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想见我家小姐的?”那家仆恍然,在听到他的身份之后总算也是态度稍稍好了一些。只是就在苏玉龙以为有望之后,却是冷不禁听对方忽然冷冷道:“那公子还是请回吧!”
    “为何?还请小哥通报一声!”
    苏玉龙心中一慌,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将一枚碎银子递了过去:“这钱便给小哥你买酒吃喝去。”
    “唉,这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那家仆眉毛一挑,不动声色地收下了银子,大概也是觉得他还算客气,便多嘴解释了一下:“只是你与我家小姐却是不可能的,何必再浪费时间,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你可知道刚才进去的那位公子是何身份?”他神神秘秘低声道。
    “不知。”苏玉龙茫然摇摇头。
    “那是大盐商吴家的公子。来此正是与我家老爷商谈与小姐的婚事的。这门亲事说来也是我们谢家高攀了吴家,若是真能成了,好处数之不尽。就算你是县案首,又如何比得上吴公子呢?”
    那家仆感慨道,大概也是艳羡于那吴公子的身世,毕竟吴家是这一带最大的盐商,家财比之谢家要雄厚数倍,手腕甚至能和县令叫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谢家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一根大腿不去抱,转而相信一个还未成长起来,仅仅拿了县试案首的穷小子呢?
    “怎么会?!”
    闻言,苏玉龙顿时面上血色褪去苍白如纸:“前几日谢小姐不是还生了病卧病在床吗?怎么可能现在就商谈起婚事了?!”
    “哎,这就叫冲喜了!”那家仆笑道,“据说老爷早有意与吴家结亲,只是前段时日小姐生了病所以不得不耽搁下来。现在小姐身体好转了,便抓紧了时间商谈婚事,也好冲冲喜,去去霉气……”
    “谢小姐怎么可能会同意呢?”他兀自不信。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婿又是如此的好人家,小姐又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说到这里,家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和外人说得太多,大约也是看这位书生面善,不忍对方太受打击,便多嘴宽慰了两句,随后看他面色极差,有些于心不忍地劝他早些想开,莫要再痴心妄想了。
    “想开……怎么可能呢……”
    苏玉龙失魂落魄地慢慢走离了谢府大门前,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一眼,隐约可以听见谢府内的热闹,应该便是在商议那些婚事……
    而他却愈发觉得浑身如同坠入冰窖的冷意,指尖发颤,两眼失神。
    “何等的荒唐……”
    拼了命,终于夺得了案首,排除了艰难险阻,本以为一切都将好转,谁知最终却是得到这么一个荒诞的结果。
    仿佛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白费功夫,那所谓的案首之位在真正的权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在意了那么久的女孩却要在最终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嫁给别人!
    这让他如何想得开?
    胸口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压迫着,让他眼前发昏,强烈的悲戚敢几乎让他一时呼吸不过来,即便是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市上,身上暖阳照射着,他却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半点的生气,脚步踉跄,便是撞到了别人挨了骂,也没有心思去理会。
    到最后,他甚至连这最后一面也无法见到对方。
    终于,他慢慢停下脚步,低头望了一眼手中提着的那壶酒,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带着几分难掩的苍凉。
    “最后,恐怕也没机会把你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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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清冷的月光洒落下,青石板路上的行人和摊贩已经少了许多,远远望去只有两三家酒馆还亮着灯笼,驱散了几分昏暗。透过火光,窗户里面依稀可见几个深夜还在买醉的酒鬼,时不时传来几声吵闹的划拳和吵闹声,给这片寂静的夜晚带来几分久违的喧闹。
    这种夜里,也只有这般的酒馆不会太早地打烊了。
    田道士经过其中一家酒馆的时候,恰好一阵冷风吹过,不得不说已经立秋的夜晚还是颇有些寒意的,即便是修道之人,他还是有些下意识地紧了紧略显单薄的道袍。
    “看来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到家啊。若是能像祖师爷那样道法通神,不惧寒暑般该省多少的麻烦……”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左右望了望,闻见那隐隐的酒味,不禁咽了咽口水。
    “好久没喝酒了,不如买点酒来暖暖身子罢!”
    怀着这般念头,他没有犹豫,转身挑了一家酒馆便走了进去,顿时屋子里的几分暖意传来,稍稍驱散了屋外的凉意,让他舒服了许多。
    “小二,给本道温一壶好酒!”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提声喊道。
    “好嘞,客官请稍等……”柜台处传来那小二的喊声,似乎还在盛酒。
    夜里客人不是很多,就一个小二忙活店里所有的活也来得及。
    田道士四下扫视了一下,打算找个位子坐一下。左边是两个酒鬼,正在吵吵闹闹地划拳喝酒,着实让人有些不想靠近,旋即他便转而望向另一边,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是发现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醉醺醺的青年书生正一碗一碗地大口喝着酒,其有些生疏的动作大约也能看出对方似乎并不习惯喝酒,每一口下去都会被辣的眉头深皱,但还是拼命地灌着自己酒,仿佛是有意让自己醉倒不省人事一般。
    略作回想,他心中顿时一动,记起了对方似乎是当时自己刚从县衙里放出来时遇见的那个印堂发黑的青年!
    这不禁让他有些诧异了,下意识地仔细打量了对方两眼,眼神有些古怪。
    毕竟按照当时他的观察来看,此人印堂发黑得如此严重,恐怕是诸多恶鬼缠身,命不久矣了!可是现在竟然还能和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喝酒?
    而且他此刻再看去的时候,竟是惊奇发现此人身上的那些鬼气竟然统统消失不见了,而且气色红润,虽然看起来意志消沉,但神识饱满,比正常人还要健康许多,哪有什么将死之相?
    不过若是再这么拼命喝酒喝下去,说不定会活生生喝死了也说不定……
    “看来很有些心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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