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军府。
    “圣女,得罪了。”
    绮罗点点头,配合着卫韫派来的暗卫,由着他们一左一右的架着她腾空而起,离开将军府,往东宫的方向迅速掠去。
    自以为一切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将军府书房。
    “将军,不出所料,绮罗已经跟着他们走了,方向东宫。”
    田伯匆匆来报。
    闻言,祁继仁目色一沉,“好,守株待兔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走,随我去东宫,今儿个,我势必要弄个清楚明白!”
    ……
    东宫。
    “罗婆婆。”
    绮罗将将进门,卫韫便亟不可待的迎了上去。
    一双眼眸眼巴巴的望着来人,眼底透出希冀和期盼。
    绮罗见状,于心不忍。
    “太子……”
    绮罗的欲言又止,如同一盆凉水兜头对着卫韫浇灌下来。
    一颗热切的心,骤然冷却。
    唇角的笑,再也撑不住,垮了下来。
    脚下几乎站不住,后退踉跄。
    南风急忙伸手搀扶,“殿下……”
    卫韫闭了闭眼,隔开南风,嗓音沙哑,不同于方才的喜悦,“罗婆婆,有话,不妨直说。”
    绮罗叹了口气。
    不忍心,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苗疆圣女虽为天女,但也要遵循天道,天命如此,人力难改,太子,你……”顿了顿,“也莫要太过于强求。”
    “天命如此?强求?”
    卫韫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意。
    他的眼睛变得赤红,自言自语的呢喃:“天命如此?强求?天命如此?哈哈……强求?”
    说着说着,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笑声尖锐凄厉,在这深夜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揪心。
    绮罗目露悲切。
    面对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绝望气息的小辈,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世间残忍事诸多,都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可她却觉得,最苦的,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生命一天天的逝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旁观着。
    那种折磨,不曾经历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
    “抱歉……”
    绮罗自责。
    原本,她想帮一帮他们,帮一帮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要知道,他们苗疆的圣女乃天人之女,是为天女。
    天女啊。
    天女可是在普通人眼里,无所不能的存在。
    那时候,她也是这么觉得的,觉得她们无所不能,毕竟,她们能看透一个人的命运。
    可现实却很残忍。
    一句,天到如此,人力难改……
    摧毁了所有的希望。
    到头来,不但没有帮助到他,且让他更为绝望。
    如果她没有最先给他希望,或许,他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绝望……
    好心办了坏事,说的便是此时的她。
    绮罗自责,可除了抱歉,不知此时她还能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惨叫嘈杂声。
    紧跟着,海总管刻意扬高的声音响起:“大将军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您过来有什么事吗?这样吧,您且稍等,容奴才禀报主子……”
    “你给我让开!”
    祁继仁的声音紧随而至。
    绮罗皱眉:“他怎么来了?”
    “请大将军进来吧。”
    卫韫显得有气无力道。
    南风得了吩咐上前将殿门打开。
    “行了,你现在可以松手了。”祁继仁意有所指的看向打开的殿门,对几乎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的海总管说道。
    海总管愣了愣,呆呆的看向南风。
    见他点头,这才从祁继仁的身上下来,“奴才多有冒犯,还请大将军见谅。”
    “哼!”
    祁继仁重重一哼,带着田伯上了台阶进殿。
    殿内的情形,倒是让他意外。
    只见绮罗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而他的好外孙女婿太子殿下,手握着椅子扶手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祁继仁皱了皱眉。
    “太子,你怎么了?”
    太子是他的小辈,与外孙为一辈人,可以说,祁继仁是看着卫韫长大。
    两人在之前交集不深,但也算得上熟悉。
    这么说吧,这么多年,他就从未见过卫韫如此落拓过。
    哪怕当年他被贬离京,也不曾如此这般过。
    此时的卫韫,就好像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生气一般。
    祁继仁到底不糊涂,联想在场的绮罗,以及近期所发生,自己怀疑过的一系列种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祁继仁为武将,本就有些急性子。
    他能忍到现在,已然是前所未有。
    这段时日,心里的怀疑几乎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尽管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想多了;尽管许多事实告诉他,他多虑了。
    可内心里,总有道声音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他没有想多,也没有多虑,事情的的确确不对。
    以至于,至今他都没有放下过,白天黑夜的派田伯盯着,让人看着,不错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谁知,许久都没有消息。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认为就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有一天晚上,老田告诉他,他发现绮罗的房里没有人。
    当时他们两个人暗中找遍了整个将军府,也没有找到绮罗。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外来人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依旧被他们给捕捉到了,而在外来人气息消散后,绮罗又出现在了房里。
    那日他和田伯回去后仔细一琢磨,便敲定了守株待兔。
    这一守,便是多日。
    而今日,终于被他给守到了。
    “你呀你呀,你这个人啊,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好奇心就这么重?你也不想想,有些事能告诉你还能不告诉吗?既然是不告诉,自然是有不说的原因。”
    绮罗没好气的训了祁继仁一通。
    “我……”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你们先跟我回去,想知道什么,回去我再告诉你们。”
    说罢,小老太太绮罗,一手一个拽上祁继仁和田伯。
    离去前不忘叮嘱南风:“照顾好你们殿下。”
    “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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