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停着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出租车的窗户上全都贴的车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出租车司机把玩着手中的钥匙,无聊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听到车载电台滴滴两声轻响,司机猛地坐起身来,向车窗外不停的张望,找到了林语堂的身影,直到林语堂转进了街口,才继续传递信息。
    感受到腰间传来轻微的震动声,巷子口小卖铺的胖老板停下了手中正在数钱的动作,对正在打扫货架的老板娘说道:“媳妇儿,牡丹烟快完了,拿两条出来。”
    老板娘嗯了一声,扔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转身进了里屋。
    里面是一间卧室,窗口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简易灶台,老板娘锁死了通往外间的门,拉过灶台,,蹲下身来,顺手拿起一块木板,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出口。
    地下室灯火通明,而且十分宽敞。中间摆着几台电脑,其中的画面正是林语堂家四周无死角的实时监控。两个高个年轻男子聚精会神地盯着监控画面,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画面上是两个红点,一个固定不动,另一个不断移动,而且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镜男子头也不抬,只是低声说道:“二号目标回家,还有五分钟就到,”
    老板娘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地下室。正好铺子里没有顾客,老板娘将烟递给胖子老板,低声说道:“2号目标回家,四周无可疑人员,5分钟左右到。”
    “通知老鼠撤离,注意不要暴露!”胖老板嘴里叼着一支烟,趴在柜台上写写算算。看到有客人进门,老板娘露出一张标志性的笑脸,低声应了一声。
    一家很平常的平房里,一个面向普通,身材瘦小的男子正蹲在院墙内。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知道这是安全的信号,保证院门口近距离内并没有行人。廋小男子迅速起身后退几步,两步助跑,攀上墙头,眨眼间便跳了下去。
    这里全是老式的平房,一年前,林语堂的爷爷带着林语堂在这里买了一套院子,一直住到现在。
    走过了四个街口,与许多邻居打了几声招呼,林语堂觉得谁都像坏人,他都已经快有些神经错乱了。
    走到自己家的巷子口,正好碰到小卖铺的胖老板提了几个纸箱子出来。
    “堂伢子,咋这么早放学哩?”胖子老板笑着问道,憨厚的笑脸,长得像肉山似的身材……
    感觉这胖子笑的好像有些假?
    林语堂稍微眯了眯眼,抬手擦汗,做了一个伪装的动作,极快的扫了胖子一眼,胖子的位置、动作、表情、眼神等等细节,就好像是用照相机拍了下来一样,定格在林语堂的脑海中。
    嗯?
    怎么感到这胖子有一丝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公交车站穿短袖的年轻人给自己的感觉……
    是什么……林语堂苦苦思索……
    对,审视。这胖子把当雏鸟,正在暗中给自己做心理测写。难道这胖子也是监视自己的人员?记得爷爷和自己刚刚搬到这里不久,胖子的小卖部就开张了,平时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老头还经常到这里买东西!
    自己是不是成了惊弓之鸟?怎么这一路上走来碰到的人,就没有感觉到一个像正常的。
    林语堂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抽噎着应了一声,继续向家走去。
    胖子露出一副愕然的表情,看着林语堂转身离去,直到背影越来越远。
    标准的四合院,院落很大,中间是一条水磨石铺就的走道,两侧种着一些形色各异的花草。但因为长时间没有浇水,许多已经枯黄,落叶以及灰尘落满了整个院落。林语堂恍然如梦,在铁门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搬到这里住了还没有一年,老头又失踪了。
    林语堂禁不住鼻子一酸。自己无父无母,与爷爷相依为命,虽然颠沛流离,但也温馨快乐。
    但马上,所有的所有都将被毁灭,无论是平静的生活,还是自己的一生。恶魔也罢,罪犯也罢,甚至是这整个世界,通通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只知道,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护自己的人。
    昨晚……只是一个梦么?
    他不确定,只是确定一点,不能相信任何人!
    林语堂捏紧双拳,身体微微的颤抖。他不愿意成为别人钓鱼的鱼饵,也不愿意成为傀儡任人摆布,他的命运谁都掌握不了,只有他自己。
    …………
    林语堂抱着骨灰盒,准备起身,但他的眼光瞬间被前面一个浅浅的印记吸引。
    是一个脚印!痕迹虽然很浅,但是很清晰,明显就是刚刚留下的。
    脚印比自己的略小,推测应该是身高在1米7左右的男性。抓地力较强,前半端印记较重,后半端较轻,推测当时应该是在猫着腰。
    这不是普通人!
    林语堂不动声色地站起身,顺着脚印的痕迹走进客厅。
    客厅的地面很光滑,没有发现明显的痕迹,看来对方离开之前应该处理过。
    林语堂继续抱着骨灰盒,坐在沙发里,沉思一会后,又好像感觉不合适,抱着骨灰盒就来到了卧室。把骨灰盒放在床头,林语堂又开始沉默,好像还是不满意,又抱着骨灰盒出来……
    林语堂不断地走动,暗暗的观察。家里好像依旧像早上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但林语堂很肯定,对方绝对不会白跑一趟,很有可能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应该就如爷爷说的一样,现在家里也被人装了监控器和窃听器
    林语堂转了一圈,还真让他发现了当中的猫腻。
    他没有找到监控器,也不敢用心的去找,但窃听器却让他发现了两个。一个装在书桌上的订书机里,另一个装在吉他的旋钮上。
    将房间内的所有房间都转了个遍,林语堂抱着骨灰盒,走进院子里的厨房。
    还好,厨房里没有发现监控和窃听器,林语堂怀疑,可能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很少走进厨房的原因。
    林语堂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厨房里安装有一个保险柜。这是爷爷让他知道为数不多的秘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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