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律师可没想到,有这么炙热眼神的康瑛,此时和时江远还保持着单纯意义上的朋友关系,两个人都还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不凡查到什么新的证据了?”刘律师离开后,康瑛赶紧问时江远。
    “他是有新的证据,他说付新琅出事那晚,包总在万红饭店那天晚上看到我。”时江远道。
    “那真的是你吗?”康瑛听到这些,身上的血像被抽干了一样,无力地坐在沙发上问。
    “真实情况就是,那天晚上,我和东北的客户吃饭,东北的客户你知道的,无酒不欢,他们没开饭前就要先喝一大杯白的,酒量惊人。
    那天因为是陪他们,所以我酒也喝多了,结果吃完饭的时候我就喝醉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就在万红饭店了,也不知道怎么到的万红饭店,应该是东北客户又要喝第二场,看我醉了,把我架过去的。
    然后等我走出来时,就不小心撞到了包总,但我也没想到,第二天就传出付新琅在万红饭店喝完酒,掉到河里溺死的事。”时江远道。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呢?”康瑛问道。
    “当时没有说,是因为第一是我真的没想起来,喝迷糊了,第二,后来我想起来时,更不能说了,如果和张不凡说我在那里喝酒,喝醉了,他肯定不相信,直接就把杀人犯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康瑛困惑地道:“还是有哪里感觉不对劲。对了,那天晚上的东北客人还能找得到吗?”
    时江远想了一下说:“那几个东北来的客人,并不是很熟,之前在车上遇到的,他们说想来这里做大米方面的生意,不知不觉就和他们聊开了。
    只是奇怪的是,在万红饭店我醒来时,他们已经走了,直到现在都没和我联系。”
    “怎么感觉他们这么直接消失了,好像来就是为了和你吃一顿饭,把你灌醉似的。”康瑛疑惑道。
    被康瑛一说,时江远也不禁迷糊了,他道:“要不,我打个呼机试试,看他们回不回,问问他们当天晚上的情况。”
    说做就做,时江远马上翻起了通讯录。
    康瑛一看他翻通讯录,就知道这二位应该不是时江远很熟悉的朋友,康瑛心里一阵不妙的感觉。
    果然,时江远打了呼机之后,许久都无人回应。
    “不熟的朋友,有时候看到陌生的号码也不一定回了,要不,我给他们留个言吧,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汉显。”
    时江远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就再打了另外一个人的呼机,留言让他们立即回复,有要事问他们。
    结果,二人还是没回复。
    康瑛心下了然,时江远应该是被人算计了,于是她问道:“那两个东北的客人当天有说要做什么项目吗?和你谈的怎么样?”
    时江远捧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我真记不清楚了,现在做生意都是这样,真真假假,有的资讯你听着不放在心上,发财的机会就溜走了。
    但是有的信息如果放在心上,就像你上回说的新闻能赚钱的事,我那个朋友还真进口了汽车生产线,结果小发了一笔,如果我当时不在意你的信息,这个财就发不了。
    当天的情况就是这样,那两个东北人自己聊着就凑上来,和我说东北和这边粮食差价还挺大的,要把东北那边的大米倒腾来这边卖,我也想这也是个不错的生意嘛,也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一聊之后发现他们最缺的就是铁路货厢的条子,没有条子,他们就搞不定运输。
    而这方面是我擅长的,所以越谈越投机,不知不觉就在一起喝酒了。”
    时江远慢慢说着,康瑛听了也没有责怪他轻信人,如今不是网络信息爆炸的年代,做生意很多信息经常就是这样来的。
    而且应酬也在所难免,康瑛当年一个人从城市底层白手起家,为了谈下生意,喝酒应酬这样的事也时有发生,要不然也不会把胃搞坏了。
    她只是没想到时江远出身已经算很好了,做生意也这么吃苦,不禁心疼地道:
    “以后你别这么拼了,只要咱们的工业区做起来,有实业在手,钱自然就滚滚而来,不必那么辛苦了。”
    时江远正在为轻信那两个东北人的事懊悔,康瑛却没有责怪他一分一毫,相反还心疼起他的身体来。
    时江远那种被骗之后的懊丧情绪立即好转了许多,凝神看向康瑛眼睛里的柔情蜜意,浓得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然而康瑛却没接收到时江远爱慕的眼神,她正低着头,抄下两个东北人的呼机号,问时江远:
    “这两个号码,能让人查查吗?”
    “能,明天我连刘坤的事一并办了。”时江远道,此时他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想要找出那两个东北人来,问问他们当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意带他到万红饭店的,还是纯属无意的巧合。
    “咕咕”,这时,时江远的肚子叫了,他嘿嘿一笑,道:“肚子有点饿了,我去做个宵夜,你也一起吃吧?”
    康瑛点头应允。
    时江远打开冰箱,见冰箱里有康瑛下班顺手买回来的扁食,冷藏格里还有一盒用保鲜盒装起来的大骨浓汤,于是时江远切了点葱花,将浓汤烧开,放入扁食,放入几根面条,在出锅的时候撒上一把葱花。
    浓白的汤水配上翠绿的葱花,若浮若沉的扁食,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时江远将宵夜端到客厅里,康瑛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赞道:“看起来手艺不错的样子。”
    时江远乐呵呵地道:“在下只不过是借花献佛,汤底是你做的大骨浓汤,扁食是你买现成的,我只不过加热了一下罢了。”
    嘴上虽然说得这么谦虚,但是时江远眼神间还是一股掩藏不住得瑟的意味,康瑛看着,怎么觉得他脸上的神情和旺财求夸奖时那么像呢?
    康瑛不禁莞尔,时江远那得瑟的小尾巴在背后摇着,脸上却根本藏不住。
    两个人吃完宵夜,康瑛起身去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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