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京西城外,大批兵马出现在城下。
    赵铭敢于置之死地,就是因为他早在江华湾,安置了一支五千人的大军。
    整个朝鲜常备兵力只有三万人,其中多半还在吴越军的掌控之中,有五千大军策应,足以控制朝鲜局面。
    在崔呈秀向他告知,金钟源等人将要叛乱之时,赵铭便派遣心腹,传令江华湾内的舰队,令陈友龙率领五千精锐,星夜杀奔朝鲜王京。
    这时,城头的朝鲜军,望见城下一片火光,林立的士卒已经列阵于城前,一排火炮早已在城下一字排开。
    城头将领,倚城而望,片刻之后,惊惶的向下喊话道:“城下何人,深夜进犯王京,是想造反吗?”
    城下一员大将,穿着军服,戴着大檐帽,骑马上前,“本将陈友龙!前来平定叛乱,尔等速开城门。”
    “陈友龙,吴越军前军副都督!”城头将领一声惊呼。
    吴越国前军,长期在辽东和朝鲜境内与满清作战,朝鲜人对于吴越国前军的情况十分了解。
    城中叛军包围领议政府邸后,李淏趁机夺取了对朝鲜王京的控制。
    王京各处城门,都换上了李淏信任的人,来控制城防。
    这时,城上守军知道是吴越军赶来,心中都是一阵惶恐,脸色铁青。
    在叛军看来,他们包围了领议政府邸,封锁了四门,城中的消息难以传出去,而就算消息传出去,辽东的吴越军赶来,也至少需要十天半月。
    现在城外忽然出现大股吴越军,真是犹如神兵天降,骇得守军肝胆俱裂。
    城中兵马还没攻下领议政府邸,城外吴越军已经赶来,聪明点的人已经意识到,政变失败了。
    不过,城头李淏的人,却不甘心失败。
    为首之人,来是主谋金钟源之弟金钟淋,他连忙怒吼:“快,准备防御,将敌兵挡在城外。”
    陈友龙见城上毫无反应,立时提高声音,“此时开城,本将还可网开一面。若是执迷不悟,定以叛贼论处!”
    说完,陈友龙便一挥手,“准备攻城!”然后拔马退入阵中。
    这时,城外的吴越军,立时开始准备攻城,火炮前推,炮口瞄准城头。
    而就在大军准备炮击城池之际,却忽然听见一阵响动,城门前被拉起的吊桥,缓缓落下,城门嘎吱着被守军推开。
    城外吴越军顿时一阵欢呼,陈友龙目光闪动,当即怒吼,“前锋进城!”
    一千兵马哗啦啦一片涌进城池,控制住城门,陈友龙见没诈,遂即领着后续四千兵马涌入。
    城门内,赶来增援的崔呈秀和心腹控制了金钟淋,站在城门两侧,等待陈友龙进来,上前行礼,“卑职拜见将军!”
    崔呈秀见李淏猛攻领议政府邸,战线已经推进至,府邸大门前,担心城外的援军被守军挡住,无法及时增援,所以自告奋勇,领着心腹前来增援,实则借机打开城门,放吴越军进城。
    陈友龙目光扫视了他一眼,“是你打开城门?”
    “正是卑职!”崔呈秀颔首点头,接着忙道:“叛军围攻殿下甚急,还请将军立刻发兵增援。”
    陈友龙闻语,顿时狠狠一抽马鞭,战马负疼,向前疾奔,身后士卒各个发足狂奔,风风火火的向领议政府邸扑去。
    此时,在领议政府邸外,朝鲜军见驱赶汉人百姓开道,取得了一定的战果,立时又驱赶着抓来的百姓,开始了第二波攻击。
    叛军这一手,确实牵制住了吴越军的手脚,使得吴越军不得不放弃火器优势,与之肉搏。
    在听说城外出现吴越军后,李淏把牙一错,将心一横,决议孤注一掷,将全部人马压上,而正当他右手高举之际,动作却忽然停滞了。
    这时,李淏猛然回头,身后不远处,杀声突起,一队兵马从后杀来。
    “怎么回事?是京营的人马?”李淏喝问。
    旁边金钟源面露惊恐,“京营各部都集结于此攻打,只剩四门守军,但不得殿下之令,他们不可能来此!”
    李淏脸上阴晴不定,突然,痛声大呼,“不好,是吴越军进城了!”
    崔呈秀有句话说的不错,朝鲜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朝奸。
    吴越军一进城,城中风向立变,参与的大臣,纷纷躲入家中,不少叛军见势不妙,不是逃走,就是绑了头领,直接倒戈。
    虽说吴越国统治朝鲜,干预朝鲜内政,但说实话,吴越国在朝鲜推行的政策,底层百姓受益还是很大。
    朝鲜国小民贫,天寒地冻的时间长,百姓窝在炕上,没什么事情,无聊之下,只能造小人,造成小小朝鲜,人口近有七八百万。
    如此之多的人口,加上朝鲜多山,耕地稀少,便可知朝鲜的贫苦。
    吴越国迁徒大量朝鲜人口,前往南洋拓殖,损害了两班贵族的利益,使得他们需要付出更多钱财,才能雇佣朝鲜百姓耕种,但普通百姓,随着朝鲜人口的减少,人均可耕种土地增加,收益却有所增加。
    再加上,吴越国与朝鲜贸易,使得朝鲜的山参、矿产能够出口吴越国,换回大量布匹、茶叶、瓷器等生活物资,也使得朝鲜人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
    现在,吴越国只是推行汉化政策,让他们学汉话,写汉字,学好说好了,还能减税,又不是留头不留发,底层百姓其实并不仇视吴越国。
    在李淏惊呼之际,大股吴越军已经出现在朝鲜军的后方。
    朝鲜军的战斗力,发挥一向稳定,从没令人失望过。一万多叛军,攻打不到千人守卫的领议政府邸,打了两天没打下来,现在又被吴越军夹击,叛军顿时一哄而散。
    李淏等人见此,嘴角不住的抽搐,旁边的金钟源颤声道:“殿下,此番休矣!”
    四周杀声四起,李淏没想到会成这样,不禁捶胸顿足,“卿等害我!”
    这时,领议政府邸内的守军,发现援兵到来,顿时士气大振,呐喊欢呼着,赶着叛军向指挥所冲杀过来。
    看着连滚带爬的朝鲜军,李淏震得三魂七魄都出窍了!完了!全完了!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周围官员七嘴八舌地问道。
    李淏一语不发,脸色铁青,忽然推开众人,往王宫方向逃去。
    周围的叛军和大臣,见此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而后瞬间一哄而散。
    随着吴越军进入城中,城中原本观望的朝鲜人,立时又站了出来,纷纷帮忙维持秩序,抓捕叛军,以免遭受吴越军的清算。
    在吴越军控制城池后,赵铭率领千余士卒,杀到朝鲜王宫,守卫王宫的守军,纷纷投降。
    赵铭好言安抚几句,便问道:“李淏现在何处?”
    一名军官战战兢兢道:“刚才看见殿下和金判书去奉先殿。”
    赵铭闻语,沉着脸,率领千余士卒,闯进了宫殿。
    奉先殿内,陈设着朝鲜历代先王的牌位,李淏跪在牌位前,痛哭流涕,“孤王愧对祖宗,如今社稷毁于一旦!”
    金钟源悲从心来,跪地磕头,一边用头猛撞地面,一边懊悔的哭声道:“殿下,这都是臣的错。臣将一力承担,定保殿下周全!”
    说完,金钟源提起宝剑,出了大殿,站在殿外台阶上,正好撞见赵铭领兵前来。
    “赵铭,朝鲜乃大明藩属,与吴越同为大明之臣,你要杀害我主,夺取朝鲜基业吗?”金钟源手持宝剑,怒发须张。
    赵铭重重冷哼一声,“朝鲜王昏庸,先加害于孤,杀孤子民,孤乃顺天而为!”
    “简直无耻之极!你分明是想兼并朝鲜!”金钟源怒喝道:“此事,皆是我的谋划。我主被我胁迫,你杀我即可,若伤我主,三韩百姓,必不会放过你!”
    “住口!”赵铭一声怒喝,用刀指着他喝道:“你什么身份,也能担起这样的责任。李淏在哪里?”
    “想抓我王,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金钟源一脸决然,并不退让。
    赵铭见此大怒,挥刀怒指,“给孤拿下!”
    近百士卒顿时一拥而上,将金钟源围住,不等吴越军士卒动手,金钟源挥剑逼退上前的士卒,而后忽然把剑一横,自刎而亡。
    赵铭踩着金钟源的尸体,进入奉先殿,大批朝鲜宫人惊惶四散。
    “殿下,李淏就在殿内!”有士卒前来禀报。
    赵铭闻语挥手,身后士卒顿时停下脚步,听赵铭吩咐道:“把殿围起来,点火烧了。此事不能声张,就说金钟源畏罪,引火自·焚,烧死了李淏!”
    (晚上还要一章,明天起,尽量恢复三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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