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个试累得跟打仗似的,终于完了!”林语堂哀叹一声,放下书包,把自己扔到沙发里,柔软的长发向两边散开,露出整张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同被扣了一张面具,更像是发生了车祸之后的死尸,被殡仪馆的遗容师化过妆一样。
    林语堂是在两年前得的这种怪病,脸上和四肢的皮肤逐渐角质化,不知道跑了多少医院,没有一个医生能够说出具体的原因,只推测可能是一种疣,也就是平时所说的猴子。
    四肢还稍好一些,就像是戴了橡胶手套一样,不影响正常生活。但脸上有些严重,几乎90%以上的面积已经僵硬浮肿,笑一笑这样很简单的事情,在林语堂看来却是困难无比。
    翻出遥控板,打开电视,里面播放的是前几天刚下载的盗版《谍影重重》。
    爷爷对林语堂管的很严。自从高三开始,便不让林语堂再看电视了。偶尔偷看了几次,被爷爷发现后,林语堂被打了个半死。
    但这一次不知道老头哪根神经错乱了,发现自己下载谍战片后,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动手,只是劝诫自己,等试考完了再看,不然太影响学习。
    就是吗!有事咱好好说,又不是不听。自己都快十八了,还动不动对自己玩暴力,严重鄙视加抗议。
    爷爷是在考试前一天走的,虽然这几天不在,但林语堂硬是忍着没有开电视,一直到今天。
    林语堂静静的看着片头剪辑,他看影片,从来都没有快进的习惯,因为他觉得太影响观赏感。
    看了几分钟之后,林语堂越来越觉得奇怪。自己偷偷下载完之后,刚好被老头发现,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看过这部影片,但为什么电影中的画面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当失忆的伯恩被人从大海中救出来之后,伯恩站在甲板上,遥望着远处的海面,开始怀疑人生,一阵轻柔舒缓的配乐响起,林语堂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
    本来还想坐起来把电视关了,但林语堂觉得自己连撑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电视画面暂停在波恩站在甲板上的那一刻,音乐还在继续,迷迷糊糊当中,林语堂感觉到爷爷坐在了自己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老头回来了?林语堂的感觉很奇怪,自己好像睡着了,但又感觉到意识有些清醒。
    一个眉发稍稍有些花白的老人,坐在林语堂的正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老人呵呵一笑。
    林语堂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回忆,又好像是在看电影。
    “我要走了!你会很快知道我出了意外的消息,但是放心,那只是假像!”老人平静地说道。
    “现在在你身边,潜伏着很多非常危险的人物。可能会有好多你只是在电影当中见过的东西会被用在你的身上,比如窃听器、追踪器。如果你察觉到身边有异常的时候,就证明你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下。千万不要妄想着去发现对方,因为那样会让你的境地变得更加危险。”
    “他们的目标其实是我,我如果继续在你的身边,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危险。只有我彻底消失在,才会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也是你唯一可以逃胶的机会。”
    老人继续说道:“所以要小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像我以前离开你的时候一样。”
    老人顿了顿,好像在思考什么:“我已经做了安排。当你相信这并不是一个梦的时候,我会联系你,注意和你坐同桌的那个女孩子,我可能会通过她和你联系!”
    …………
    老人说着一些林语堂听不懂的话:“有些话你可能听不懂,但也不需要懂。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只有我不出现在你的身边,再不和你联系,你才有可能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你身上寄托着太多太多人的希望,这个希望,就是让你平安、快乐!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和异常的动作!”老人站起身来,在林语堂的眼前轻轻地摆了摆手,“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林语堂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沉,爷爷的手势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直接将自己吞没……
    “叮铃铃……”刺耳的闹铃不停的响,林语堂睁开惺忪的双眼,天已经大亮,电视机闪着蓝色的屏保画面,自己躺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么奇怪的梦,难道因为看了谍战剧的关系?林语堂心中暗自嘀咕。
    随着林语堂渐渐长大,他慢慢的发现了爷爷和普通人之间的不同之处。
    从自己有记忆开始,爷爷动不动的就带着自己搬家,转学。
    每到一个新地方,把自己安顿好之后,爷爷就会消失很长很长的时间。林语堂长这么大,可以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被左邻右舍带大的。十多年,爷爷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还不足一半。
    这也造就了林语堂要比同龄人要更加自立,更加成熟。
    这两天是不是用脑过多了,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林语堂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走进了厕所。
    换衣服、上厕所、洗漱,最多用了十分钟,林语堂就完成了从起床到出门的过程。头上戴着棒球帽,脸上蒙着一副大口罩。这是林语堂的经典扮相。有时候甚至在上课林语堂也是这么一副打扮,老师和同学早已经见怪不怪,也很乐意不用直接面对林语堂那张让人惊悚的脸。
    虽然考完了试,但学校并没有放假,今天依然要正常到校。林语堂上了两节自习课,和往常一样,和同学嬉笑打闹,再逗逗旁边的方明珠。
    下了自习课,林语堂被方明珠追着打出了教室,方明珠见追不上他,只得咬牙切齿的回到了座位。林语堂站在走廊里躲了一会儿,上课铃响后,他准备回到教室,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班主任李老师正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向自己走来。
    怎么回事,方明珠报警了?调戏调戏女同桌也算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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