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好发髻之后,方绣看着起身面相她的璃月,不禁看呆了。
    只见璃月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优美如樱花的嘴唇,乌黑如泉的长发用一支璎珞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一双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却又如融碎了万千星辰的星空般迷人。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眨了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火红色的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仿若误入人间的精灵一般。
    方绣回过神来之后忍不住落泪,“我家小月都成大姑娘了,你这般容貌也亏得有烨轩那个孩子守护在你身边,否则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娘——”璃月拉着方绣的胳膊撒娇,方绣无奈地摇摇头道,“都多大的孩子了,还像小时候一般这么爱撒娇。”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传来敲门声,熙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外面都准备好了,爹让我来问一下,你们这边准备好了吗?”
    方绣没有答话,笑了笑,与璃月一同往门外走来。一开门,熙泽抬头看到方绣身后的璃月,顿时一呆。
    “怎么样,你妹妹漂亮吧?”方绣一脸骄傲地问道。
    熙泽回神连连点头,“我如此漂亮可人的妹妹可一定要看好了,免得被哪家的臭小子给拐跑了。”
    方绣闻言笑而不语,只是摇摇头看着熙泽和璃月。母子三人一起来到花园这边,这边暗阳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及笄礼需要的物品,虽然他们人不多,也没有请其他人来主持及笄礼,但是及笄礼用的东西却都选了最好的。
    暗阳轻轻拍了拍手,几个侍女上前奏乐,乐声稍歇,司空翊唱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因为璃月身份,他们不能请来太多人。所以,先由云修文上前为璃月加一普通钗冠,施以首饰,然后璃月再入东边厢房着裙背、饮司空翊所酌之酒,象征性地略进馔食,又加大袖长裙,再进酒。最后再入花园,方绣为她脱去适才所加之冠,置于盘中命人撤去。
    之后南宫烨轩上前,将一枚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白玉簪放到侍女托着的玉盘之上。方绣上前,含笑将南宫烨轩精心准备的正式钗冠给璃月戴上,并从一旁侍女所托的盘上缓缓取过那支白玉簪和一枝枝冠笄、冠朵,细心地一一插到璃月的头上。
    随后有侍者再酌一杯酒送上,请方绣亲执,司空翊祝词再响: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璃月行拜礼,接过醴酒。方绣回拜,璃月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有侍女奉上饭,璃月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司空翊再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子曦甫。”
    璃月答:“子曦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璃月向众人揖礼。
    之后璃月跪在云木夫妇面前,由云木夫妇对其进行教诲,“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璃月静心聆听,在他们说完后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随即对云木夫妇行拜礼。
    司空翊高声道:“礼成。”众人方才起身,前往正厅入席。
    当天晚上,南宫烨轩带着璃月来到后院花园,一路上,在南宫烨轩的要求下,璃月闭着眼睛,由南宫烨轩牵着慢慢走向花园。
    花园里此刻已经装饰大变,花园正中间的观景台上此刻摆满了玫瑰花灯,最中间更是用玫瑰花灯摆成的心形,南宫烨轩牵着璃月的手一路来到观景台前,方才对璃月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璃月一睁开眼就看到如此景色,心里满是感动,转头看向南宫烨轩。这个时候,南宫烨轩却是忽然单膝跪地,随即一手牵着璃月的手,一手送上一个装饰精美的玉匣。此刻玉匣开着,里面正中间摆放着一枚造型精致的金镶玉的戒指,南宫烨轩道:“虽然我们已经有了最好的婚戒(两人契约时南宫萌萌化身的对戒),不过萌萌说,浪漫的求婚过程是不能少的,这对女孩子很重要。这枚空间戒指是我亲自炼制的,小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璃月双眼氤氲,看着南宫烨轩点点头,南宫烨轩嘴角上弯,起身将戒指戴在璃月右手的中指上,拉着璃月的手,看着璃月右手无名指和他左手无名指那两枚造型精致古朴的对戒,嘴角的笑意加深。
    这个时候,南宫烨轩忽然开口道:“小月,我们的婚礼定在三天后。我知道这有些仓促委屈你,以后我一定会补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你的。”
    璃月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傻眼,她没想到这才刚刚求婚,转眼就是婚礼。而且她虽然及笄了,但是总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他们之间是不是太快一些了。
    南宫烨轩看着璃月的神色就猜到了璃月的想法,不禁在心里暗道不能不快一点啊,想要跟他抢媳妇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尤其是还有两个身份不明的强力竞争对手。而且他这边还有不少拖后腿的,不说远的,他那个好兄弟阿宇就是一个。
    这样想着,南宫烨轩神色黯然地道:“若是小月不愿意,那就算了,等小月什么时候想要举办婚礼,我们再举办。”
    看到南宫烨轩黯然失落的神色,璃月不禁有些心疼,赶忙摇摇头道:“不是,就三天后吧,我没意见。”
    南宫烨轩闻言忍不住低头吻住了璃月。
    ……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三天的时间里,因为司空翊等人坚持要遵循这里的习俗,所以璃月和南宫烨轩都没能见过面。
    这天一早,璃月就被方绣拉起来梳妆打扮,只见她身着红色纱衣,里面的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镶金边绣着金色凤凰暗纹的红色锦带轻轻挽住,一双灿然的水眸如揉碎万千星光,精致迷人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精致绝美的五官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被方绣手巧的弯起发髻,戴上了南宫烨轩精心准备的凤冠,更显风华绝代。最后穿上绣制华美的大红色凤袍,璃月听到外面的喧闹声,知道是南宫烨轩迎亲的队伍到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方绣看着眼前的璃月,仿若看到了误入凡尘的神女,不禁看呆了。
    璃月出嫁的这处院子正是之前举行及笄礼的院子,而南宫烨轩还买下了南城的一处风景优美的别院作为他们成亲的喜房。璃月成亲,作为璃月最亲密的伙伴,璃月的那些灵魂契约兽,本命法器的器灵等自然都要参加。不过为了不暴露太多,他们选出曾经在大家面前现身过的落樱作为代表参加了这次的婚礼。同时,司陵冥夜作为璃月的契约伙伴,自然也参加了这次的婚礼。当然,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此时,司陵冥夜和落樱、熙泽和云修文直接把带队迎亲的南宫烨轩等人拦在了大门外。
    熙泽此刻也来了胆子,对着南宫烨轩道:“要想娶我妹妹,怎么也得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对吧?”
    落樱配合地大声道:“那当然,不过了我们这一关休想进门。”说着还伸出手道,“红包拿来!”
    司空翊忍不住道:“我说,我们之前可都还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这个时候你们就不要太为难我们了吧。”作为伴郎团,他自然要负责帮好兄弟挡刀开路。
    “此一时彼一时,想娶我家妹妹,总得要露两手吧。”云修文笑了笑说道。
    司空翊转头朝暗阳几人使了个颜色,暗阳立刻上前缠住云修文,而暗牧则直接一副哥两好的样子把熙泽拉走了。司空翊看着落樱道:“小弟弟,我见过你哦,我们好好聊聊如何?红包什么的都好说。”
    “不如何,我怎么不记得我见过你!”落樱时刻谨记几位兄弟的嘱托,可丝毫不敢放水。他可是知道,这个司空翊看着单纯和善,可口才心思一点也不差,他可不能被绕进去。现在看着和他套近乎,还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呢。
    司空翊笑着对落樱道:“小弟弟,这个是见面礼,你喜欢的话就适当放放水啊!”司空翊说着就递上一个九阶材料,幸亏他聪明,猜到守门的可能有璃月的本命法器的器灵,送礼贿赂那也要对症下药才有效不是。
    落樱伸手接过那块紫玉灵石装进自己的空间里,作为高阶法器的器灵,他本身就有自己的空间。不过收了礼物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让路是迟早的,不过落樱时刻谨记五弟灵音的话,既然结果是注定的,那在过程中要尽可能地搜刮好处。
    这样想着,灵音再次向司空翊伸出手,司空翊似乎也早料到了不是一件九阶材料就能解决问题的,再次送上一件九阶材料,灵音直接收进自己的空间里再次伸手……
    南宫烨轩看着拦在身前的司陵冥夜,对方的心思小月没察觉可他却早就有所察觉,他本以为司陵冥夜不会参加这次婚礼的。
    似乎是猜到了南宫烨轩的想法,司陵冥夜直接道:“南宫烨轩,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参加这次婚礼。我喜欢小月是我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出她喜欢你,我早就跟她告白了。不过,若是他日你让小月伤心,我一定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而且绝不让你再见她!”
    “不会有那一天的。”南宫烨轩冷着脸肯定地说道。
    “是吗?不过我和小月有契约在,肯定是要陪在小月身边的,所以就算是你和小月成亲,那你也没有权利让我远离小月。”说完,司陵冥夜对南宫烨轩挑衅地笑了笑,人就消失了。南宫烨轩黑着脸,他竟然忘记这一点,冥夜也和小月有灵魂契约,看来就算是成亲了,威胁还是没有小到哪里去。不过他也不怕,他相信不会有司陵冥夜说的那一天的。
    ……
    数十里的红妆蔓延而出,装着嫁妆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瓣,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莲城的百姓都挤在街道两旁,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红衣侍从,这些人都是暗阳从商会调来的人手。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莲城里难得一见的盛大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花瓣纷飞,一路吹吹打打,队伍两侧跟着的侍女沿途撒花撒糖撒金币,沿途人群孩童忙着抢钱抢糖,热闹不已。
    一路吹吹打打来到南城别院这边,门口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一路直通大堂,别院大门外和院子里都挂满了各种耀眼的红色装饰,显得很是喜庆。
    南宫烨轩下马上前,伸手掀开轿帘,牵着璃月一步步走上台阶。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两人并肩而行,缓缓走入别院的大堂。
    大堂内,云木和方绣已坐上主位。此刻别院里已经挤满了宾客,不过却都是莲城的普通百姓。
    南宫烨轩牵着璃月走进大堂,司空翊站在主位一侧高声道:“一拜天地。”
    南宫烨轩和璃月转身面向堂外跪拜,随即南宫烨轩扶着璃月起身。
    “二拜高堂。”
    南宫烨轩与璃月转身面向云木和方绣跪拜,随即南宫烨轩扶着璃月起身。
    “夫妻对拜。”
    两人这次倒没有跪,半躬身子,两头相接,算是行了礼。
    “礼成,送入洞房。”
    南宫烨轩牵着璃月直接往后院而去,司空翊则留下来招待众人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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