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薇随即哈哈笑了笑道:“能够拱手而治,朕也很高兴。不过打破一个东西容易,建立一个东西就相对困难许多。不知左丞相张廷玉你可以具体的计划和安排?”
    “这种事急不得,很多时候就足以水到渠成的。”张廷玉虽然有计划和安排,但是那是不能透露给当今皇帝的计划和安排,否则处于危险境地的人就是他张廷玉了。
    这个时候岳池汗插话进来道:“无欲以静是对的,但是不能像左丞相所说的那样无为而治。须知天下大乱之后若想取得大治,最开始必须要划出条理来引到百姓,而不能采取无为的态度。无为只能在事情上了正轨后方可才有的态度,而不是现在。”
    岳池汗的话立即引起了张廷玉和张居正的不满,他们以为这是岳池汗对他们政治的否定,是以二人都不客气的发出一声冷哼。群臣们也在底下窃窃私语,霎时间整个朝堂上又充满了嗡嗡蚊子乱舞的声音。
    “划出条理来治理百姓,说的倒好听,我看你是想要拿鞭子驱赶百姓吧。若依你的话来治理天下,那么不就是想要陷害咱们的皇上进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吗?”有些时间没有发话的张居正终于忍不住了,从百官中走了出来。
    岳池汗听到有人反驳自己,而且语言虽然犀利却并无道理,不觉笑着望去,但见说话的人时候张居正,是以淡淡的说道:“我并无驱使人民之意,您的话严重了。”
    “严重了?我看还没有说到份儿上。大家都知道咱们汉唐可是在当今天子的带领下才取得了对战东狄的胜利,天下都知我皇英武绝伦,你怎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把皇上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张居正仰头说道,黑色的八字胡微微上翘,有些喜感。
    岑薇依旧一副笑嘻嘻的面孔,随即有些沾沾自喜的道:“没有想到朕在张居正心中的地位竟然这般高,当真让朕有些感动。不过张居正,有话好好说,不要夹枪带棒嘛。”
    前半句话让张居正还有些微微自得,只是后半句却让他有些下不来台,是以走到岳池汗面前,忽然失笑道:“满朝文武都是阳刚男儿,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不知性别的糊涂东西,竟然敢站立在这朝廷之上?”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哈哈大笑。毕竟在谈论军国大事之间突然插进来这样一句话,当真让人心生快感。
    岳池汗却并不动怒,反而笑道:“张居正大人你刚刚说我把皇上至于了不仁不义的境地,不知此话何解还请阁下细细为我讲明。”
    张居正冷哼一声,鼻孔朝天,没有理他。
    岑薇眼光流转,继续笑道:“各位都是朝廷要员,一个个心怀国家大事,朕真是心感欣慰。各位只要忠君爱国,有话尽可说明白,即使当中有惹朕生气的地方,朕也不会动怒。”
    “臣之所以说‘不明性别’人所说的话是置皇帝于不仁不义之地,是因为他的话无异于让皇上你乾纲独断成为秦始皇那样人人喊骂喊打的独夫。”张居正立马扣下了一顶天大的帽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岳池汗就地压死。
    “皇上,张居正说的很多。国家要靠很多人努力,万万不可放在一个人手里。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想要慑服臣下,奴役百姓,最终会走上暴力统治的不归之路,然后全国骚动王将不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打虎亲兄弟,张居正和张廷玉虽然算不上亲兄弟,不过该联手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不会含糊的。
    岳池汗忍不住挑了挑眉,随即说道:“二位说的话没有错,毕竟百姓为水,当权者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过正是因为百姓是水,所以不能允许其胡乱行事,否则就会有水灾。为官之人只要观察水势和目的地,细心引导自然会水到渠成。”
    “说的玄乎,你怎么一个引导法?”张居正问道,拿眼睛斜睨了岳池汗一眼。
    岑薇却点头道:“不错,前车之鉴已经证明人民如水,是堵不得的,否则就会破堤而出,湮没一切。但是人民是水,又不能放任不管,否则就会水祸横行,民不聊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者自应顺应水势,加以引导才能真正的教化万民,如此一来天下方可大治。”
    张廷玉皱了皱眉头,随即站出来说道:“皇上,三思啊。人民好静,万不可乱动。而且这个岳池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不识时务只会虚言其论,如果采用轻则会伤民,重则会败乱国家。”
    岳池汗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张廷玉抢了先,他继续说道:“治理国家,理应用静。那些妄图通过某些手段治理国家的人,不都陷入了惨败的境地吗?当初的王莽推行什么新政,结果把西汉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皇上,轻则失根,躁则失君呐。”
    “左丞相,此言差矣。要知道世易时移,不同的时代就需要有不同的治理方法。如果按照一种治理方法就能够行得通的话,那么也不至于改朝换代如此多次了。正是因为一种治理方法走到了极限,才会有新的方法横空出世进行教化。”
    张廷玉闻言一时语塞,最终哼唧出了一句:“你这是罔顾祖宗家法,你这是大逆不道。”
    “不,我这并不是大逆不道,而是每一个时代的人民都有所不同。正适合因为人民不同,我们治理他的方法才会有所差异。比如咱们这个时代的人民,读书人比较多,是以思想就比较复杂,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实现思想的统一,否则国家就会陷入无序的状态。”
    “你这个人刚刚说的那四条可没有与读书人相关的,难道你这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吗?”张居正也急忙出来喊反对,这个时候必须紧紧守住自己的阵脚,万万不能乱。
    岳池汗笑了笑,随即道:“我的四条里面有一个关于官吏的任用,就和读书人相关。我想让皇上进行吏制改革,良材而用,让所有的位置上占据的都是有能耐的人。而且这样做有利于民心稳定,毕竟能者各具其位,百姓们也就不会乱言了。若每个官吏都不能服众,又如何教化百姓?”
    张居正顿时哑口无言了,他后脑勺有点儿发烧,似乎对方的话像是再说他一般。
    护国公咳嗽了一声,上前说道:“太宰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能者居其位,这是一个最服人的方法。而且只要每个位置上都是能者,国家这个大型机器才能正常运转。”
    护国公这一句话可如同千斤重石投入水中般激起了无数波浪,许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准备改弦更张。毕竟手握重兵的护国公都喊小太监为太宰了,他们这些人又能反对了什么。
    “护国公,你这话似乎说的不对吧。按理说虽然你带兵打仗人在外边,也应该读过不少圣贤书。三皇五帝的事儿,应该看过不少,难道不知道应当无为而治吗?”张廷玉一看形势不好,立马发声。心中却不由得后悔,早知道当天就不把兵权交到岑薇手里了,如今鸡飞蛋打,自己说话的分量可轻了不少。
    又是一声不紧不慢的咳嗽,护国公对着张廷玉笑道:“左丞相,三皇五帝之事毕竟属于上古,有些遥远。但是咱们的国家却实实在在的在眼前,试一试不就知道那个有效果了吗?”
    张居正闻言马上刻薄的揶揄道:“一个是二十多年不上朝的老病人,一个是站错位置身份不明的人,你们两个人可都是朝堂新手,怎敢在这儿大放厥词呐?”
    护国公嗅出了张居正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不过他却沉声说道:“难道一个下惯蛋的老母鸡下出来的才叫鸡蛋,新鸡下出来的蛋就是鹅蛋了吗?”
    张居正正欲出口反驳,突然有人疾步走入朝堂,用蹩脚的汉唐话十分不满的说道:“汉唐的皇帝,你就是这样对待我魏吴国的使臣的吗?我可是魏吴国的使臣,而且是带着宝物前来祝贺你获得东狄的,你就这样对待我?”
    岑薇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值得玩味的表情,随即道:“大理寺安大人,这个人该是你负责的吧。朕怎么没有听说魏吴国有派人来?”
    大理寺卿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出,头都不敢抬的跪拜道:“皇上,这件事情臣已经上报给了左丞相。左丞相说对方不懂礼仪,需要让他安静一下,是以才会……”
    “左丞相可有此事?”岑薇没等大理寺卿说完就笑着问向了张廷玉,只是她脸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寒而栗。
    张廷玉也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邪乎了,你说这个人被晾了七天了,什么时候发飙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张廷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陪笑道:“是有这么一会儿事儿,属下是见此人举动粗鲁,怕冲撞了皇上是以才会将其先行拦下,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左丞相是为朕好,朕怎么会轻易生你的气呐。是朕不好,什么都不会才让左丞相你这么费心思。您老年纪也大了,让你如此操劳,朕真的是于心不忍。朕现在已经比较懂事了,以后这样的事情,朕会自己注意的。”岑薇说的客气,不过夺权的手却丝毫没有犹豫。
    群臣闻言,面色皆是一变。而张廷玉还想为自己争些什么,不过岑薇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岑薇笑着对使者道:“你是魏吴国的使者,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汉唐的皇帝,我是魏吴国的使臣李兴禹。我们魏吴国最近出现了一个祥瑞,大家可以看一下,这就是麒麟。我们魏吴国的皇帝说这样的祥瑞要大家一起分享,何况汉唐刚刚战胜东狄,理应拥有此等代表着祥瑞意义的宝物。”魏吴国的使者李兴禹一字一顿道,大概他是过于强调了字正腔圆,是以话语才显得那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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