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个未知的钱塘县令,陈庆之并没有太过的担心,毕竟只要范仲淹在杭州一天,他就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自己只需做好自己,按部就班的考过府试、州试,若是顺利的话一并考过会试,状元郎自己只是想想罢了,给自己一个探花……就已经很知足了。
    到了第二天,陈庆之还真的在县学见到了顾允明的身影,跟上次在金殿相比,顾允明似乎清减了许多,身上的衣衫好像也大了一圈,穿在身上晃荡着,就像是借来的一样。
    看到陈庆之的时候,顾允明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大概早就知道自己跟陈庆之是一个班的事情,自己也没有招惹陈庆之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他装作没看到自己,陈庆之也懒得跟他打招呼,毕竟离四月份的府试也没多长时间,老老实实的温习功课才是最要紧的事。
    日子就在这奇妙的氛围中慢慢度过,差不多七、八后的,正当陈庆之坐在自己的坐位上温书的时候,顾允明却是面带兴奋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且他前进的方向并不是自己的座位,而是直接来到了陈庆之的面前。
    挑衅的目光盯着陈庆之,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陈庆之,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敢跟我打呀,是不是害怕我揍你呀?哈哈哈!”
    陈庆之完全是一付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自己开始也不明白顾允明这到底是发的什么疯,只是看到随后跟进来的张玄灵时,自己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不由冷笑道:“原来顾公子还认识我,我以为你在金殿上出了那么大的丑之后,就认不得人了,看来还是我想错了。”
    “你……”一听陈庆之提到了金殿之事,顾允明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双眼危险地瞪着陈庆之,接着冷哼道:“陈庆之,金殿之上你不过侥幸赢我一场而已,你也不用着急,接下来还有府试、州试,咱俩的比试还在后面呢。”
    “哦?”陈庆之好笑地摇了摇头:“顾公子怕是误会了,在我的陈某人的对手里面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对于我的手下败将,我根本就不感兴趣,如果你真把我当成你的对手,那么现在你还是乖乖去温书的好。”
    陈庆之的话让顾允明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接着冷哼道:“陈庆之,我要是你,现在就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靠山范大人如今已经调走了,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猖狂。”
    “你说什么?”陈庆之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不是说顾家只会派来一个县令吗?现在怎么连范仲淹都一起调走了?
    让陈庆之更加担心的是,后世中的范仲淹就是离开杭州不久之后,死在了半路之上,自己现在只希望顾允明不过是在骗自己,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倒真有几分真。
    看到陈庆之变了脸色,顾允明一下就开心起来,大大咧咧道:“呵呵,你还不知道吧,官家对范大人在杭州的政绩大为不满,决定将他调离杭州,至于接任之人吗……”
    顾允明故意停留了一下,接着慢悠悠地笑道:“乃是我叔爷的弟子谢大人。”接着突然凑到了陈庆之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慢慢悠悠冷笑道:“没了范仲淹帮你,这回我看你怎么能过得了府试。”
    见顾允明离自己这么近,陈庆之突然伸出手,一下就把顾允明的衣领给抓住,大概没想到陈庆之居然会跟自己玩硬的,顾允明顿时吓了一跳,慌张道:“陈庆之,你想干什么?快点把我给松开。”
    他越是这么说,陈庆之抓得却是越紧,单手一用力,把顾允明拉到自己面前,换成自己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冷笑道:“顾允明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敢把我逼急了,老子要了你的命,滚。”
    陈庆之往后一松手,顾允明腾腾腾一连退了三、四步,多亏身后还有人接着,这才没有跌到,不过这面子自己算是丢光了,有心说几句狠话,可是又一想陈庆之刚刚说的那句话,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被他咽了回去,狠狠地剜了陈庆之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顾允明走了,陈庆之心里也乱成一团,也不知顾允明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连课也没有上,收拾一下书包,便出了县学,直接骑马向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到了府衙的时候,门口的衙役已经认出了陈庆之,连忙接过马,笑着问道:“小官人怎么好几天都没有来了?”
    “这几天功课有些忙,我师傅呢,可在衙中?”
    “今天有件案子,大人应该在大堂上呢,小官人要是不急,先去后堂坐会。”
    看来自己来得有些不巧,想了想,陈庆之先到了客厅里坐下,让人泡了一壶茶,自己开始等起范仲淹来。
    只是这等的时候有些长,一壶茶水都添了三次,范仲淹这才一脸疲惫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陈庆之时脸上非但没有欢喜,反倒是有些埋怨道:“离府试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不好好温书,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陈庆之顾不上回答范仲淹的话,看看四周无人,凑到范仲淹身边问道:“先生,你可听到什么风声了?”
    “什么风声?你又听到什么了?”范仲淹却是一愣。
    于是,陈庆之便把今天顾允明跟自己说的话跟范仲淹学了一遍,接着愤愤不平道:“依我看这官家也是糊涂,先生对大宋呕心沥血,换来的却是这么悲惨的下场,我看这大宋的官,不要也罢。”
    “混帐。”范仲淹却是瞪了陈庆之一眼,脸上虽然流露出一丝不甘,却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庆之不用怪罪官家,这些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的,在来杭州之前,老夫就已经知道,杭州绝对不会是老夫的最后一站,只是没想到,这次却只给老夫留了这么短的时间,只是……恐怕这次会连累你了。”
    陈庆之摇了摇头:“先生说的哪里话,我怕什么连累,只是你年纪大了,再这么奔波劳苦岂不是危险,要不,咱们上书告老还乡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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