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连武德司的人都参与到了其中?
    若是只动用了禁军,赵祯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现在涉及到了武德司,就不得不容自己警惕,要知道武德司的人可是负责皇宫四周的安全,如果说连他们都出了问题,那朕岂不是危险得很。
    想到这,赵祯冷冷地扫了张尧佐一眼,冷冷吩咐道:“来人,带胡德。”
    太监下去之后,御书房中依然没有安静,包拯又一次把自己听到、看到张昱在陈州的所做所为跟赵祯讲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赵祯却听得很详细认真,责备的目光不时扫过张尧佐,谁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满脸忐忑的胡德终于走了进来,脖子上面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看到陈庆之的时候,心里隐隐还有些不服气,到了赵祯面前施了一礼。
    “胡德,朕问你,是谁让你出城去找陈庆之的?”
    胡德的脑门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嘴像是被锁头给锁住了似的,光是嗯嗯的就是不说话。
    等了片刻,赵祯就已经不耐烦了,一拍龙案,怒道:“怎么,连自己做了什么事都不敢承认了吗?”
    想都没想,胡德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忙道:“官家容禀,臣是受了张相公的拜托,才出去去拦人的。”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去了?”张尧佐心里一跳,胀着一张通红的脸辩解道。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胡德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道:“回官家,臣的确是受了张相公的拜托,若是有半句假话,甘愿五雷轰顶,另外臣这里还有张相公给臣的三千贯银票,一查便知是何人所有。”
    赵祯才懒得去看银票,扭头看了一眼张尧佐,气冲冲道:“张尧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听我说,臣也是一时糊涂,担心儿子的安危,所以才办下如此糊涂的事情,请官家念在我一份真心的份上,饶我一命。”
    若是没发生这件事之前,赵祯或许还真的会放张尧佐一马,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张贵妃在宫中甚是得宠,自己当然不想因为张昱的事情牵扯到张尧佐。
    可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武德司的人都敢动用,那可是朕手中的王牌,怎么能变成你手下的私军呢?
    就算赵祯脾气再好,此时也产生了一丝警惕,他今天能收买一个押司替他做事,没准哪天就能收买更多的人,暗杀了自己。
    所以,贵妃,这回是真的抱歉了。
    赵祯面色一寒,冷冷道:“胡德,你身为武德司押司,却不想尽忠报国,反倒是被钱财所驱使,这样的人,朕留你又有何用,来人,先将胡德押进天牢,待秋时问斩,查抄家中全部财产,充入国库。”
    “啊!”地上的胡德整个人都傻住了,自己万万没想到,一时的贪念,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不光是自己丢了性命,就连家里的亲人也受了连累。
    顿时大号道:“官家饶命,小人冤枉呀。”
    早有两旁的侍卫上前,按住胡德的肩膀便把他给押了出去,当求饶的声音远去时,御书房的气氛突然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陈庆之跟包拯倒没什么,唯有张尧佐心里想不通赵祯会出什么样的牌,如果说胡德因为这件事被砍了脑袋,那么自己呢?
    自己会不会跟他一样,同样被砍呢?
    想到这,张尧佐心中暗暗叫苦,本来还想着张昱的事千万别牵扯到自己身上,谁料最后还是把自己扯了进来,自己的安危全都在赵祯的一念之间,自己突然慢慢跪了下去,哽咽道:“官家,老臣知错了。”
    明明知道他是在博自己同情,明明知道他用的是苦肉计,可是赵祯的心里还是难免出现了一丝犹豫,上一次离京,张尧佐的确是替自己背了黑锅,所以这一次有人一提,自己便顺势答应让他重回汴梁,谁料,这位置还没坐热,就爆出这么大的丑闻。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能不做出个表率。
    赵祯的眼睛慢慢闭了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张爱卿,你……告老吧。”
    赵祯总算是给张尧佐留了一命,倒是张尧佐听到赵祯让自己告老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嘴巴张开又闭上,来来回回几次之后,终于颓然地倒地:“臣,谢恩。”
    缓缓地把头顶上的官帽给摘掉,张尧佐一下像是老了十岁的样子,老态龙钟地站起身,面无表情,蹒跚地向外走去,路过陈庆之的时候,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接着幽幽叹了口气,独自走出了御书房。
    排除掉张尧佐,这案情自然十分明朗,张昱立刻交给开封府审问,得到结果之后通知赵祯一声就好。
    赵祯还有些事与包拯商量,陈庆之先一步离开御书房,在喜公公的带领下向宫外走去。
    两个人从前在庆州便有过交谈,这次相见自然不会太陌生,等陈庆之快要出宫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奇地问道:“喜公公,有件事我想跟你打听一下。”
    “陈状元只管问便是。”
    “这玉宸宫里住的是哪位娘娘?”
    “玉宸宫?”喜公公先是一愣,接着仔细地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道:“陈状元是不是记错名字了,宫里哪有玉宸宫这个地方?”
    “没有?”陈庆之顿时一惊,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玉宸宫不在皇宫之中,而在宫外?又或者是个道观的名字?
    想到这,陈庆之点了点头笑道:“那怕是我记错了名字,等我回去再看一看。”
    “那好,宫门就在前面,杂家就不送了,陈状元告辞。”
    喜公公转身走掉了,陈庆之也往宫门外走去,直到出了宫门之后,自己也没想出什么来,忍不住把那枚金丸又拿了出来,心里琢磨着,看来自己应该到附近的道观去打听打听了。
    又过了一会,包拯独自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人汇合了之后,押着张昱向开封府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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