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铃铛与阿沛做起了朋友。
    阿沛没再发动情感攻势。两人不时地聊聊电影,综艺节目,这类可深可浅的话题。
    如果裴铃铛没有及时回复,阿沛也绝不追问,不给裴铃铛一点儿压力。早起晚睡时的暧昧问候,也已是短游之前的事情了。
    阿沛很有风度,裴铃铛心里轻松,对阿沛的喜欢,居然更多了几分。
    裴父越是不许,裴铃铛越是有些反抗的心。
    一日,裴父带着裴嘉臣与白珍丽出去见人、应酬。
    裴铃铛主动约了阿沛见面。
    阿沛提出去玩密室逃脱。裴铃铛没有反对。
    密室里,阿沛细心照顾着裴铃铛,表现得十分机灵可靠。
    裴铃铛玩得尽兴又很有成就感。她观察力强,逻辑敏捷,像个训练有素的女特务,解出了不少关键拼图。
    两人合力破局。连工作人员都为他们的默契咂舌,直问以前玩没玩过。
    两人摇头,相视而笑。工作人员执起相机,拍了叁张纪念合影。
    裴铃铛挑了会儿,捡不出最好的一张,用作冲洗打印。阿沛立即全部买下。
    那晚上,裴铃铛回家,阿沛被朋友叫去了夜店。
    那人开了个卡座,也邀了裴嘉臣。
    裴嘉臣开始不打算去的。只是看到阿沛在,又想去看看他的状态。
    “铃铛她很厉害,说不定今夜阿沛会大醉、胡闹一番。”裴嘉臣暗自思量着,快速地在手机上回复了,“会到”,心情不错得迈上了辆网约车。
    裴嘉臣想看好戏的心,落了空。
    阿沛十分镇定,简直比之前追裴铃铛时,还要轻松自然。
    “你和我妹妹,近来怎样?”裴嘉臣放下手里的酒杯,主动问道。
    “发展良好。”
    阿沛笑,给裴嘉臣看他的手机图册。
    今天下午拍的密室纪念图,一共叁张。每一张,裴铃铛都笑得开心。
    还有几张图,大概是阿沛偷拍的,裴铃铛的侧影,背影。
    裴嘉臣右滑,匆匆看过几张,阿沛立刻把手机夺了回来。
    “什么路线?soulmate?”裴嘉臣问道。
    阿沛听了,倒是灵机一动。他肯定道:“她现在还不想交男朋友。做她的soulmate,陪她咯。”
    “这不是叫备胎吗?”裴嘉臣皱了皱眉心。
    阿沛拿胳膊擂了一下裴嘉臣,道:“别这样说。她很好的。很真诚、单纯的女孩。非常善良。”阿沛还记得那滴泪。
    裴嘉臣懒得看阿沛的神情。两人是肩并肩,交头接耳地讲话。只因dj有名,迪友疯狂,音浪声太大。
    “她说不定也在和别人接触。你要不要下去跳一跳?”裴嘉臣提议道。
    阿沛有些发愣,追问道:“她在和谁接触?”
    他的心发着寒,几乎停跳。掩饰般地,急急地往喉里送了一口酒。
    “和我啊。”裴嘉臣道。
    阿沛喷了口酒。他用纸巾擦过嘴,轻快地求饶道:“阿臣,还是你会玩。”
    阿沛根本不信裴嘉臣的话,只觉得他在说笑。
    这世上,似乎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裴铃铛与阿沛出去玩的事情,被裴父知道了。
    那叁张合影,裴铃铛礼貌性地收下了一张。回家后,夹进了上学期的教科书里。
    她确实拿出相片,翻看过几次,重温着在密室里的几次大胜。
    这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时露了马脚。
    裴父动了大火气,要裴铃铛把事情处理好。
    裴铃铛不得已,回到房间后,对阿沛说了些诀别的话。
    阿沛简直是一头雾水。他从始至终,都不清楚,裴父觉得他太聪灵,会牵着裴铃铛走,是不许他们发展感情的。
    联系不上裴铃铛,又不愿立即向裴嘉臣求救,阿沛找了唐香。
    唐香回应阿沛时,要躲着母亲。她给裴铃铛取了个代号,叫做bella。
    阿沛问了句,“这是她的英文名字吗?”
    “不是你先叫的吗?”唐香放弃了打字,发了条语音。
    “那条是阿臣发的。”
    今日,唐香穿梭在莫斯科富丽堂皇的各大教堂间,见识了很多时间与金钱堆砌而来的异域厚重。
    回到酒店,略有些疲劳的她,心觉事情古怪。
    不愿细想、多想,唐香干脆起了脾气,一股脑地交代道:“bella家里不允许她和你接触。她肯定要听家里的话。”
    阿沛年幼的、一腔热血的心,难以承受住这份打击。
    他求裴嘉臣安排,与裴铃铛当面一见。
    裴嘉臣拒绝。阿沛走投无路,裴嘉臣答应,可以讲个电话。
    裴嘉臣事先问了裴铃铛的想法。
    “他果然会帮阿沛讲话。”裴铃铛心脏收紧,暗自想到。
    不愿令裴嘉臣认定,阿沛受了玩弄,裴铃铛应了个,“好。”
    裴嘉臣打给阿沛,把手机递给了裴铃铛。
    阿沛话说得真心。
    裴铃铛听时,已入了诀别的情绪,放下手机后,立即崩溃。
    裴嘉臣在书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上楼。
    他不是很愿意撞到,或是听到,裴铃铛与阿沛的交集。哪怕,这或许是最后一场。
    裴嘉臣直接进了裴铃铛的房间。她不在,手机也不在。洗漱间的门,自裴铃铛的卧室,无法拉开。
    他退出去,回了自己的卧室。他的手机正于床头柜之上。
    裴嘉臣查了查通话时长,也仅是半个小时而已。
    “你在做什么?”裴嘉臣拉开洗漱间的门,对着裴铃铛问道。
    裴铃铛穿着睡衣,坐在浴缸里,把手机举在眼前。她的头发半湿着,脸上的妆掉了一半。
    “玩手机。”裴铃铛道。
    裴嘉臣细细打量,发现她几乎是无法冷静般地,在不停地刷着手机。
    “铃铛,看着我,你站得起来吗?”
    裴铃铛摇头,对裴嘉臣承认道:“走不动了。”
    她怀念流泪的感受。只是眼睛干涩,发热,流不出来眼泪。裴铃铛此刻无法冷静,必须找到一件事情做,发癫般地,把视线重新聚回了手机上。
    “焦虑症躯干化。”裴嘉臣心道。
    这些日子,他在电脑上,读了许多关于精神类疾病的文献资料,医人医己。
    裴铃铛病得重,裴嘉臣下定决心,退出洗漱间,关好门,拉开了行李箱。
    他找出一片seroquel,用分药铲片熟练得碾碎,送进了一杯水里。
    “喝水。”
    裴铃铛立马喝下,略过了水里的渣滓感。
    她渴慕、期盼着,这世上有一万件不需要主观意识,就可将她丰富、填满的事。这时无论是一杯水,还是一杯毒,她都愿意听令饮下,哪里还会在乎这杯水的滋味与口感呢?
    裴嘉臣调开了温水,按死了浴缸上的水阀。
    他坐在地上,看着裴铃铛问道:“怎么了?他把你甩了?”
    温水蔓延,裴铃铛落泪,开口承认道:“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了。”
    裴嘉臣心里清楚,裴铃铛并没有多喜欢阿沛,只是习惯了他的陪伴。
    阿沛的诀别,不过是死了只任她呼来喝去,随叫随到的舔狗。
    那么他裴嘉臣呢?在她心里,大致也不过如此。
    “怎么会什么都没了呢?”裴嘉臣一笑,悠悠闲闲地道:“像你这么真诚、单纯、善良的漂亮女孩儿,一定会有很多追求者的。”
    裴铃铛万分难受。她知道,她与真诚、单纯、善良,相距甚远。
    裴铃铛求饶道:“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要离开我呢?”
    裴嘉臣不说话,裴铃铛心焦,诉着苦,“妈妈、阿沛,还有你……我什么都没了。”
    裴铃铛的心在祈求。她十分想听到,裴嘉臣说一句安慰话。
    “决定权,总是在你手里的。”
    裴嘉臣说完,收走了裴铃铛的手机。
    他不愿意,她糊里糊涂得理解为,他在鼓励她,主动追回阿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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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嘉臣:在分药了。从第4更时,她不去看医生,我就在读精神类疾病的研究性论文(researchpaper)。虽然没什么实际用途,只是缓解着自我的焦虑与控制欲。
    哪怕她心里说了无数次,“请你看着我。”
    面对面,是我先说的,“铃铛,看着我,你……?”
    400珠,谢谢大家!以上是男主方面的一些坦诚/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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