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针从头顶上拨出的时候,陈庆之立刻感到身心一阵轻松,那种感觉就像是久病之人突然恢复了健康,身心中充满了喜悦之情。
    “多谢王老先生施针,待恢复如初时,庆之必会大礼相送。”
    “呵呵,小官人的大礼老夫已经收下了。”王惟一笑道:“当时若不是小官人不惧风险去救我,老夫早就被冻死在荒野之中了,这已经是天大的礼物了。”
    “只是举手之劳,王老先生何必放在心上,一直以来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堂突,会冒犯到老先生,所以一直没有敢说。”
    “哦?”王惟一好奇地笑道:“小官人但讲无妨。”
    “是这样的。”说起这件事,陈庆之脸上露出一丝腼腆,接着说道:“王老先生医术高超,乃是当代国手,眼下神州大地,虽有一些医馆治病救人,但大多数的水平都是普普通通而已,就连普通的小病有时也无法确诊,每年被耽误的病人又何至数万,所以,我打算起立一间像书院那样的学府,专门用来栽培治病救人的郎中。”
    王惟一一听,倒真的被陈庆之的话给吓到了,古往今来,医术的传承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一个郎中能收下的徒弟就那么几个、几十个,这些能学好的又只是寥寥,更多的还是敝帚自珍,有了个好方子也舍不得拿出来,到了如今,有许多良方就这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如果换陈庆之说的那样,的确是比现在收徒的方法要好得多,只是……
    王惟一不是没有疑惑的,听陈庆之的意思,这学院肯定是让自己去当先生,可是想要教徒,就必须把自己手中的良方传授出去,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自己到时会不会又是白忙一场呢?
    想到这,王惟一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缓缓道:“庆之的想法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只是在下杂事繁忙,再加上家小都在汴梁居住,怕是没有腾不出时间,所以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
    “是这样呀。”陈庆之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突然问道:“有句冒昧的话,若王先生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回答。”
    “哦?庆之想问什么?”
    “请问王先生在汴梁每年的薪俸又是多少?”
    这可真算是特别私人的话题了,毕竟在这个讲究利仪廉耻的时代,贸然去问别人每年的收入,这的确是只有特别好的朋友之间才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王惟一听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愣,有心不答吧,看陈庆之脸上的表情并不带着什么嘲弄,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一千贯左右。”
    “一千贯?”
    这个收入在大宋这些官员之间也不过是个中等而已,陈庆之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要不这样,只要王老先生肯去杭州主持医学馆,我每个月给你一千贯的薪俸。”
    每个月……一千贯?
    这个数字的确吓到了王惟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郎中居然这么值钱了,一个月一千贯,那一年就是一万多贯,几乎抵得上自己十多年的收入了。
    脑子里面几乎被这天文一般的数字给吓到,等到王惟一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张口结舌地问道:“庆之可是在开玩笑?老夫怎么能值这么多钱?”
    “呵呵,那是王老先生还没察觉自己的价值,而且为了解老先生的思乡之苦,我在杭州在送你一套三进三出的宅子,若是老先生喜欢,大可把家人一并搬来,若是不喜欢,每年再给你一个月的假期,让你返回汴梁,一享天伦之乐。”
    一套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在杭州价值几何王惟一的确不太清楚,要是放在汴梁,别看自己每年一千贯的俸禄,想买下这么一间宅子那都是做梦般的事情,没个大几万贯,根本就别想去碰。
    想必杭州的地价虽不如汴梁,但这间宅子也肯定不便宜。
    这一干条件开下来之后,王惟一顿时看到了陈庆之的诚意,犹豫着要点头的时候,却又想到了一件事,疑惑道:“依庆之的意思,老夫到了医学馆,可就要把这身本事全都传授出来不成?”
    别的条件陈庆之都可以让,唯独这件事,自己说什么也要坚持的,点了点头说道:“老先生说得没错,在下看中的便是老先生的这身本事,为了使老先生这身本事好好的流传下去,所以老先生务必不要藏私。”
    王惟一明白了,人家花这些钱把自己留在那里,就是要让自己身上的本事全都传授出去,心里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庆之这么诚信,那老夫便答应了下来。”
    “庆之多谢老先生仁义,对了,老先生认识的杏林同道颇多,到了杭州之后,不如给那些杏林国手写封信,若是有意来医学馆教授本事的,在下一率诚心待之。”
    “好,这件事我记下了,等到了杭州我便替庆之询问一番。”
    王惟一心情激动地走掉了,杨满堂却好奇地问道:“庆之,你真的打算要在杭州开什么医学馆吗?”
    “当然。”陈庆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些杏林国手们之间有多么的封闭,除了彼此的儿孙或者徒弟之外,许多秘方手法都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久而久之,有的方子就因为意外而失传了,多么让人扼腕,倒不如借这次机会让他们把自己的本事传给更多的人,造福于民。”
    “说得跟你是个圣人似的。”杨满堂忍不住白了陈庆之一眼,在她看来,陈庆之掏的这些钱完全都是毫无意义的,以后就算有那么多的郎中从医学院走出来,能记住他的又有几个?
    不过这种拨冷水的话自己可不想跟陈庆之讲,话题一转自己倒是问起另一件事情:“对了,庆之昨天为何没有宴请忻州来人,这会不会让别人说起咱们代州人没有礼貌。”
    “你看,连你都知道不宴请他们有失礼貌,可他们却完全没有动静,你猜猜看,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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