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明回来了?
    在学堂里看到顾允明的那一刻,陈庆之开始还有些惊讶,接下来就释然了,毕竟顾家在京里的力量非同小可,有顾随在,怎么着也不能让顾允明吃太大的亏,就是不知道这次恶了官家之后,他们顾家在官家心中的地位还剩下多少。
    看到陈庆之的时候,顾允明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怨毒,谢敬伦要当杭州知府的消息,自己只跟陈庆之说过,就算当时学堂里有其它人听到,他们也不会传出去,至于张文秀……
    自己都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又怎么能知道这件事。
    可是就算自己说出实话,也不会有人相信,张文秀那封遗书已经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揽了过去,根本就没陈庆之半点关系,反倒是害得官家恶了自己,要不是叔爷一再替自己求情,怕是连身上的功名都保不住。
    他这边瞪着陈庆之,没想到陈庆之却主动走到了他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陈庆之挥了挥道:“让开,这里是我的位置。”
    “你说什么?”顾允明恨不得一下就掐死陈庆之,哪里会给他让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右手攥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倒是陈庆之连躲的意思都没有,幽幽道:“你敢打我?顾允明,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你不是刚刚从东京回来的吗?想必你那个叔爷已经再三叮嘱你不要闹事,你要是再敢闹,怕是连他也保不住你了吧。”
    “你……”这小子明明就在杭州待着,怎么什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在自己身边亲眼见到一样,顾允明恨恨地瞪了陈庆之一眼,接着又坐了下来。
    “听到没有,我让你让开,这里是我的位置。”似乎在享受着欺负顾允明的快感,陈庆之又一次大声喝道。
    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自己了。
    顾允明心中这叫一个窝火,有心站起来跟陈庆之打一仗,可是陈庆之说的没有错,自己要是敢跟他打仗,他就敢把这件事闹大,别说是传到提举大人的耳中,自己肯定逃不掉一顿训斥。
    得,既然你想坐这,那我就让你。
    顾允明恨恨地把书包收拾了一下,正要抬腿走人,谁料陈庆之又堵到了他的身边,打量了一下他的书包,下巴一抬点道:“把你的笔和砚台都留下。”
    “为什么?”顾允明愣住了。
    “因为我看中了。”
    “陈庆之,你莫要欺人太甚。”顾允明立刻气炸了肺,这陈庆之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吧,让自己让座自己让了,现在居然连自己的笔跟砚台都要抢,想想自己当年做的荒唐事,跟他比起来,完全就跟乖宝宝一样。
    “放,还是不放?”陈庆之又一次逼问道。
    “放,我放行了吧。”顾允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别说是毛笔跟砚台,就连自己的书包也座位上一扔,自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学堂,气冲冲地走掉了。
    看着顾允明居然被陈庆之给欺负走,学堂里的其它人全都是一付惊呆的表情,任谁也没有想到陈庆之居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居然连顾允明拿他都没办法,这么一来,原来并不看好他的人也似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气走了顾允明,陈庆之就像是没事人一般,自己也没有坐到刚刚抢来的位置上,对顾允明的笔墨纸砚更是不屑一顾,自己回到自己的位置又变得了平时的那位乖宝宝。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脸怒气的顾允明直接回到家中,进到客厅便噼里啪啦地砸起东西来,桌子上的茶盏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胸中的怒气这才稍稍舒服了些。
    “十三郎,大白天的你发的什么疯。”身后传来一阵怒气,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瞪着顾允明。
    “爹,你不知道,儿子让人给欺负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顾允明的父亲顾天望,乃是举人出身,以前也当了几年的县尉,只是觉得官场的路实在太难走,所以自己便主动退了下来,做起了瓷器的生意,有顾家做后盾,再加上自己的确有经商的天赋,这些年来攒下了诺大的一付身家。
    看着顾允明一付没出息的样子,顾天望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却想着自己的下一代能够一鸣惊人,尤其是顾允明,从小就天赋惊人,自己本以为以他的天赋再加上顾随在京中的帮助,他定能考上进士,然后谋求一个像样的官职。
    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几个月的功夫,他就彻底让自己失了望,要说县试是被人算计也就罢了,可他居然敢把谢敬伦升任杭州知府的事情说给别人听,现在好了,不光是谢敬伦被贬,就连顾随也被这件事牵连,差一点连官位都没有保住。
    想到这,顾天望先是坐了下来,接着冷冷地问道:“说说吧,你被谁给欺负了?”
    “还能是谁,就是那陈庆之。”顾允明看到父亲脸上表情有些难看,心里也有些害怕。
    又是陈庆之。
    虽然不认识陈庆之这个人,但是顾天望却这个名字却是早有耳闻,当年杭州府的神童,又是连续三年未中,短短一年的功夫,又借着织造重新翻身,联合苏家,脚踩张家,把杭州的织造搞得天翻地覆。
    自己本来还想着那天认识一下这个陈庆之,谁料,自己家却跟陈庆之以这么一个危险的方式联系到了一起。
    想想陈庆之,再看看自己的这个儿子,差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些。
    幽幽叹了口气,顾天望一付恨铁不成钢地训道:“论家世,你叔爷在京中当相公,你爹我虽然只做过县尉,但是赚的钱却足够咱们顾家几辈子都花不完,可是陈庆之有什么呢?早年丧父,全靠他娘给他拉扯大,不论在谁看来,都应该是你欺负他才对,现在你跟我说是他欺负你……十三郎,你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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