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意融融,微风拂柳。
    此时的国公府湖心亭中,茶香四溢。
    祁氏亲自烹了茶,分别给了对面一双儿女,目含期待。
    叶辞柏素来糙,不耐这些个,接过来仰头一口就喝了个干净,吧嗒吧嗒嘴,道:“我尝着都一个味啊。”
    祁氏:……
    叶朝歌打趣道:“什么味啊?”
    “自是茶味呗。”
    母女俩对视一眼,随之笑了起来。
    祁氏摁了摁眼角,嗔怪道:“你啊,和你外祖一个样,再好的茶给了你们,也无异于牛嚼牡丹,让你来品,没得白瞎了我的好茶。”
    叶辞柏无所谓的耸耸肩,人各有志,他志不在此道,自是不懂得这个中的门道。
    见他如此,祁氏都懒得说什么了,自己的儿子她这个当娘的最是清楚不过,转而问女儿,“歌儿,你觉得娘这茶如何?”
    叶朝歌执起品了口,回味稍许,道:“茶香高锐而持久,汤泽嫩黄,饮之鲜醇柔和,细细啜之,馥郁若兰,满口生津,好茶!”
    说完,捏起帕子摁了摁唇角,在祁氏期盼的注目下,微微一笑,“若女儿所猜不错,这应是母亲前日同女儿所讲的明前西湖龙井。”
    “你还记得?”祁氏惊喜道。
    叶朝歌微笑颔首,“记得一些的。”
    啪啪——
    叶辞柏竖起大拇指,“妹妹真是聪慧,母亲前日讲过的便记下了,且还运用自如,为兄佩服。”
    “兄长谬赞了,还不一定对呢。”
    “不,你说的很对,这的的确确是明前西湖龙井,歌儿啊,你当真是让娘惊喜得很呐。”
    祁氏满脸笑意,眸底盈满欣慰之光,算下来,自女儿回来至今已有两日余,这两日朝夕相处下来,她逐渐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聪慧过人,但凡是她说过的,或是做过的,只需一遍她便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且由她做来时,竟也是分毫不差。
    虽说女儿能归来她已是别无所求,不求她有多么的优秀,惟愿她一生平安喜乐,但这世间又有哪个当娘的会嫌自己的孩子聪明优秀啊?
    是谁说她的女儿养在山沟里就一定会粗鄙不堪,她的女儿明明聪慧着呢,如果不是自小被拐去了山沟里,恐怕这上京第一才女早该换人了才是。
    如此想着,祁氏面上隐隐流露出自豪骄傲之态。
    面对生母和兄长的赞许,叶朝歌执杯借以掩去到嘴的叹息。
    他们不会想到,为了这些,她曾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和努力,所谓的聪慧,不过是她半宿半宿不睡觉一点点逼出来的。
    不过……
    望着面前母兄的欢喜,叶朝歌觉得,那些被人不屑一顾的努力,在这一刻,是值得的。
    至少,她最在乎的两个人是欢喜的。
    亭中充满了欢笑声,母慈子孝女娴,一时间气氛温馨而和睦美好。
    这时候,叶庭之走了过来。
    “老远就听到你们母子在笑,在说什么让你们笑得这么开怀啊?”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刚回来便来了这里。
    “你回来了。”祁氏起身相迎,带着人坐下,倒了杯茶给他,才道:“在说我们的女儿呢。”
    随后将方才的事,以及这两日她的发现,说与叶庭之听。
    “哦?”
    叶庭之微挑眉,昨日他还听说这个刚回来的女儿大字不识一个,规矩礼仪一概不懂,今日便告诉他聪慧过人?
    想来是那祁氏护短,夸大其词了吧?
    这般想着,叶庭之不甚在意的随口夸了叶朝歌两句,便转了话茬:“方才下人来报,母亲明日便会自普乐寺返程回来,柏儿,正好你在家,明日便由你去接了你祖母回来。”
    叶辞柏皱了皱眉,分毫不给面的拒绝,“儿子明日有事,去不了。”
    当下,叶庭之拉下了脸,拍桌而起,“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跟那些狐朋狗友胡混,为了玩乐,你竟连孝道也不顾了?”
    听着这话,叶朝歌心头陡然一寒,这么一番话不可谓不重,简直就是把兄长往忤逆不孝上面推!
    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叶庭之就已动了毁掉兄长的念头!
    之前她还以为,叶庭之就算后来对待兄长狠心绝情,是受了那外室母子的挑拨,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可如今看来,是她过于高估了。
    “老爷,你说这话就委实严重了,柏儿自小便秉性纯良,洁好自身,他哪里有什么狐朋狗友啊。”
    祁氏也被丈夫的一番话给唬了一跳,这要是传了出去,就算不是真的,最后也会被传成真的。
    届时,儿子的名声还能有个好?!
    “哼,有没有他会跟你说?他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成日里不着家在外面干了什么你会知道?”叶庭之铁了心借机发挥。
    今日传来捷报,那老不死的又立了功,陛下龙心大悦,当朝说出待其班师回朝后大加封赏,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镇国大将军,仅凭镇国两个字,便是朝野上下的独一份,若是再封赏,他就休想再有翻身做主的可能,届时,他又如何给他们母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早年,那老不死的在战场上伤了身子,终身无子,格外看重叶辞柏这个外孙,有心让他继承祁家军,当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祁氏这个女儿,二十年了,他一直不信任他,就想培养了叶辞柏让他顾忌!
    叶辞柏是他的亲生儿子不假,可惜,他骨子里流着祁家人的血,且他自小便与那老不死的亲,对他这个亲父却向来随意为之,既然如此,舍了他又如何,反正他还有一个乖巧懂事的长子!
    一个忤逆不孝之徒,纵你本事再大,也难翻盘!
    心中这般盘算着,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重,如果一开始还是质问,现在则是字字诛心,隐有坐实之意。
    叶朝歌每听一句,心中的寒意便添上一分。
    “父亲!”
    正说得起劲的叶庭之被打断,顿生不满,蹙眉看过去,“做什么?”
    叶朝歌压了压心头翻腾的怒火,微微一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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