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伦被下了大牢,顾随被宋仁宗训诫过之后,也悄悄地把头缩了起来,这样一来,范仲淹的位置重新变得稳固起来。
    范仲淹的位置稳固,陈庆之就更不用担心那些躲在暗中随时准备对付自己的宵小,比如说……顾允明。
    自从顾家成功买下张家的织坊之后,倒是并没有什么过于惊人的举措,重新把张家的贵缘祥改造了一番,铺子里面摆着的却依旧是以前的样式,而且数量居然又少了许多。
    倒是苏小容偷偷说出了顾家的如意算盘,织坊以往卖到西洋的布料,现在全都被退了回来,可以想像得对,海外的市场已经全都被顾家所占据。
    占就占吧,毕竟自己现在手里一条海船都没有,就算想跟顾家拼航线、拼市场也拼不过,倒不如手脚麻利一点,把原本张家的在宋境的那些生意通通抢过来。
    生意上总有数不清的麻烦,处理完一件还有第二件,倒是身在易州的钱不换派人给自己带来了一条好消息,易州的地已经全数买了下来,两百万贯的钱买了二十万亩的良田,播种的人全都已经准备好,只等五月一到,就开始种植棉花。
    跟种棉花一起到来的,还有今天的府试,这一次少了张知鱼在背后的使坏,陈庆之自然是顺利得很,范仲淹自然是不会给自己任何提示的,可是自己的那些师兄却是跟了师傅那么久,早早就揣摩到他的心思,拉着陈庆之好一顿的做经义,也算是临时抱了一下佛脚。
    五月初十,易州的棉花已经种了下去,府衙门前的红榜之上,陈庆之的名字赫然是最大的那一个。
    比起县试的头名,这府州的头名却是更加的重要,因为从今天开始就代表着陈庆之可以享受国家对秀才的所有待遇,虽然自己并不差这些优待,但心里总是难免有些开心。
    现在的陈庆之在杭州城也算是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一听他拿到了府试的头名,自然有很多人都前来祝贺,一个一个回礼实在是有些太麻烦,刚好樊三娘在西湖买下的酒楼准备开业,陈庆之便把回礼的地方定到了这座醉仙楼上。
    五月十二一早,陈庆之便带着苏小容等人早早地来到了醉仙楼,至于白依依跟袁彩蝶全都推脱不喜欢这种场合,陈庆之似乎也明白她们心中的想法,今天也算是自己跟别人介绍苏小容身份的日子,总不好带着她们在一旁给苏小容填堵。
    毕竟还要在一家过一辈子呢,一些人情事故还是要懂得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来自杭州各处的亲朋好友便全都聚了过来,陈庆之在书院的同窗,还有府衙里的这些公人,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跟陈庆之近乎的机会,不过多久,整整一座三层大酒楼就塞得满满当当。
    樊三娘一脸焦急地走了过来,低声埋怨道:“庆之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多人光是这些菜就得花多少钱,里面居然还有拖家带口来吃饭的,你居然还一文钱的礼都不收,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陈庆之笑着摇了摇头:“不就是几千贯钱吗,我全都掏了,我的那些同窗中好多家中条件都不好,请他们吃饭吧,又怕伤了人家的自尊,到不如这样好好吃一顿,总不能还在后面说我坏话吧。”
    “切,几千贯,说得你好像是很有钱似的。”樊三娘不是在乎这几千贯,就怕陈庆之被这些人给唬了,白白吃他一顿,反过来还说他傻。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苏小容却匆匆走了过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陈庆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苏小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往后面一指,低声道:“我大伯来了。”
    苏隆兴?
    陈庆之眼睛一转,立刻反应过来,张知鱼这回已经完蛋了,家里的织坊都被卖了出去,没了合伙人,苏隆兴自己肯定独木难支,他若是还想在这里生存下来,就必须再找一个人靠上,顾家显然看不上他,那么他除了自己,恐怕也靠不到其它人了。
    只是让陈庆之更加意外的是,苏隆兴居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苏家二爷苏隆盛,四爷苏隆文,五爷苏隆武,还有上次送到崇文书院的苏晓枫居然全都在列,身后还有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红的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苏家的贺礼。
    陈庆之就站在门口望着他们,脸上挂着琢磨不定的笑容,倒是让苏隆兴看到的时候心里一紧,不知道陈庆之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闻听庆之拿到府试头名,我们自然是十分欢喜,听说庆之今天在醉仙楼摆酒庆贺,我们就来凑个热闹,来人,还不把礼物抬过来。”
    后面的两个下人连忙把大红的箱子抬了过来,苏隆兴打开箱子上的锁头,正想打开的时候,陈庆之的手突然压到了箱盖上,淡淡道:“且慢。”
    呃?
    气氛一下就凝固住,苏隆兴跟他的几个兄弟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难看起来,似乎已经猜到陈庆之接下来会怎么对待自己。
    只是,接下来陈庆之却只是笑了笑,淡淡地说道:“苏员外来得晚了些,怕是不知今天酒宴的要求,凡是来祝贺的自然都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讲这些俗套,这箱子里的东西,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收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苏隆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是身后的苏晓枫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大伯,陈小官人的意思就是今天不收礼。”
    哦,苏隆兴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陈庆之是这个意思,只是让他有些意外,这么好的机会,陈庆之怎么就不收礼呢?
    “明白,明白,不过他们都是外人,庆之跟我们马上就是亲人了,该收还是要收的。”陈庆之不收礼,苏隆兴总觉得事情不好办,只要他把礼收了,自己心里才有底。
    见他依然固执地想要打开箱子,一直没开口的苏小容终于忍不住了,淡淡道:“大伯若是真心来吃酒,那就先进酒楼,若是想要送礼的话,那侄女只能说两个字……不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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