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义为什么没有被关在大牢,而是单独关在一间房里这件事,刘松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心里只是以为张家暗中使了钱,让张义在牢里的条件过得好一些,所以才安排了一个单间。
    ‘哗啦!’当铁锁被解开的一瞬间,虚伪到极点的笑容就已经浮现在刘松的脸上,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张义的一刹那,刘松居然摆出一付担心的样子,连忙奔了过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关切道:“张兄弟,这里的牢子没为难你吧?”
    此时的张义却也是一脸的茫然,开门进来的不应该是陈庆之吗?怎么换成刘松了?
    而且刘松此时脸上的表情也让自己有一丝陌生感,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吗?自己哪一次见到他不是自己猫着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过,张义瞬间就明白过来,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所以才摆出这付可笑的模样,脑子里倒是想到刚刚陈庆之说过的话,自己倒是想听听刘松要说什么,到底跟陈庆之的话哪一个更加可信一些。
    微微摇了摇头,张义苦笑道:“原来是刘大人,你看我这付模样,还用别人为难我吗?”
    的确,那一身死囚才穿的衣裳已经暴露出他现在的处境,而像他这种死囚在牢里最是无人敢惹,就连牢子也不屑在他们身上使劲,反正早晚都是一个死字,能给家里留点钱岂不是更好。
    刘松一愣,讪讪地笑了笑,接着幽幽叹了口气,轻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曾替张兄弟说过好话,可是那包……”
    说到这,刘松似乎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其它人在,自己扭头看了刘四一眼,冷冷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是。”明哲保身这种事,刘四可是最善长,自己才懒得听那种官场上的黑料,连忙转身便退了出去,只是有意无意之间,把站在一角的陈庆之给留了下来。
    别看陈庆之站的位置很隐蔽,可是刘松又怎么会没注意到,瞪了他一眼,寒声道:“你是谁,怎么还不出去?”
    “回大人,刘头说了,让我时刻看守着张义才行。”陈庆之不卑不亢地回道。
    “这里用不着你,他有我看着就行了,你出去吧。”刘松挥了挥手,示意陈庆之马上走掉。
    可是陈庆之就像是铁了心似的,果然地摇了摇头:“大人,这么做不合规矩吧?前天公孙先生来的时候,可是特意嘱咐小人,一定要寸步不离张义才可以。”
    “你……”刘松也没料到,这个小牢子居然这么的难缠,可是人家把公孙策都抬出来了,自己要是还把他往外赶,岂不是证明自己心里有鬼?
    犹豫了一下,刘松瞪了陈庆之一眼,沉声道:“那好,你就留下吧,往后退一些,本官还有些要事要问张义。”
    “是。”距离对陈庆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自己故意地退后两步,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
    以为没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刘松这才继续抱怨道:“本官也曾跟包大人替你求过情,可是那包黑子一点情面都不讲,不过你放心,上次答应你的事情,本官一定可以做到。”
    自己唯一求过他们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的家人脱离奴籍,而且张桎辕是亲口答应过自己的,也曾拿到官府的脱籍文书,怎么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事情还没有办成呢?
    “大人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把罪都揽到身上,就让我家人脱离奴籍吗?现在我都已经把罪全都揽到身上了,怎么事情还没有办好?”
    刘松又是一叹:“小兄弟你不知,这脱籍之事哪里是这么容易,要是我能说得算又怎么能拖着你,肯定早就帮你办妥了。”
    “你干脆给我一个期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办好。”张义的脾气已经变得暴躁起来,这事情怎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自己豁出命来要办的事情,结果居然还没有办成,那么自己死的意义又何在?
    刘松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然后沉声道:“怎么着也得半年左右。”
    “什么?”张义瞪着眼睛张大嘴巴,一付不敢相信的表情,自己没听错吧,他居然说是半年左右?要是再晚一些的话,自己岂不是都要问斩了?
    只是一瞬间,张义就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这那里是脱籍的手续不好办,这分明就是刘松在拖延自己,他就是在用另一种隐晦的方法在告诫自己,让自己在这半年之内不要乱说话,不然的话,自己家人脱籍一事就会泡汤。
    之所以把时间定到了半年之后,也是因为半年之后这件事已经淡化了,到时候自己的罪已经完全定了性,再也不会有人关注这点,就算自己申辩也不会有人理,到那时,他们就算把这件事完全压下去,恐怕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老天爷,自己十几年的忠心耿耿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张义痛苦地把眼睛给闭上,自己实在不敢拿命去换半年的等待,心中的那盏天平已经慢慢倾向于陈庆之的一面。
    大概是怕物极必反,刘松连忙劝道:“张兄弟你放心,这件事本官肯定多加催促,若是半年觉得长,那么五个月?”
    “还长?四……不,三个月,怎么样?”
    “好吧。”张义似乎已经不想再听下去,疲惫地点了点头,毫无灵魂地说道:“就依你。”
    “好,那咱们就这样办,张兄弟放心,这几个月本官不会让你委屈的,每天不会少了你的好吃好喝的,那咱们就说好了,本官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张义懒得再看刘松那张丑恶的嘴脸,疲惫地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等到刘松的脚步声远去时,一滴眼泪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就在张义回忆着自己这几十年的经历时,外面却又有脚步声传来进来,张义连眼睛都懒得睁,还以为是刘松又想到了什么,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自己耳中,让他的眼睛霍的一下睁了开。
    “相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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