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伦?”
    以贾昌朝现在的位置,不认识一个户部的主事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看到他脸上露出的不解,张友笑连忙补充道:“贾相公,下官不是爱说同僚的坏话,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懂,为何连杭州都传开的消息,在东京却根本无人可知?就连贾相公您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贾昌朝面沉似水,重新确认道:“你可曾确定,那杭州人真的是来找谢敬伦,说他是新任知府?”
    “确定,那小子叫张文秀,说是在杭州府也是一织造大户,这次进京,就是特意来找谢大人的。”
    “我知道了,不过事情还没有确认之前,还需要张大人保密,等到明天早朝时一听便知。”
    来的时候轻松写意,回去的时候,贾昌朝却是阴云密布,只是进了轿子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立刻松驰下来,心里隐隐佩服起陈庆之,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哪里找来的替死鬼,这次就算把谢敬伦搞垮了,估计你张友笑也该完蛋了。
    达到目的的张友笑心里终于一松,至于贾昌朝的能耐自己也是一清二楚,他跟顾随之间的争斗自己也是知道的,如果这次贾昌朝真的能把顾随给斗下去,那么也许自己也能借着这次机会被贾大人看中,若是再能升个一官半职的那就好了。
    整个下午,张友笑都处在升官的幻想之中,直到快下值的时候,这才从房间走了出来,叫上谢敬伦,两个人坐着轿子向喜悦楼的方向走去。
    自从昨天与陈庆之分开之后,白盈盈居然有种茶不思饭不想的感觉,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上午,离晚上还远时,自己就已经梳洗完毕,整个人等在了大门处。
    “哟,我的傻闺女,你来这么早干什么?”看到白盈盈向外张望的身影,喜姑忍不住笑道,对于白盈盈心里那点小盘算自然是一清二楚。
    白盈盈难看的俏脸一红,喃喃道:“妈妈,昨天张小官人走时说今天还要来,让女儿在楼内等他。”
    “他说让你在楼内等他,可没让你到外面来,听妈妈一句,对付男人不能总惯着他,你越不把他放心上,他越眼巴巴地爬过来,你要是太把他放心上,就该轮到你吃苦了。”
    “是这样呀。”白盈盈想想也是,以前的自己从来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可是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对那个张文秀张小官人有种念念不忘的感觉,犹豫了一下,决定像妈妈说的那样,先回楼里面再说。
    就在白盈盈刚要转身的时候,远处却有辆马车突然驶了过来,到了门口停了下来,门帘挑开的时候,陈庆之的身形出现在白盈盈的眼里,刚刚喜姑说的那些话立刻被白盈盈给抛到了脑后,连忙急步迎了上去,娇羞道:“小官人,你这么早就来了?”
    “呵呵,原来是白姑娘,一夜不见,倒是又漂亮了许多。”
    陈庆之本来是随口夸了一句,倒是白盈盈一下当了真,小脸变得羞红,娇滴滴地抱怨道:“小官人就会说好话,昨晚……不会再走了吧?”
    一看白盈盈那羞涩的模样,陈庆之心里就是一愣,这姑娘怎么看起来像是对自己动了心呢,这可不妙,自己还是少招惹她们的好。
    连忙笑了笑道:“今晚的事还不一定,咱们还是先进楼再说。”
    “那好,小官人里面请。”白盈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笑了笑,心里却更加认定陈庆之乃是一个好人,自己一定要把他留下才行。
    进到楼内不久,张友笑跟谢敬伦两个人便结伴而来,陈庆之连忙笑着迎了过去,当张友笑看到陪在陈庆之身边的居然是白盈盈的时候,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嫉妒,接着被他很好地掩盖下去,心里却隐隐恨透了陈庆之。
    “张公子,这位便是你要找的谢敬伦谢大人了,谢大人,这位乃是来自杭州的张文秀张公子。”
    自己马上就是杭州知府了,认识几个杭州的学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知不觉间,谢敬伦已经换上一付冷傲的表情,随意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张公子。”
    见谢敬伦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陈庆之立刻反应过来,人家是跟自己端架子呢,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轻声笑道:“来东京时,家父一再叮嘱,要把这份礼物亲手送到谢大人的手上,谢大人千万别嫌弃。”
    看陈庆之手里的东西,不过是一普通的木匣,谢敬伦带着一丝好奇接了过来,掂量了一下,倒是有些份量,自己好奇地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开,刚刚开了一条缝,一道金光的光芒便从匣子里射了出来。
    谢敬伦先是一愣,本想着把木匣合上,谁知手一抖,居然一下把匣子完全打了开,看着里面那只栩栩如生的金龟,就连张友笑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是手却把匣子抓得紧紧的,连忙把匣子给合上,装模作样地推搡了几下,还是把礼物收了起来。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回自己两个全都占上了,谢敬伦脸上的表情自然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冷淡,笑眯眯的样子完全把陈庆之当成自己人,好奇地问道:“不知张小官人的父亲是……”
    “家父姓张名讳知鱼,在杭州乃是做些小本买卖。”
    “你爹是张知鱼?”哪怕是谢敬伦还没到杭州,可是自己却也听说过张知鱼的名字,谁不知道张家的布已经卖遍了整个大宋,这可是实打实的大家族,怪不得人家能跟顾允明这么熟络,消息又这么的灵通。
    到现在,谢敬伦对陈庆之的身份已经是深信不疑,自己也放开了许多,好酒好菜不住往嘴里塞去,开始许下各种诺言。
    两边到是有说有笑,唯有张友笑夹在其中是哭笑不得,自己刚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只金龟怕是得有几十两重,这么大的金龟得多值钱?自己好歹也算是介绍你们两个人认识,总得送自己一份礼物吧。
    只是等得越久,张友笑就是越失望,那张文秀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除了跟谢敬伦说话,就是跟白盈盈调笑,搞得自己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实在看得烦了,张友笑直接站了起来,冷冷道:“在下还有其它事情要处理,就不耽误二位了。”
    “既然这样,张大人慢走。”
    陈庆之就像是没看出来张友笑脸上的愤怒一样,只是随意地应付了一声,接着便转过头。
    气煞我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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