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路旁,看着警察很快将那间屋子封住,苦笑了一声。
    “还好咱们出来的早,否则被堵在屋子里,又要解释一大堆。”王胖子长长舒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干嘛要慌慌张张的离开?”胡老爷子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
    “您老也看见了,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边走边说。”我没有过多解释。
    胡老爷子使劲揉着太阳穴,他刚清醒过来,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
    看着老爷子的表情,我心中升起几分歉意,我们必须快速离开那屋子,否则有太多的东西,都解释不清。
    总不能和警察说,我们是在和凶灵打斗,和我们一起过来的保姆,其实是个冒牌货,真的保姆早死了。
    虽然清者自清,但是解释清楚这一切,有着太多的疑点与麻烦,需要很多时间。
    而现在我们恰恰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暂时先离开,不与警察照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嘛,咱们什么都没干,倒搞得和逃犯一样。”王胖子带着情绪抱怨。
    我没有接话,心里还想着那逃跑的凶灵,以及那具诡异的尸体。
    刚坐到鬼探徐车内,手机忽然响起,是蒋清打过来的。
    “是不是舅姥爷情况恶化了?”我接通电话,有些紧张地问。
    “不是,但是也有些关联,我们医院刚才收了几个奇怪的病号,初步诊断是伤口感染,他们伤口里面有奇怪的红丝,与舅姥爷当初情况很像。”蒋清在手机另一端,语气急促地说。
    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上的红痕,追问被送来的人,意识是否清醒,又因为什么原因受的伤。
    蒋清在另一端,回答说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而且持续高烧,至于受伤原因,她目前还不清楚。
    在电话中叮嘱了几句,我愣愣挂断电话,双眼放空,望着车窗外发呆。
    “谁的电话,怎么这么个表情?”王胖子有些好奇地问。
    “蒋清的,她说医院那边刚收了几个病号,症状和舅姥爷很像。”我喃喃说着。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消失的古玉,又在害人?”鬼探徐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走,去古玉的上一任藏家,那个死掉的地产商家里看看。”我点燃一根烟。
    车子刚刚启动,一直随身携带的符纸鹤,传来轻轻的颤动。
    我心中疑惑,不知道身在阴界的大小姐,这个时间找我做什么。
    说起来,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感谢她,而那个神秘的“张叔”,也一直没搞清楚是谁。
    正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好好问问,但符纸鹤上的娟秀字迹,让我心中一惊。
    “最近你们那边,死了很多人,但奇怪的是,引渡人没有接引到灵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盯着这一行娟秀字迹,眉头越皱越紧,在阳界有着许多引渡人,他们会将死者的灵魂,接引到阴界。
    最近,我们这边确实死了不少人,而且都与诅咒古董有关,灵魂消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古董内的凶灵,吞噬了。
    我咬破手指,在符纸鹤上,写下了“诅咒古董”四个字。
    过了片刻,符纸鹤上面的字迹一阵模糊,一行新的字迹出现。
    “张叔已经出发,因为事涉阴阳二界,他也会参与这次事件的调查。”
    再次见到与“张叔”有关的信息,我心跳陡然加速,听大小姐语气,对方也来了阳界,那么极有可能,这次能见到“张叔”真容。
    我曾经用残破相经上的秘术,卜算过关于“张叔”的信息,可是一无所获,还差点受到反噬。
    并不是我吃饱了撑着,而是冥冥中,有种模糊的直觉告诉我,大小姐口中的“张叔”,很有可能是我的一位亲人。
    “你到底是谁?”我收起符纸鹤,喃喃自语。
    “丫的,你今天怎么回事,咋动不动就发呆?”王胖子伸手推了我一下。
    “还不是为你惹出来的破事操心。”我侧过脸,恨恨瞪了王胖子一眼。
    王胖子喏喏咕哝了一句,一缩脖子,不再吱声。
    胡老爷子坐在副驾位置上,给鬼探徐指路,他刚刚从朋友口中,问到了那位死亡地产商的住址。
    “老爷子,您头还痛不,这次可多亏了您。”我关切地问。
    “现在好多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不拖后腿就不错了,哪有帮上什么忙。”胡老爷子摇了摇手。
    我心里还记挂着,蒋清那边的事,可现在人在临市,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只能暗自着急。
    那位死去的地产商,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鬼探徐将车停在楼下。
    “想好一会儿上去后,应该怎么说了吗?”王胖子没急着下车。
    “先去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吧。”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什么头绪。
    “我来说吧,就说是对方古玩圈子的朋友,过来关心一下。”胡老爷子说了句。
    死者住在九楼,我们走出电梯后,见到防盗门紧闭着。
    我走过去,按了一下门铃,房间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好像没人?”王胖子探头探脑地凑过来。
    “能好好走路不,更做贼似的。”我没好气地瞪着王胖子。
    “我打个电话问问。”胡老爷子拿出手机。
    过了片刻,胡老爷子挂断电话,抬头看着我们,语气疑惑地说:“应该有人啊,他老婆和女儿也是住在这里。”
    “会不会搬走了,毕竟这是一桩凶杀案,而且还死在屋子里。”鬼探徐分析着。
    “很有可能,他是搞房地产的,估计不止这一套房子。”王胖子在一旁附和。
    正商议着,防盗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女孩探出半张脸,用警惕地目光注视着我们。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女孩一脸警惕,手中还拿着手机。
    “是这样,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过来看看。”胡老爷子走过来说。
    “朋友?我怎么不认识,把我当三岁小孩呢,再不赶紧离开,我就报警了。”女孩靠在门缝边,向我们晃了晃手机。
    “哟,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知不知道尊老爱幼?”王胖子嬉皮笑脸地说。
    “满脸油光,一看就不是好人!”女孩恨恨瞪了王胖子一眼,“碰”一下,紧紧关上防盗门。
    “你……”王胖子差点被对方气的噎着,伸手指着防盗门,半天说不出话。
    “算了,对方家里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正是警惕心最强的时候。”我走过去拍了拍王胖子肩膀。
    “得,胖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王胖子故意装出一副大度模样。
    正说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走出来一个满脸愁容的中年妇女,衣衫倒是华贵。
    对方见到我们,神色一愣,眼中升起几分警惕,不过看到头发花白,一副老派知识分子打扮的胡老爷子,眼中警惕消退几分。
    “你们是?”中年妇女惊疑不定地问。
    “是这样,这位老爷子姓胡,是博物馆退休馆长,他一位老朋友,刚得到一块古玉,结果就出事了,而恰巧的是,那块古玉的上一任藏家,就是您丈夫。”我赶紧站出来解释。
    刚才的闭门羹,让我意识到,对方家里刚发生变故,正是警惕性最强的时候。
    若是云山雾罩的瞎编一通,只会加剧对方的疑虑,还不如开门见山,反正我们确实没有恶意。
    “你这话的意思,怀疑老爷子朋友出事,与我丈夫有关?”中年妇女眉头紧皱。
    “恰恰相反,听说您丈夫也出事了,而且还没找到凶手,我们觉得这两件事,一定有什么关联。”我目光坦诚地看着对方。
    中年妇女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恍然,语气激动地说:“对对,我丈夫被杀,家里收藏也被盗,说不定那块古玉,就是从凶手手里流出去的。”
    “具体的情况,我们能进去详细交流一下吗?”我语气温和地说。
    “当然可以,你们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抓住那王八蛋,他毁了我们一家幸福的生活。”中年妇女拿出钥匙,神色激动地向这边走来。
    王胖子用手碰了碰我胳膊,暗地里向我比划出一个大拇指,并且用口型,向我无声说了几个字。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接着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意识到那货说的,是“妇女之友”四个字,立马气得拳头紧握,想要狠狠教训那货一番。
    可王胖子那狡猾的家伙,早就一溜烟跑到中年妇女身后,还不忘向我挤眉弄眼。
    我向他扬了扬拳头,无声地用口型说:“回去再收拾你。”
    防盗门被打开,之前的女孩站在客厅,一脸愕然地看着我们,“妈,你怎么把他们带进来了?”
    “别没礼貌!”中年妇女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我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那女孩,小姑娘看起来还在上初中,身上还穿着校服,眉眼清秀,不过眼眶有些红肿。
    王胖子嬉皮笑脸,向女孩挤了挤眼睛,换来的,是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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