提起你来时,他总是心不在焉的,有时故意搪塞,托词,不知为什么?”
    天枫心中疑惑不解,为什么恨世帮主对自己有成见呢,自己并没有伤过恨世帮中任何一人,最多只不过和蓝绿双凤认识而已,其他帮众见都没见过,自然更别提伤过他们了,为了何事呢?
    习枚青道:“林天枫,不别费心思了,我们紧随帮主左右,尚且不知她有何隐衷,你更不会知晓了。”
    “在下只是不明白你们帮主为何对我有成见呢?我并未做半分对贵帮不利的事。”
    “你若能见到我们帮主,问她去吧。”绿凤习枚青对天枫的提问十分不耐烦,语气冰冷起来。
    逍遥红道:“林少侠不必乱猜,我们帮主所行所素,是不会对林少侠有所阻碍的,林少侠放心便是。”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天枫见蓝凤逍遥红对自己有些误会,连忙解释,又道:“二位姑娘武功可是贵帮主传授?”
    “不错,是我们帮主所授,你问这个干什么?”习枚青怀有敌意的瞪着林天枫。
    “习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是看二位所用的武功招式,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你慢慢想去吧。”逍遥红冷冷的道,侧身对习枚青道:“青妹,我们走。”说罢腾空而起,习枚青也跃身而起,只一会,二人便消失在茫茫戈壁中了。
    天枫对艾凤云道:“艾姑娘,三年多前,你我一同在大漠追敌之时,拉下了你,你怎么和高平在一起的?”
    艾凤云长叹一声道:“林大哥,一言难尽,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天枫应了一声,和高平、艾凤云并肩而行。
    艾凤云道:“那日你去追赶那人影,我被甩在后面,等我赶到时,你以负伤逃走,他们看见我就要抓我,我寡不敌众,被他们抓了起来,捆上手脚,押回了大营。我吓坏了,心想完了,若无人解救,万难逃脱,可上苍有眼,我被他们押在大帐里,黑夜中平哥假扮成士兵救我出来,要不是平哥,我还不知道咋样呢。”
    “哦,”天枫心中松了一口气,庆幸艾凤云没落入恶徒之手,他见高平和艾凤云眉来眼去,很是投机,平哥、凤妹叫的十分亲热,知他们早已互相倾心,只不过没表明罢了。天枫有意促成他们,对艾凤云道:“艾姑娘,高平救你后,你可回京城了?”
    艾凤云叹息一声道:“京城是回去过了,不过是偷偷潜回去的,我爹爹早就被害,我也在缉拿之列,回去便有官兵捉拿,连夜逃出了城,我以无家可归,沦为天涯沦落人,又有何去处,与高平一起奔走,却又误中一老贼奸计,被囚禁了许久。”艾凤云便把当年和高平途经山中,夜晚借宿,结果被一老者使用机关困在陷阱下的事讲了一遍。
    天枫听后心中暗惊,道:“竟有这等事,那你们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唉!”艾凤云长叹一声道:“起初刚被关起来时,我们大声责骂,可那老头却不言不语,从不露面,看守的到是十分严密,后来我们见骂也无用,干脆不再骂了,暗中想着逃出去的方法。好在那老头见我们不在漫骂、喊叫,可能以为我们早已心灰意冷,没了信心,慢慢的便放松了对我们的看守,到的后来只有每日饭食有人送到,其余时间竟也无人把手了。但那粗大的铁栏栅用大铁链锁着,我们如何出的去,我二人心灰意冷,认定一辈子可就要老死其中了,多亏了平哥,他见无人看守,便练习起了轻功,每日向上跳跃,后来居然能跃到陷阱边沿了。那天晚上看守的人来送饭,也许是他见我们老老实实的呆在下面,不言不语,放松了警惕,大大咧咧的打开送饭的小门,将饭菜放了下来。我们照常用饭,待吃完后,看守来取碗筷,放下竹篮,我们将碗筷放好,那人提起快到铁栏栅时,平哥趁竹篮挡住看守视线之时,突然跃起,抓住系竹篮的绳子向下一拽,那人手上突然吃力,身子不由自主的下探,平哥趁势抓住他手臂,探出另外一只手,将他制服,然后施展缩骨功从小门钻了出去。那人手臂被抓之时本想叫喊,我们原本也不想害他的,可若是让他叫喊出来,我们不但功亏一篑,性命可能也有危险。平哥无奈,从铁栏中探出一只手,掐住那人咽喉。平哥见那人昏死过去,从他身上找到钥匙,打开铁栅栏,把那人拖了下来。那天天降大雨,雷声隆隆,当时天色已很黑,很利于隐藏行迹逃走。他们对那个送饭的看守失踪也没在意,说不定以为他上哪偷懒去了呢,我们于是悄悄的离开那里,躲开岗哨,出了庄子,一路飞奔,这才逃了出来。”
    “哦,你们也受了不少苦,你们可知那老者是什么人么?”
    “我们连夜逃走,哪里还敢停留,自知不是那老者对手,哪里敢去打探,直到最近才隐约得知那老儿叫什么无影金环江葛宇,现在大概成了义清教的手下。”
    “又是义清教,看来他的党羽真不少呢。”天枫一提到义清教就气往上撞,愤愤不平。
    “可不是,义清教党羽天下遍是,要不我们也不用躲到这荒漠之中来了。”
    天枫听后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为他二人撮合之事,笑道:“艾姑娘,你觉的高平怎么样?”
    艾凤云面上一红,轻声道:“林大哥,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什么怎么样啊。”
    天枫知她不好意思说,又问道:“我是问你,高平好不好,比如人品、相貌啦,等等。”
    “林大哥,你。”艾凤云扭捏着娇躯,一副忸怩的样子,旁边的高平看在眼内,越发的高兴。
    “嗳,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出来就行了吗。”
    艾凤云心中高兴,她的确喜欢高平,三年来一直与他形影不离,无一刻不想念着他,但却一直没有表白心迹的机会,见天枫追问,腼腆的小声道:“喜欢,喜欢啦。”
    喜欢二字方落,一旁的高平竟高兴的跳了起来,跳起后发觉失态,忙正色凝神,假装没事儿一样。
    天枫笑道:“艾姑娘,你看把他高兴的。”艾凤云羞的面颊火一般红,小声儿带着责备的语气道:“林大哥,你。”
    天枫见她羞成这个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可随即想到自己的事,不免有些凄凉,许运如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冷如霜又非他不嫁,而丽人天各一方,落得自己孑然一身。高平已有了红颜知己,自己呢,家仇未报,新仇旧恨,时时潜伏的杀机,永无止境的仇杀,天枫越想越悲,笑声由高兴变的凄凉悲伤。
    “林大哥,你怎么了?”高平发觉天枫笑声凄凉,不知怎么回事,忙问道。
    天枫发觉失态,忙笑道:“没什么,在下想起自己的事来了,有些伤心,高兄,这几年你怎么样?”
    高平叹息了一声道:“随波逐流,除了练练武功外、听听江湖上的新鲜见闻,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技不如人,只好隐居大漠。”
    天枫听后,心中更加感慨,道:“高兄,你可知义清教的事情?”
    天枫想也许高平知道些义清教的事,开口问道,
    “义清教,就是刚成立不太久那个帮派,林兄,最近我听说这个帮派正在招兵买马,看来来着不善。”
    “哦,这么大的举动,不知道他们的总坛在哪。”
    “这个不知,不过听人说,可能在西藏,不知是真是假,大哥是想?”
    “去他们总坛走走。”天枫毅然的说道。
    “大哥万万使不得,义清教人多势众,你一人前去,弄不好大仇未报,还要白白送上一条命,张挺那老贼岂不是正高兴你去闯坛吗。”
    “林大哥,张老贼老奸巨滑,你一人去会他,他会用各种毒辣下五门的手段来对付你,林大哥,你去不得啊。”艾凤云急的大叫。
    天枫一笑道:“看把你们急的那样子,我连他们总坛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他。”说罢哈哈大笑。
    高平、艾凤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人在茫茫大漠中走了两三个时辰,天色已晚,大漠中遇不到人家,三人便在一片胡杨林内度过了寒冷漫长的一夜,清晨继续前行,又走了大半日,出了大漠,天枫与高平、艾凤云拱手而别,目送二人离去,才惆怅的踏上南行的路,向西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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