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我们是南夷和东狄两地之间的商贩。原本我们也晓得东狄和汉唐在作战,我们南夷人不应该在此处通行。只是前些天子我老妈得病死了,老人家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落叶归根。所以小哥,你可否行行好,通融一下?”说话的人是胡艳儿,此时的她一副南夷人的打扮,眉眼之间都是憔悴之色。
    站岗的小哥看了看这个人,又看了看那略显简陋的棺材,随即道:“打开棺材,我要开棺验尸。”士兵想自己这么做已经算是通融了,要知道平天里可是蚂蚁都不允许过去一个。只是看着这小妞可怜,看见她就想起了自家的老婆,是以才想放她一马。
    军师闻言,立马急了,他十分伤心的道:“军爷,按照我们南夷的风俗,这入了棺材的人呢,是不宜再打开的。如果再打开就是漏气儿,来世就不能投胎给一个好人家。”
    “你开还是不开,开的话,你就能过去。不开的话,对不起,我就不能放行。”人是一种有同情心的动物,但是每一个人的同情心都是在不伤害她自己的情况下才存在的。
    胡艳儿见状,急忙对着自己的手下道:“叔叔伯伯,请你们帮忙开一下棺材吧。我想我老娘也会明白情非得已,苍天也不会怨恨我们的。军爷,因为从东狄国都到这儿也赶了好些天子的路,天气又有点儿热,是以我怕味道会很冲……”
    胡艳儿的话没有说完,士兵就捏着鼻子走开了。一边走一边挥舞着衣袖道:“哎呀,这还是落叶归根呐,我看都快成白骨归乡了。好吧,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的正事儿。”
    正当胡艳儿他们想要离去的时候,东方泽宇从军营内走了出来。看了胡艳儿他们一眼,随即问向士兵道:“怎么回事儿,不是命令所有人等一概不准通行吗?”
    “这位军爷,不是这位小军爷的错,实在是有些逼不得已。我们是南夷人,是来东狄做生意的。谁料到刚来东狄没多久,这里就和汉唐的人打了起来。我们自然没有生意可做,和偏偏这个时候我家母亲也因病亡故了,而母亲唯一的愿望就是落叶归根,所以我们才会一路走了过来。”胡艳儿声情并茂的道,让那个小军爷又听得差点儿落下眼泪来。
    东方泽宇看了胡艳儿一眼,随即又瞟了瞟他身后的几位大汉,笑道:“姑娘,你家的人也太奇特了吧。阴盛阳衰没有到这个地步吧,只有你一个女儿,结果有这么多儿子吗,而且是年纪相似的儿子?”
    “军爷你真会开玩笑,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我娘的儿子。他们只是下人,是我们从南夷带过来的。只有这个,这个人是我的爹爹。”胡艳儿将军师拉到自己身前,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军师也不是笨蛋,随即傻乎乎的笑道:“军爷,我家那口子真是不给力,偏偏这个时候添乱。不过人家也跟了我一辈子,那么辛辛苦苦的操持着整个家,该干的事儿我也得做不是。”
    东方泽宇用怀疑的眼神扫过那几个下人,甚至用手略微试探了对方一下,随即道:“这些下人,是从哪儿找的?你确定这些下人是你的下人吗?”
    “我知道军爷怀疑什么,其实不瞒你说,这些下人曾经都是在南夷做过士兵的。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想要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自保而已。毕竟这个时候若没有十几二十个会武功受过训练的人在身边,咱也不好拿着财白出门不是?”胡艳儿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这样一个程咬金来,是以小心谨慎的应对着。
    还真是丝毫差错都没有,不过正是这丝毫差错都没有,才让东方泽宇觉得怀疑。他走到胡艳儿面前,随即低声道:“做生意?不知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可否告知一二?”
    “我们做的生意很杂,基本上能赚钱的都会做。曾经贩卖过马匹,东狄人养的马在南夷可是吃香的很。不过我们这次前来是做珠宝生意的,毕竟这利润最大。只是不凑巧,遭遇这场战事,是以珠宝一个都没有卖出。如果小哥不嫌弃的话,还请你收下。”胡艳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大堆珠宝放到了东方泽宇手里。
    东方泽宇掂量了手中的珠宝一下,随即用南夷话说道:“这位商人,我是一个将军,所以这珠宝我不能要。我可不想因为这几个珠宝,而让我们的皇帝砍掉我的脑袋。”东方泽宇说的时候偏偏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如此言行不一却让人没有丝毫别扭之感。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再接过来了。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各位也有些辛苦,而我也只是想安全通过,让我家母亲叶落归根而已。”胡艳儿也用南夷话答道,心里却越发的谨慎。这个人不好对付,当真是不好对付。看来自家队伍遭遇败仗,丝毫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东方泽宇本来想发现对方的破绽,只是对方看似还真是一点儿缺点都没有。难道对方真的是南夷人,真的是准备将病故的母亲送回故乡?东方泽宇转身问向守门的小将:“棺材打开看了没,有没有异常?”
    “已经看了,没有任何反常,不过死人有些腐败的味道罢了。”士兵急忙答道,这个东方泽宇可不是一个善茬,坚决不能在他面前犯任何错。
    东方泽宇还是有些狐疑,正准备上前再开棺看上一看。结果正当此时,从军营里跑出来一个小将,他气喘吁吁的道“泽宇公子,泽宇公子,大事不好了。那个元帅,护国公他晕倒了。”
    听闻此言,东方泽宇哪还有心思盘问这些人,急匆匆的奔回营帐内。结果掀开营帐却发现自家老爹活的好好的坐在棋盘一旁,随即明白自己应该是上当了。东方泽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总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似乎,似乎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错事。
    望着东方泽宇远去的背影,胡艳儿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笑容,转而又十分急切的对着守关的士兵道:“小爷,你看我们这……”
    “走走走,赶紧走,你们总是会惹事儿。”
    人家都这么说了,胡艳儿他们岂能不遵从。是以一个个加快步伐,飞快的通过了这所谓的铜墙铁壁。临走之前,胡艳儿再一次望了自己古国一眼,随即瞟了瞟这所谓的铜墙铁壁,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
    岑薇,此时你没有把我置于死地,那么以后你就绝对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你欠我的,我绝对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岑薇,你要好好的活着,在我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之前。
    东狄战役结束,护国公和李世终两位大将已经班师回朝。如今留在东狄的只有岑薇,六王爷,东方泽宇以及岑薇自己带领的那一万人马。
    最近岑薇当真是忙的找不到北了,深刻体会到建立一个府台不是什么小事情。要选择合适的人前来这里主持,要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要查看东狄当地人民的情况,当真是如同在头发丝儿上雕琢宫殿,丝毫错不的。
    今天,岑薇又从早忙到黑,若不是东方泽宇前来送饭,估计她这顿晚餐就再一次忽略过去了。东方泽宇将晚饭放到一旁,帮着岑薇整理着相关信件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皇上,我还怀疑来着,我根本没有见过皇上为何那个人会用我呐。”
    “你不知道朕是皇上,可朕却早已清楚你是护国公的儿子了。话说你有如此显赫的身世,还这般低调也当真难得。”岑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按压了几下胃部,随即拿起勺子搅动了一下碗中的粥。
    东方泽宇倒也没有为人臣子的拘束,十分放得开的道:“既然你是皇上,自然知道护国公这二十年如同虚设一般。父亲也是一个倔脾气的人,因为自己苦心的谏言不被先帝所用被逼无奈施行了宫谏,结果就是被先帝下令三年不准上朝。”
    “结果你家父亲非常牛气,把这三年自动延长为了将近二十年。说实话朕并不欣赏你父亲这种做法,看不惯就据理力争呗,为难自己终究有点儿明哲保身的味道。”岑薇也毫不客气的说道,反正两个人初次见面是以朋友身份相见的,此刻她也倒乐意将朋友关系保持下去。
    东方泽宇迟疑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实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父亲手中好像有一道密旨,说是如果先帝有道就辅佐他,如果无道就请保身以待来者。”
    岑薇闻言,眼里射出一道亮光。捧起碗便咕咕的狂吃了起来,没有几分钟,一碗粥就已下肚。岑薇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道:“虽然朕不能想朕的曾爷爷一样心有长策,但朕也会一点点建功立业。东方泽宇,你们在南边儿一直没有看到胡艳儿等人吗,朕还以为她会去南夷。”
    “胡艳儿?那些人不是被六王爷逮住了?怎么又回去南夷?”东方泽宇十分不解的道,毕竟前些天子自家父亲曾经收到岑薇的飞鸽传书,说胡艳儿等人已经被六王爷生擒了。
    正在伸懒腰的岑薇闻言,身子立马僵住了,差点儿闪了腰。她有些狐疑的道:“被六王爷逮住?没有啊,六王爷是曾遇到了胡艳儿那一帮人,只是胡艳儿在士兵的拼死包围下突围了,所以我才会飞鸽传书给护国公。”
    “可是当天我们接到的飞鸽传信为:‘护国公:朕已破东狄,漏网之鱼胡艳儿等欲往西戎被六王爷截击获,请君留心’字为两行,俊秀的楷体。”东方泽宇回忆这字条的内容,慢慢的说道。
    岑薇也拧起了眉头,她翻阅着书信,结果在最下面翻出一张纸道:“你看,朕当时原本想要草书写来着,又怕引起误会,才临时改的楷书。朕写的可是‘护国公:朕已破东狄,漏网之鱼胡艳儿等欲往西戎被六王爷截击不获,请君留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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