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贵妃轻咳两声,由身旁的侍女扶着起身,胸腔直传到口腔,有一股腥甜气味蔓延让她难受的紧,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容姑娘既然看上了我这朝阳殿,那我搬走便是,只是可否宽限几日,待我病好再搬,行吗?”
    “不行!”容梨想都没想狠心拒绝道,在她眼里,后宫女人皆有心机,万一这是桐贵妃的缓兵之计,自己很有可能就不能住上这间宫殿,也就不能天天去看望表哥了。
    “容姑娘……咳咳……”桐贵妃刚想开口就是一阵咳嗽,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难看,就算是长得可人,也给不了人半分好感。
    容梨拿出帕子掩住口鼻,“病秧子,你必须给我走,你这样的人留在皇帝哥哥身边,岂不是晦气吗?万一把风寒传染给了皇帝哥哥,你可担当的起这份责任?”
    桐贵妃哪料到会那么严重,难不成生病还要请示皇上,这丫头果真刁蛮,她又咳了两声,接过宫女呈上的参茶,喝了好几口才算是平息,脸色也不是那么难看了。
    “三日,就三日行吗?容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给我三日的时间养病,你也看到了,我的身子虚,这搬东西到处都是灰尘,又是劳累活,我经不起这样折腾的。”桐贵妃陪着笑说道。
    容梨瞥了她一眼,微微动容,可是她突然想到奶娘跟自己说过,后宫中的女人说话都不能信,她们在笑的时候,有时候心里是在算计别的事情,所以千万不能上当。
    她嘟起粉唇,冷哼一声,“皇帝哥哥说了,我可以任意挑选一间寝宫,我就是看上了你这里,难道你敢这样推辞不让我住下?”
    “不不不,我不是推辞。”桐贵妃想摆手都显得无力得紧。
    容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气得从楠木椅子上挑起来,“你就是推辞,什么三天之期,其实就是你的缓兵之计。这么好的寝宫你真舍得那么容易搬走?别说这寝宫离皇帝哥哥那么近了!”
    “……”被她这么诋毁,桐贵妃有苦难言,只能颤抖着摆手,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继续道:“你定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配得上皇帝哥哥吗?就算有一天让你被皇帝哥哥宠幸了,凭你这么娇弱的身子又岂能怀上龙裔?”
    她越说越离谱,说到了桐贵妃的伤心处,她不禁潸然泪下,挣扎着起身想为自己辩驳两句。
    容梨一把将她推回美人榻中,“你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这么轻轻一推……”
    桐贵妃一阵眩晕,就这么晕了过去,身边的宫女大惊,连忙上前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容梨吓了一跳,不会这么一推把她弄得一命呜呼了吧?她又推了她一把,“你少装蒜了,起来啊。”
    “你不要太过分了,娘娘身体本来就弱,哪能经得起你这样推搡,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去找太医。”宫女哭得好伤心,又很生气,她提起裙摆跑了出去,先去了太医院。
    不消片刻,太医院的人赶来了,岑薇也来了,她正好在逛御花园,看到桐贵妃的侍女跑的那么急,索性就拉来问一问怎么回事,听闻容梨将桐贵妃推晕了过去,她赶紧过来看看情况。
    “容梨,你还不退下,妨碍太医诊治桐贵妃,这笔账本宫一定算在你的头上。”岑薇喝道。
    这丫头骄纵惯了,总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这会倒是知道害怕了,但是却一点悔意都没有,气得岑薇动了怒。
    容梨可以欺负桐贵妃是因为她好欺负,但是面对皇后岑薇,她不好说话太过,毕竟这后宫是人家皇后的,她只好忍气吞声。
    太医急急忙忙地替桐贵妃号脉,又询问了之间服用的药物,随后放了心,他拱了拱手道:“皇后娘娘,桐贵妃只是气血逆流不畅才会导致昏迷,微臣扎上两针让气血恢复便好,只是贵妃娘娘身体弱,可不能再生气了啊。”
    “本宫知道了,你施诊吧。”她摆摆手,不忍地看了床上那人一眼,生了副柔弱的性子,免不了被欺负,像她就绝不会,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容梨还站在窗边,岑薇不悦,“还不出来?”
    她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跟了出去。
    岑薇坐到了主位之上,长袖一挥尽显母仪天下的风范,“容梨,你身为扶风王的女儿,跟后宫的嫔妃起争执,你可知罪?”
    “容梨并不觉得自己有罪,是皇帝哥哥说过,我可以任意挑选寝宫的,那我看中了朝阳殿,自然是要让桐贵妃搬出去的,这样有罪吗?”她一脸我有皇上撑腰我不怕的得意。
    岑薇美眸微眯,“谁让你跟本宫说话如此无礼?难道扶风王府的礼教如此之差,竟让你把脸丢到宫里来了?”
    “你……”容梨气结,她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还顺便骂了她们整个王府。
    “我什么我,叫我皇后娘娘,就算你是功臣之女又如何,只要到了后宫,就得听本宫的。”
    她福了福身,从牙缝中蹦出几字,“是,皇后娘娘。”
    “说,为何桐贵妃要求宽限三日你都不肯,还咄咄逼人硬是让她搬走?她是贵妃,位分仅次于本宫,你以下犯上,还不跪下!”岑薇一拍桌子,容梨立刻跪下。
    她余光扫了眼那个通风报信的宫女,狠意丛生。
    “回皇后娘娘,容梨暂且不是后宫之人,我是皇帝哥哥的表妹,跟嫂嫂比起来,哪有位份高低?你这般训斥,我不服!”她虽然跪着,但小脸还是有几分倨傲。
    正在这时一声唱诺传来:“皇上驾到。”
    皇帝哥哥来了!容梨的双眸一亮,挑衅地看了一眼岑薇,然后起身,挽住进来的雷力安,撒娇道:“皇帝哥哥,你总算来了。”
    “怎么了?又闯祸了?”雷力安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触碰,转而坐到了岑薇的身边,乍一看,夫唱妇随的姿态很养眼。
    容梨只好站着,连礼都没行,直接指着岑薇道:“皇后娘娘在教训容梨,容梨不服。”
    “怎么个不服法,说来听听。”雷力安皱眉,很反感身边的女人被人这样指着,他暗中看了眼脸色不好的岑薇,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容梨是来找寝宫的,看中了朝阳殿就来跟桐贵妃要,可谁知她不愿意,容梨就不小心轻轻碰了她一下,结果她晕了过去,皇后娘娘知道了,非说容梨以下犯上。”
    她一口气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把自己任性的部分全部抹杀,脸上还带着无辜。
    雷力安来的路上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可眼前这人是自己舅舅的女儿,也是自己的表妹,尤其扶风王才立下功劳,就算她再怎么任性,他也不好真的处置。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了,这点小事就别让皇后动气了。”他说话间看向岑薇,只需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转过头去不再看。
    岑薇行事沉稳,顾全大局,她懂他的顾虑,自然不会为了意气之争而坏了皇帝的好事。
    容梨见状一喜,“那皇帝哥哥,我就住在这,好不好?”
    “好。”雷力安应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藏着不耐烦,“来人,桐贵妃生病期间移驾仙居殿养病,太医院各种珍稀药材随意取便可,定要养好贵妃的身体,还有,再赏锦缎布帛两批,玉如意一对。”
    “是,皇上。”
    雷力安走的时候望了内殿一眼,桐贵妃刚好醒来,眸色黯然,他顿了顿拂袖离开。
    容梨一脸得意地望着岑薇,仿佛在炫耀皇帝的纵容。
    岑薇面无表情,她何曾在乎过这些,可心却不是那么想的。
    “皇后娘娘,皇帝哥哥都已经答应了,这一下,我可以住在这朝阳殿了吧?”容梨扬着得意的双眸,趾高气扬的说道。
    岑薇似笑非笑,赢得一时又如何?
    转过身,清眸对上桐贵妃刚醒来的泪眼,就算桐贵妃知道皇上对自己爱理不理,也未曾受过何等恩宠,可住着的宫殿说给人就给人的做法,还是让桐贵妃心里怪委屈的。
    其中原由,岑薇兰心慧质,自是明白,轻启朱唇,“桐贵妃,今夜好生歇息,明日再挑个顺眼的寝殿。”
    闻言,桐贵妃除了应声,还能如何?
    然,容梨被岑薇直接无视,加上这么一句,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上生生浮现几抹怨气,折去几分美感,多了一些可怖。
    容梨未知,甩了一句,“那我住在哪里?”
    “来人!送琼花公主去行宫歇息。”
    “是,娘娘。”青芽应命,吩咐着周边一位宫女领着容梨离开,谁知容梨忿忿不平,觉得岑薇就是故意跟自己作对。
    明明这朝阳殿,雷力安已经赐给自己,偏偏要等到明天。
    “她不是醒来了吗?为什么不让她搬走!”容梨毫不客气的指着床上的桐贵妃,冷目睨着她。
    “本宫做事还要请教琼花公主吗?”岑薇冷冷的应了一声,声虽不高,但话里的威严却镇得在场的宫女太监都不敢说话。
    岑薇是从刀风血雨中浸过的人,一旦生气,自是容梨一个闺房女子承受不住的,只能咬咬牙,冷眸狠狠刮剐了一眼床上的桐贵妃,拂手离开。
    “皇后娘娘何必为了臣妾……”桐贵妃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话说到一半,又咳了起来,脸上竟露出一丝败坏气息,可见身子确实不比以前。
    岑薇拧眉,不悦的问道:“太医呢?”
    “咳咳……只是小风寒而已,不必,”桐贵妃刚要解释,岑薇直接‘啪’的一声,重掌打在案桌上,冷眸扫过在场的宫女。
    “都是怎么做事的!堂堂的贵妃病成这样,居然连个太医都不知道请吗?”
    这话一出,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部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惶恐不安,生怕岑薇怪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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