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在手,陈庆之心里自然是有底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一到祥符县的大堂,上面端坐着的县令便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下面站着的是何人?”
    “小生陈庆之。”
    看着一脸倨傲的县令,陈庆之心里打了个突,这人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难不成是洪田金这小子使银子了?
    陈庆之只当是洪田金为了赢自己,在这里使了银子,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地契现在可是在自己手上,难不成这县令还能把地契硬塞给洪田金不成?
    上面的李敏一拍惊堂木,大声道:“陈庆之,本官问你,洪田金告你强取豪夺,又打伤他手下多人,可有此事?”
    陈庆之一拱手摇头道:“绝无此事,大人容禀,洪田金说的应该是在五月楼发生的事情,那五月楼已经是我陈某的产业,自然谈不上强取豪夺,至于打伤他手下的事,乃是他带着人占了我的五月楼不肯走,我去要楼之中,他们恼羞成怒,先动手打人,我也是一再忍让,这才动的手。”
    “那就是说,你还是把他手下给打伤了?”
    陈庆之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自己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他一句话也不问,为何一再纠结于最后一句?
    愣了一下之后,自己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那好,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李敏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拍惊堂木道:“陈庆之聚众闹事,打伤多人,乃自己亲口答应,来人呀,先将他押入大牢,择日宣判。”
    自己不是听错了吧?
    前面说了那么多都不算数,直接就要把自己给关起来?
    陈庆之一脸的茫然,就连洪田金都愣住了,接着便狂喜道:“多谢大人为小人作主,还有那五月楼的地契也是他骗去的,大人应一并交于我才是。”
    “嗯,此言有理,来人呀,去把范县丞给本官找来。”
    有衙役匆匆跑到另一间院子,不大会的功夫,范县丞便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李敏时连忙拜了拜,好奇地问道:“不知大人找我因为何事?”
    事情很简单,李敏直接让范玉安给洪田金开一份过户的手续,那五月楼自己已经判给洪田金了。
    能做到县丞的位置,范玉安又怎么会是无能之辈,这里面一听就是有问题,哪有平白无故就把人家的楼给判给别人的道理,如果天下的案子全都这么判的话,岂不是你李敏说判给谁就判给谁的吗?
    想到这,范玉安笑着一伸手:“拿来。”
    “拿什么?”李敏顿时一愣。
    范玉安疑惑道:“当然是卖家的收条呀,还需卖家的签字画押,大人一并准备好就是。”
    李敏脸上一囧,自己到哪里去找这些东西,去问陈庆之要,他也不能给呀。
    于是摇了摇头:“没有这些东西,楼乃是陈庆之巧取豪夺到手中,哪里做得了数。”
    范玉安苦笑道:“大人,衙门里过户地契是有规定的,除非官家下旨查抄全部财产,这地契才能归衙门里所有,要不然,别说是你,就算是皇城里的相公开口,没有手续也绝对办不了。”
    “你。”李敏一下就被怼了回去,知道范玉安这边肯定是说不通了,瞪了一眼陈庆之道:“陈庆之,你立刻开出过户手续,不然的话,本官就让你尝尝棍棒的厉害。”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居然一再欺负自己,陈庆之淡淡一笑,朗声道:“大人真是莫名奇妙?敢问在下倒底是犯了大宋律法的哪一条?大人说没收我的财产就没收,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大胆!”李敏一拍惊堂木,瞪大眼睛道:“陈庆之,刚刚可是你亲口说打了洪田金的手下,怎么这么一会就不认帐了呢?就算你现在不认帐也没关系,白纸黑字的口供写得清清楚楚,谅你也没办法抵赖过去。”
    “既然白纸黑字写得清楚,那大人为何不往前看一看,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那五月楼现在是我的产业,是洪田金领人去楼中闹事,难道以大人的意思,他这是抢得有道理了不成?”
    李敏也没料到,陈庆之的反击居然如此的凌厉,自己一下就被怼了回去,愣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庆之继续道:“大人,在下手中的地契乃是手续齐全,从县衙中开出,如果大人如此儿戏一般就让在下把楼过到洪田金的名下,那在下自然不服气,要是大人一再苦苦相逼,在下就只能去开封府告你了。”
    “你,敢告官?”李敏的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
    “有何不敢?”陈庆之根本不害怕他的样子,冷哼道:“要是大人不相信,可是在县衙里找人打听打听,以前祥符县的县令到底是怎么被贬的。”
    李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寒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不是威胁。”陈庆之顿了顿,淡淡道:“只是一句忠告罢了。”
    李敏哪里听不出陈庆之话中威胁之意,自己仔细地考虑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气,一拍惊堂木大喝道:“洪田金,那五月楼明明就是陈庆之的产业,你为何派人去楼内闹事?吃亏之后,居然还敢用假证来蒙骗本官,实在可恶,来人,将洪田金重打二十大板,关进大牢,退堂。”
    洪田金也没想到,眼看着一切就快成功的时候,这李敏突然翻了脸,而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接就回后堂去了,任凭自己怎么喊,始终都不肯回头,这时身边的衙役扑了上来,立刻把他给按倒,接着便一棍一棍拍了上去。
    足足二十棍,直接就把洪田金给打昏了过去,而这却还没有完,昏迷中的他又被带进了牢房里面,至于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就看家里人使多少银子了。
    虽然有所波折,但总算是平安无事,陈庆之谢过范玉安之后,这才独自走出县衙。
    今天外面的阳光正好,陈庆之没有骑马,而是慢慢地在街上走着,想趁走路的时候清空一下自己的大脑,然后好回去继续温书,走着走着,自己突然听到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本来自己并不打算凑这个热闹的,谁料自己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喻成虎,怎么会是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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