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又是一愣,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转而来帮自己做媒了!
    只见徐志岩继续笑着说道:“早些时候还在元阳城,我便注意到了那位花魁与杜兄你的关系非同寻常。说是红颜知己,但真正如何我这个旁人也多少能看清一些……”
    “在下本以为是因为杜兄你乃是入赘之人,家中妻子管得严,所以不敢逾矩。如今在下看兄嫂温柔得体,颇为善良,有大妇的风范,不像是那种善妒的女子,料想应该也不会对纳妾之事多言。”
    “所以如今机会便是在眼前,杜兄你可莫要因为一时的踌躇而错过了一番好姻缘啊!”
    徐志岩哈哈大笑,颇有些促狭的意味,这也多亏是这书房里面只有他们两个男子,方才说得这么开,不然他也不会随意对别人的家事妄加评论。
    杜白有些哑然,心中不免好笑。
    自己总也不能说早就已经和月凝见过面了吧,不过这件事总还是急不来的,即便婉妙不说,自己也要照顾好她的情绪。若是仓促了事,对于婉妙和月凝都是不尊重的。
    有意想转移一下话题,他便是笑着问道:“那徐兄你呢,至今也只见你孤身一人,换做是他人,这般年纪即便没有成家立业,也该谈婚论嫁了吧。”
    徐志岩没料到话题会落在自己身上,忙摇了摇头:“我自是不急的,等再过上几年仕途稳定了,再说这些谈婚论嫁的事情。”
    自从之前徐老的事情有了着落之后,徐志岩也就按照徐老的吩咐开始接触官场上的前辈们,为自己的仕途做好准备。
    以其学识,考取功名还是绰绰有余的。
    算是正经地为自己的人生大事做准备了。
    这些家事聊完之后,话题再次回到了琉璃以及范家上面。
    “此次范家这般疯狂,也不知是要持续多久。”徐志岩有些担忧,毕竟现在若是论起临安的官职,还是范家的父子最大,谁也管不了他们。
    长久闹下去,民生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杜白则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笑道:“放心吧,范家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的。”
    徐志岩先是一怔,旋即很快反应过来,面色间几分惊喜:“莫非杜兄你已经将那些账本送出去了?”
    “不错,若是不出意外,恐怕范家的死期即将到来。”
    杜白点点头,他对于这一切已经等待已久了,旋即指了指桌上的几件琉璃:“戏剧已经走到了结尾,我们也该给它收个尾了。明日我便亲自去将这些琉璃交给知府,你与我一同过去吗?”
    “明日?!”
    徐志岩有些慎重:“明日会不会太过急了一些?不妨还是晚上几天……”
    “不急,明日本就是知府给的半月期限的最后一天,若是不交出琉璃我苏家也算是失职。更何况,明天若是不出意外,还能有一场好戏可看。”
    “好戏?”
    徐志岩有些疑惑,不过看着杜白自信的样子,想到对方所说的话向来没有出错过,便点头答应下来。
    大不了就跟着一起应对那范家的反扑便是!
    ……
    一夜无话,等到次日早晨的时候,真正的压轴戏方才慢慢拉开了序幕。
    “报!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吃过了早饭,正准备继续出发去搜查可疑人员的范毅林还没出范府的门口,便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喊停了脚步,转头望向来人的方向。
    “有何事要如此惊慌?莫要被外人给看了我们范家的笑话!”他冷哼一声,看着面前那个一路跑来而气喘吁吁的官兵。
    这时他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应该便是自己安排时刻监视着苏家的那几个人手之一。
    只是这时候这家伙不在那边好好值班,跑来这里做什么?
    “禀报公子!”那官兵喘了两口气,方才急促的说道,“大事不好!小的亲眼看见苏家那个杜白将三大箱的琉璃抬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朝着知府那边过去了!”
    “三大箱的琉璃?”
    范毅林先是一愣,旋即面色陡然一变,失了原本的镇定自若。
    “苏家的窑厂都被我派兵给封了,他苏家现在哪来的琉璃!而且是整整三箱!”
    他根本就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也根本就不会料到,他派去的那些兵马看似是严防死守,实际上根本连窑厂的大门都不敢走进去,对于每天里面热火朝天的活都视而不见,生怕撞了鬼。
    这般境况下,能防得住才是真的见鬼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也没有功夫去研究这琉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问责之类的事情也要延后再议。
    他目光一凝,当即便是改变了今天原本的计划,转而一甩袖子,拿上宝剑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对着手下人厉声吩咐道:“快带上大批兵马与我一同过来!就说是发现了可疑的山匪的踪迹!”
    言罢,他便是驾着马,飞快地向着知府的府衙方向奔去,神色阴狠。
    “当务之急,必须要阻止这苏家将那些琉璃给交出去!”
    一旦真的交出去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掌控官窑的威信的崩塌,对于如今的范家而言更是如同雪上加霜一般严重的境况。
    他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哪怕是因此彻底得罪更多人也在所不惜!
    这一路上横冲直撞之下,范毅林带着一行人匆匆赶到了府衙门前,而此时,苏家的马车已经停靠在门前,车上也没有了琉璃的箱子,只有一个车夫在看管着马车,显然已经抵达有好一会儿了。
    “来迟了?!”
    范毅林心中一狠,当即便是大吼一声:“来人,把这条街给我封死,谁也不准进出!”
    此令一出,其手下的官兵们虽是有些惊疑不定,但是军令如山,还是立刻按照吩咐封住了街道。
    见此情景,衙门门口负责看守的两个衙役更是被吓了一跳,他们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官兵包围衙门?
    自己人打自己人?
    这是要造反还是要闹哪样啊?!
    若真要造反,恐怕他们这点人根本就不够看啊!
    他们感觉自己手中握住的刀柄都在打着颤,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一点的衙役,咽了咽口水,努力挺直腰板质问了一句:“敢问范副使,你今日这般阵仗欲要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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