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龙这才拱手道:“回皇上,赤炎将军依旧逍遥在外,是以臣并不认为此时是咱们能高兴的时候。赤炎将军存世一天,魏吴国便又卷土重来的可能。此战虽然取胜,但魏吴国不是一容易臣服的主儿,说不定会联合他国攻击,皇上还应早作准备。……”
    威楚国二公子凌风御看了李成龙一眼,脸上浮起一抹赞赏。而威楚国皇帝却不以为然的道:“国与国之间,不是以礼相待便是以战相攻打,所以你又何必太过担心。咱们既然这此能赢得魏吴国的偷袭,下次自然也能胜得了他们的攻伐。哈哈,只要有李成龙将军在,我威楚国军队天下无敌。”
    “皇上廖赞,臣惶恐。”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句自谦之句。对于李成龙来说,这确实他心情最真实的写照。即便是趁对方将领不在岗时发动攻击,李成龙也并不认为他们能够取得如此胜利。
    李成龙再度不着痕迹的四望下去,仍旧未曾发现假‘李四儿’真岑薇的影踪。非战争的主导者在这儿居功喝酒作乐,身为战争主导者的岑薇又在哪里呢?
    岑薇当然不会委屈自己,只见她左手一个苹果右手一根腊肠吃的正欢,完全不顾及被捆坐在一旁两位俘虏咕咕叫的肚子。
    已在此地待命许久的李兴禹笑道:“皇上,臣三天前到此地时还在怀疑皇上是请臣来赏这塞外风光呐,没有想到皇上原来是派臣来会故友的。”
    “李兴禹,朕知道你和赤炎将军是好友,所以既然有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朕怎么会吝啬呐。不过,你这两个朋友可身负重罪,他们竟然想杀朕。李兴禹,这事儿朕就全全交给你了。”
    岑薇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打一耙,赤炎将军微微摇头闭口不言,身为皇帝舅舅的副主帅想要争辩些什么却被突然飞来的苹果核堵住了嘴。
    对于李兴禹来说,他主上的心思从来不用猜。但凡对汉唐有利,那么他的主子就定然会欢喜。瞥了一眼被活擒的二人,李兴禹道:“两位臣子妄图弑杀我国君主,以下犯上,按罪当诛。不过汉唐皇帝慈悲为怀,只有二位降服于汉唐,性命必然无忧。如果不从的话……”
    一把宝剑就这样架在了副帅的脖子上,那刺骨的凉意让他忍不住腰膝发软、两股战战,嘴唇哆哆嗦嗦的道:“臣……臣愿意臣服汉唐国皇帝。臣愿意……鞍……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岑薇笑了笑,示意身边的人为其松绑,赐以美酒佳肴。副帅二话不说抓起一个鸡腿儿就猛啃了起来,这辈子他将动物的肉吃遍了,却发觉没有一种动物的肉能比得过眼前的鸡腿儿。
    宝剑换了方向,直指赤炎将军的咽喉。李兴禹对着昔天的故友,略显凉薄的道:“生或者死,你选吧。”
    赤炎将军动也不曾动,神情也无任何改变。
    “赤炎将军,论综合实力你不亚于李成龙。可对方已建功立业举世闻名,而你却无人知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请将军以未来无限大的功名为重。何况副帅已经归降,将军你即使不归降也会负有连带责任。”
    “笑话!他非我的兄弟姐妹,我又未曾主导或者参与他的投降,何须负有所谓的连带责任?要杀则杀,无需多言。”功未成业未建又如何,如今的赤炎将军闭目只求一死。
    李兴禹回望了岑薇一眼,岑薇示意容后再审。李兴禹点头赞同,开口道:“赤炎将军,你我曾是旧友,我给你思考的时间。来人,将赤炎将军押回地牢,好生招待。”
    士兵刚欲扶赤炎将军起身,他却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夺剑自刎。李兴禹惊出了两滴眼泪,岑薇大喊一声:“不……”
    赤炎将军面上带笑,呼吸却越来越紧凑。岑薇快速来到他身边为他点穴止血,大声吼道:“小月子,我要他活命,朕要他活命。”
    隐在一旁的岳池汗飞快现身,用金针仙药为其止血续命。一阵忙活后,咕咕出血的伤口终于变成了渗血,岳池汗擦去额头上的汗,虚声道:“无大碍了,但还需随身看护。”
    士兵将赤炎将军及副帅送回各自的房间,岑薇将最后一截腊肠送入肚中,低声道:“两位怎么看,赤炎将军有投降的可能吗?”
    “如果他心智当真坚定的话,想必就不会有今天自杀之一幕,臣认为此人可以劝服。”岳池汗淡淡笑道,随即转身问向身旁的李兴禹,“不知李大人怎么看?”
    李兴禹仿佛没有听见岳池汗的问话,冷冷的对着岑薇道:“皇上当真要逼死赤炎将军不成?刚刚只要有一步差错,赤炎将军就会命归黄泉。到时候,即使皇上再怜士,再后悔,也不过是枉然。”
    “岳池汗不是说了吗,赤炎将军之所以这样做,正是因为他怕自己动摇……”
    “强扭的瓜尚且不甜,强自降服的人又怎肯为你效力?皇上,你手下的人还说吗,为何非要降服赤炎将军?”怒气冲脑的李兴禹,上前一步,满语指责。
    自赤炎将军选择自刎后,岑薇就察觉到李兴禹心有所怒。原本以为是对赤炎将军所作所为不赞同,没想到这怒气竟然是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生。岑薇敛起笑容,垂下眼眸道:“过程虽然惊险,但还好赤炎将军无碍,李兴禹你又何必如此动肝火?”
    “赤炎将军是死是活,皇上当真在意吗?”李兴禹冷笑一声,随即慨然道:“自古皆然,高高在上的天子只需说‘朕好人才’,所有的能人志士有德之人就皆要匍匐前来为你肝脑涂地?我现在怀疑了,你配吗?那些人完全可以自己闯出一片天,为何要在你手下讨活?”
    岑薇心下了然,指尖微动,悠然的道:“士为知己者死,朕想有问题的不是朕,而是先生。先生把一个人的所长全部当成了换未来和位置的工具,可朕却并不把自己手下的人全部视作工具。”
    “如果我一无所长,你会注意我吗?”李兴禹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慨然道:“承认吧,你结识这些人,完全是因为这些人对你有利。什么知己者、悦己者,那完全是狗屁。”
    岑薇看着咄咄逼人的李兴禹,脸上绷起一层冷霜,沉声道:“如果你一无所长,朕绝对不会注意你。”
    李兴禹冷哼一声,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之心为心,为天下浑其心。”情势转换,岑薇开始步步紧逼,“因为朕是皇上,朕的所作所为不是出于一个人的意愿,而是这个位置的需要。天生万民而设君主,一旦坐到这个位置上,君主就必须摒弃他个人的意愿。”
    李兴禹的色渐变恍惚,却依旧未发一言。
    岑薇的攻击因为李兴禹的沉默而更加激烈,满腔的怒意使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朕和六王爷、岳池汗等人亲近,确实是从欣赏他们的才华开始,但朕却从未曾心存利用之意。他们对于朕来说,是知己,是为同一个目标而不断前进努力的伙伴。李兴禹,你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皇上……”
    “给朕听着,李兴禹。”岑薇的声音如同从幽闭的地狱中挤出来般,“朕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将来会怎么做。只要朕的大业未成,你就不能有丝毫动作,否则别怪朕无情。现在,朕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尽你所能的说服赤炎将军……”
    李兴禹的激愤完全是因为赤炎将军求死而激起,等脑袋清醒过来,早已心有悔意。而岑薇这番真诚的话更让他明白自己那一丝丝想法之谬误,是以跪拜道:“臣领命,定当竭力为君行事。”
    此后,李兴禹成了赤炎将军的常客。一天席间,李兴禹道:“做官不易,唯一的希望就是跟对人。人生如朝露,转瞬就干涸,不留下些痕迹,谁又会心甘?”
    “李兴禹,是哥们儿的话就请只吃饭。如果你铁心要为岑薇做说客的话,我的头你随时可以拿去。”
    李兴禹忍不住蹙起双眉,痛心疾首的道:“你何以自苦至此!你明明清楚以你的条件只有在岑薇手下才能有所大作为,建功立业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
    “我是有主人的人,在主人抛弃我之前,我决计不会抛弃主人。李兴禹,你不也是在归国无路之后才投诚岑薇的吗?我如今还未走向绝境,而且出师就必须要有归去,所以,我不能。”
    李兴禹不再说什么,二人继续喝酒聊过去。席毕,李兴禹来到岑薇面前道:“属下无能,有辱皇上的厚望。”
    “哦,看来赤炎将军还是不同意?”
    李兴禹负手而立,点头应道:“赤炎将军是英雄自然识英雄,不过宁肯主子负他,他也不肯负主人。”
    岑薇眼里划过一抹精光,似乎对赤炎将军的欣赏更多了几分。她微微沉吟了半晌,方笑道:“既然赤炎将军执意如此,朕就成全他们吧。不过,还请与他们约法三章,不能让他们在魏吴国皇帝面前提起汉唐半句。”
    李兴禹微微一愣,随即高声道:“臣遵旨,我皇英明。”
    时令已至晚秋,朝堂上的气氛却火热异常。一方面是新皇帝为出师不利而大动肝火,一方面是新皇帝的舅舅因为新皇的斥责而汗流浃背。相反,赤炎将军却一脸平常,仿佛事不关己般。
    “赤炎将军,你打了败仗归来,怎么还能这般轻松?”气不过的魏吴国皇帝出口说道,发现壬擎棋微微摇了摇头,他急忙咳嗽几声后转移话题道:“朕登基以来初次出师便大败而归,当然失败的因素是多方面,朕也有责任。不过为了不留下笑柄,咱们还是该做些补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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