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鱼之所以敢亲自现身状告陈庆之,就是因为这些被毁掉的青苗,天知道他见到这些青苗被毁掉时心里面有多么的开心,陈庆之呀陈庆之,枉你如此聪明,却还是太过年轻,居然连地里的青苗都敢毁,这一次就算杀不死你,也要让你脱掉几层皮才行。
    他的话一说完,视线中,陈庆之的脸便变了颜色,倒是大堂之上的谢云秋突然一拍惊堂木,冲着陈庆之喊道:“陈庆之,刚刚张知鱼所说是不是真,这青苗果然是你毁掉的不成?”
    陈庆之镇定地转过身,手一抱拳,淡淡地说道:“大人容禀,学生的确是让人把地里的种子给挖了出来,可是挖出来的却并不是这样的青苗,而且当时有几百人在场作证,那种子不过刚刚发芽而已,又怎么能长得这么粗壮,换句话说……”
    陈庆之的目光突然转到了张知鱼的身上,冷冷一哼道:“他是做伪证来骗取大人的信任。”
    一边咬定这青苗是陈庆之从地里翻出,另一边却说地里根本就没有长出青苗,这回连谢云秋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看了看手中已经干枯的青苗,又看了看下面的两个人,自己立刻觉得头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陈庆之倒是说道:“大人不必为难,学生来时已经让人去地里将昨天挖出来的种子带了过来,这一会也应该快到了,到时候两相一比较,大人自然能分辨出谁才是真正说谎之人。”
    “这……”谢云秋想了一下,陈庆之说得倒也有些道理,自己慢慢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大门的方向吩咐道:“去问问,陈庆之派去取种子之人到底回来没有?”
    “是。”身边的衙役立刻匆匆出了门,没过多久,就见袁西川眼眶青紫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来,见到陈庆之的时候还特意用手挡了挡,搞得陈庆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连袁大叔都被打成这样?难道是张知鱼也派了高手不成?
    别看袁西川本事够大,但生性就是胆子小,怕见官,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被张胜等人欺负成那个样子,最近在陈庆之的影响下自己的胆子倒是大了许多,偷偷瞄了谢云秋一眼之后,突然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草民袁西川见过大人。”
    他这一跪不要紧,倒把谢云秋也吓了一跳,连忙摆了摆手道:“袁壮士不必如此,站起来说话。”
    “哦。”袁西川连忙站了起来,拘谨地靠到了陈庆之的身边。
    只听谢云秋问道:“袁壮士,刚刚陈庆之说你去地上把昨天翻出来的种子拿了回来,可有此事?”
    “有。”袁西川一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之后,果然露出十几颗已经发了芽的种子,跟谢云秋大案上的青苗一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这么明显的差距谁又能看不出来,身边的张知鱼顿时急了,连忙嚷道:“大人,这人手中的种子根本就不是昨天翻出来的,肯定不知是在哪里找来的,他居然敢拿假种子蒙蔽大人,罪不可恕。”
    袁西川并不认识张知鱼,自己也没想到,刚把这种子拿出来,身边就蹦出来一个人,扯着脖子喊自己拿的是假种子,等到张知鱼话音刚落,自己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种子往他面前一递,不屑地哼道:“你这个人是不是眼瞎了,这种子分明就是昨天从地里翻出来的,你要是觉得我是拿假种子在糊弄你,那就跟我走一趟,所有的种子现在都堆在原地没有动,见过你就知道了。”
    什么?翻出来的种子居然全都堆在一起?
    张知鱼这一次真的是愣住了,自己之所以拿来别处的禾苗,就是觉得这些翻出来的种子根本没有用处,吃也不能吃,种也不能种,肯定是早就被给人给处理掉了,谁能料到,陈庆之的人非但没有把种子给处理,反倒是堆在一起,他堆这些东西做什么?总不能是熬粥吧。
    不等张知鱼想明白留这些种子的用途,上边的谢云秋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事到如今,自己哪里还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谎,目光冷冷的盯着张知鱼,突然一拍惊堂木吼道:“张知鱼,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张知鱼一脸惶恐地看着谢云秋,咬紧牙关解释道:“大人,虽说我拿的青苗的确是长了些,可是陈庆之翻种子也是大罪。”
    “张员外,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个概念?这是种子,不是青苗,更何况我虽然是把种子翻了出来,但种下的却是更重要的种子,与情与理,好像犯错的都不是我吧,倒是你……”
    陈庆之的声音突然一肃,接着大声呵斥道:“自从我买到这片田之后,你就再三与我过不去,总是找一些地痞过来与我捣乱,我本不愿跟你撕破脸皮,既然张员外非要至我于死地,那今天咱们就算算这笔帐。”
    “算帐?算什么帐?”张知鱼依然嘴硬地问道。
    “从前天到昨天,有两拨人来找我麻烦,均是受你家管家张福的指使,张员外不要嘴硬说什么不知道,要是没你的允许,张福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又哪来那么多银子去雇人?”
    “我……”张知鱼顿时一愣,连句话也解释不出来。
    说完,陈庆之冲着谢云秋一拱手:“大人,这事人证物证皆在,只要把人传上来之后,就能一辨分晓,这些事的主谋全都是他。”
    “大人,你听我解释,陈庆之完全是诬告,诬告。”
    谢云秋懒得再听张知鱼的解释,自己突然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张知鱼,你知不知罪,你把本官的大堂当成了什么地方,诬告他人、弄虚作假、指使手下恶奴作恶,你让本官怎么能轻易饶过你,来人,大刑伺候。”
    声音一落,两边的衙役便开始用手中的水火棍点地,嘴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威武’声,接着便有衙役抢了上来,抢张知鱼按在地上,褪去衣裤,两边的板子已经准备好,只等谢云秋一声令下,便要开打。
    都到了这时候,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也没有不挨打重要,刚刚张福的下场就在自己眼前,自己要是真的挨了板子,以后还怎么能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想到这,张知鱼连忙大声喊道:“大人,草民认罪,草民愿意奉上纹银千两,取得陈庆之的原谅。”
    纹银千两?
    谢云秋看了一眼陈庆之,心里的怒火却是更盛,这个张知鱼真是不知好歹,你愿意给陈庆之那么多的银子,居然连一点都不给自己,自己留着这板子有何用处。
    想到这,谢云秋又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张知鱼,现在可不是你跟陈庆之之间的恩怨了,你将本官耍得团团转,想交点银子就能解决吗?来人……”
    “慢,大人,草民愿意奉上两千两银子做为大人的补偿。”
    这还差不多,谢云秋脸上的煞气终于弱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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