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陈庆之,范仲淹真的是差点把杭州城翻了个遍,而且还担心他会出现去年的事情,还特意让人上堤坝上找了一圈,结果却依然没有找到陈庆之,到是晚上的时候苏小容托人带来口信,说陈庆之没事,只是有点事要去做,做完就会回来。
    一听她这么说,范仲淹却是越发的担心,别人可以不清楚陈庆之,自己又怎么能不清楚,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一个少年,心里却是诡计百出,从来都不肯轻易吃别人的亏,这次他意外地落榜,说不定他就觉得自己受了什么不公,指不定要捅出什么大篓子出来。
    就在范仲淹在府衙中有些坐立不安之时,耳边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沉闷的鼓声,初时自己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自己反应过来这鼓声应该是府衙门前的鸣冤鼓时,自己的脸色顿时大变。
    这又出了什么事?
    鸣冤鼓一响,无论有什么事,范仲淹也必须要登堂审案,自己顾不上消失不见的陈庆之,穿戴好官袍来到大堂之上,一手拿起惊堂木,刚要拍下,目光却落到了站在角落的一个人身上,看着陈庆之那调皮的目光,范仲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自己派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你居然敢跑到自己的大堂上,脑子里突然想到刚刚的鼓声,难道……
    果不其然,就在范仲淹满脸疑惑时,陈庆之主动地站了出来,到了堂上一抱拳,朗声道:“草民陈庆之有天大的冤屈,恳请范大人为草民做主。”
    你有天大的冤屈?
    范仲淹面沉似水,冷冷地瞪了陈庆之一眼:“你状告何人,又有何冤屈,还不快快讲来。”
    陈庆之不理会范仲淹那责备的目光,按照规矩先把状纸递上,接着说道:“草民要告的乃是那钱塘县县令谢云秋。”
    “你要告官?”范仲淹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自己就知道陈庆之消失了这么久,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待着,这下倒好,他居然有胆量告官。
    这官……怎么会是这么容易告的呢。
    “陈庆之,你为何要告官?你可知你要告官可要先挨二十大板?”
    “草民知道。”陈庆之点了点头,朗声道:“草民之所以告那谢云秋,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钱塘县全体的童生们讨一个公道,谢云秋身为县令,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公然舞弊,这种贪官、脏官,别说是二十大板,就是二百大板,我也挨得。”
    到了这时,范仲淹也没了办法,给下面的人使了个眼神,衙役又怎么能不知道,连忙把陈庆之按倒,水火棍举起,看似结结实实地拍了二十大板。
    这打板子的,也要会看堂上大人的眼色,就像是上次张家管家福挨板子时,只是十板就打得他屁股开花,直接打晕了过去,可是轮到陈庆之这时,听着板子打肉的声音很响,实际上伤害值要低得多,打完之后,陈庆之居然还能自己站起来,居然看上去有些瘸,实际上只是些皮肉伤而已。
    板子打完,范仲淹在堂上问道:“陈庆之,你状纸上说谢云秋指使衙役往你的考篮中扔纸条,这可有证据?”
    “回大人,人证物证俱在。”陈庆之点了点头。
    “哦?把证据带上来。”
    不大会的功夫,面色苍白的廖五跟他的口供便一同带上来,范仲淹扫了廖五一眼,看到他肩膀上的伤时脸上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快速地把他的口供看了一遍之后,顿时大怒,重重一拍惊堂木,怒道:“廖五,你这口供上说的可全都是真?”
    事已至此,也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廖五疲惫地点了点头:“回大人,口供上讲的全都是真,那谢云秋赏我的一百贯钱还在我家中分文未动,大人可派人去取来。”
    “好。”范仲淹立刻派人带着廖五去取钱,趁着这时候,陈庆之又道:“大人,那廖五害草民不成,却误将纸条投入顾允明的考篮之中,原本按照考场的规定,顾允明应该会被逐出考场,可是那谢云秋不知与顾家有何关系,居然把一个未参加县试的人定为了头名,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
    “可有人证?”范仲淹也想明白了,陈庆之既然敢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些,果不其然,自己一开口,陈庆之就把人证带了上来,还是那个套路,等到四路的脏银全部拿回到府衙之后,范仲淹终于下定了决心,派人前去钱塘县带县令谢云秋上堂。
    一大早,送走四人之后,谢云秋似乎终于松了口气,只要这四个人一天不回来,就算那陈庆之怀疑自己做了手脚,他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到时候他还得乖乖地吃个哑巴亏。
    一想到自己从顾家、张家收到的银子,谢云秋心情顿时大好,自己哼着小曲在后院里歇息,脑子里面想着自己再干这么几年,攒够了钱之后就回老家当个富家翁,至于能不能往上升的事情,早就被他扔到了一边,趁着有钱,还得多享受享受才行。
    就在谢云秋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其中还夹杂着自家师爷的声音。
    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敢在自己这里搞事情?
    谢云秋脸上的表情一下就黑了下来,沉着一张脸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冷声喝道:“什么人,居然敢闯我钱塘县衙,难道不怕王法了不成?”
    说话间,一行衙役从外面走了进来,当谢云秋看到为首之人时,自己却是一愣,不解道:“许捕头?你不在你的府衙里待着,跑到这里又有何贵干?”
    来人正是杭州捕头许放,平时倒也跟谢云秋有些来往,只是今天,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严肃得很,冷冷地看了一眼谢云秋,寒声道:“在下许放,奉我家范大人之命,特来捉拿钱塘县县令谢云秋,谢大人,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捉我……?”谢云秋一下就愣住了,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好像没有哪个环节出现什么纰漏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捕头,本官能问一声,到底是谁到府衙去告我了吗?”
    “这个……”大概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许放犹豫了一下,接着低声说了三个字:“陈庆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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