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理解就好。”
    祁继仁又是一叹,“我虽常年不在京城,但你娘是我唯一的孩子,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终究怎么可能全然放得下。”
    女儿是他唯一的牵挂,他不在京的日子,便让田伯私下里关注国公府的一举一动,那外室母子,也是因此得知而来。
    可是知道又如何,他一不能杀了叶庭之,二不能杀了那外室母子,所能做的,除了让人盯着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叶朝歌望着神情间透着疲惫和无奈无力的祁继仁,不禁心中微酸。
    外祖的心情,她体谅,亦理解,更曾感同身受。
    那种明知一切,却又无能为力,就像是置身于翻滚的热油中,煎熬无比。
    “外祖……”叶朝歌不知道说什么好。
    祁继仁摆摆手,继续道:“本来,他们若是安分守己,倒也无妨,左右养着就是了,碍不着你们的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近些年,你爹他们私下里小动作不断,你哥哥性子又那般,我又常年不在京城……”
    说到这里,祁继仁顿了顿,目光闪动光泽看过来。
    “好在你回来了,你又长得这么好,比你娘比你哥都争气,外祖我也能稍稍歇口气了。”
    叶朝歌侧过头去,眼眶晕红,滚滚热泪隐忍,最终却没有忍住。
    若非今日,前世今生,她不会知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祁继仁付出了这么多。
    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与叶庭之截然不同的父亲形象。
    悄悄地抽了抽鼻子,轻声道:“外祖,这些年苦了您了。”
    祁继仁苦笑,“你娘变成今天这般的性子,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你们兄妹俩,我亦是如此,何来苦不苦的。”
    他虽说得轻巧,但叶朝歌知道,这番话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沉重。
    一方面要为国护国,一方面还要为自己的女儿图谋,即便是在战场上,也要想着活着回去,否则,他的女儿也就没了希望。
    这样的心境,他整整煎熬了这么多年。
    “好了,这些事就不说了,说说正事。”祁继仁截住了话头,神情恢复到严肃,“今日我问过你哥,徐家那小子就是拿外室子的事刺激的他,他一气之下就把人给打了。”
    叶朝歌眸子一寒,果然如此!
    “是常兴,他与那外室子交好。”
    祁继仁点点头,“这件事徐家知道了,常兴知道了,怕是要瞒不住了……”
    “还有梁家,也知道了。”叶朝歌迅速接话。
    “哦?”
    “我今日上午来找外祖,原就是为了此事,那外室子野心勃勃,暗中接触兵部尚书之女梁婉彤,我便命人将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梁家,我知道梁家与外祖不合,怕其因此事针对外祖,方才过来,好让外祖有个准备。”
    祁继仁颔首,道:“结果怎么样?”
    “目前还在掌握之中。”
    那梁婉彤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在得知自己喜欢的男子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自是是受不了。
    当然,若是其上位,结果又另定了,不然,在前世她也不会嫁给他!
    “如此,这件事已然不是什么秘密,看来,用不了多久,此事便会曝光。”
    叶朝歌赞同,“此事外祖还需另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
    “让父亲永远依附将军府!”叶朝歌沉声道。
    祁继仁一怔,顿了顿,问她:“那对外室母子呢?”
    “送离上京,永远不得回京!”
    杀不了,那便让他们活着,煎熬的活着。
    这样,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她从来不认为,死,是惩罚,死是解脱,只会便宜了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她是狠,但是,她若不狠,狠得就是他们!
    前世的悲剧,有过一次就够了。
    “我不但要他们永远不得回京,我还要让叶庭之,亲自送他们离开!”
    叶朝歌眼底迸射出强大的恨意。
    任凭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祁继仁,也不免有些心惊。
    “歌儿,你……”
    ……
    从书房出来,田伯和红尘原路悄无声息的带着叶朝歌回了一甯苑。
    送下人,田伯回到将军府,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便脚尖微转,去了书房。
    “将军,怎地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还在想孙少爷的事?”
    祁继仁扭头,“把歌儿送回去了?”
    “是。”
    闻言,他点点头,这才道:“柏儿的事,我倒不担心,左右不过是将徐家那宝贝疙瘩打了一顿,徐家再怎么揪着不放,也不会拿柏儿怎么样,我是在想歌儿……”
    “孙小姐?”
    “是啊,老田,你怎么看这丫头?”
    田伯笑了,“每每属下看到表小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将军。”
    “哦?”祁继仁挑了挑眉。
    “孙小姐与您年轻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惜,孙小姐是个姑娘,若是男儿身,怕是比表少爷更适合接您的衣钵。”
    “这倒是,这丫头不论是性情,还是机敏上,皆胜过柏儿许多,也许是自小吃苦的缘故吧。”祁继仁的话,虽是对田伯说的,但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呢。
    “这倒是,孙小姐自小就要看人脸色生活,这心性自然是不同的。”
    ……
    翌日下午,叶辞柏便从京兆尹府出来了。
    从京兆尹府出来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国公府,而是去了将军府。
    书房门一关,他便忍不住了,“外祖,徐畅说得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他憋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时在京兆尹府他有心想问,也有机会问,但人多口杂,便一直隐忍到了现在。
    此时回到了将军府,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祁继仁看了眼心急火燎地外孙,淡淡道:“是真的你当如何?不是真的你又当如何?”
    “我……”
    叶辞柏被问住了。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心只想得个准确的答案,至于得到确切答案后要如何,他却是半点也不曾想过的。
    沉默了片刻,呐呐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吗?”
    “你说呢。”祁继仁挥挥手,“你且回去想清楚,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回你的院子好好梳洗一番,近几日你便暂且先不要回国公府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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