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雷力安伸手想要抱扶岑薇,被她甩开,自己撑着虚弱的身体向宾馆大堂挪去。雷力安二话不说,由不得岑薇反抗,将她打横抱起,迈开大步向宾馆大堂走去。
    岑薇想要挣扎,无奈身体虚弱已极,根本无力挣扎,只能将头靠在雷力安结实健壮的胸前,任由他将自己抱进大堂,放在大堂的沙发上半躺下休息。
    雷力安在前台办理住宿手续,前台服务员要求提供二人的身份证,雷力安返身来到岑薇面前蹲下,伸出大手抚抚岑薇的前额,岑薇将头偏开,对他温柔的目光不予理会。
    雷力安轻叹一口气,柔声道:“岑儿,办理住宿手续需要你的身份证,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岑薇虚弱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一脸的倔强,“我自己去办就好,不必劳烦雷总。”说着,就要向前台晃去。
    她挣扎着,将雷力安的手甩开,自己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倔强地想要自己去前台办理住宿手续。
    雷力安怒了,眼眸收紧,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下颌处一鼓一鼓的,他大步上前,一把抢过岑薇随身背的包,背过身去挡住岑薇的扑抓,从包中翻出岑薇的身份证,然后在岑薇的怒视中,将岑薇重新按回到沙发上,迅速站起身,大踏步地走向前台。
    岑薇怒了,他怎么总是这么强横、这么不讲理!在他眼中,她就那么不堪、不值得尊重么?他竟然翻她的包,将她的自尊置于何地!
    她大张着嘴,如同一条失了水的鱼,拼命地吸收着空气中的氧气,好令自己迅速恢复力气。在感觉稍稍缓解一些后,她凭着一股子韧劲和心中的一口怒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前台。
    刚刚来到前台,正好听到雷力安对前台小姐说道:“要一个标间。”
    “不,要两个!”岑薇大口喘着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心中怒火腾腾,“雷力安!你不要太过分了!”
    雷力安回过身来,望着岑薇,看到她脸白如纸、唇灰如墨,心疼的感觉在全身细细地漫延开来,却楞是硬下心肠来对她不予理会,回过头继续办理手续。
    岑薇气喘如牛,心跳如擂鼓,心脏似乎要从嘴里蹦出来,胸口疼痛如锤敲,钝钝地痛着,缺氧的极度不适令她痛苦难当。她硬撑着,想要从雷力安手中夺回自己的身份证,却被他一支手臂一圈,就被圈进了他的怀抱里,大手在她头上一按,强硬地将她的头按压在自己的肩头,语气温柔,声音却是不容置疑,“岑儿,再耐心等会儿,手续马上就会办好,一会儿就可以躺下休息了。”
    “服务员,麻烦你再给我开一个房间。”岑薇向前台小姐请求道。
    她被按着无力动弹,头歪靠在雷力安的肩头,身子倔强地向外硬撑着,形成一个很别扭的姿势。
    前台小姐为难地看着雷力安,雷力安淡淡地道:“不用了,我夫人跟我闹了点儿小矛盾,在使小性儿,你就开一间标间即可。”
    “雷力安!”岑薇听到他的话,大喘着气,气急败坏地吼起来,“呼呼,谁是你夫人!呼呼,谁要跟你一间屋住!呼呼,快放开我!”
    雷力安侧过头来,爱怜地在她发顶一吻,唇角挑起邪肆的笑,“唔,看来岑儿的精神恢复了,竟然可以生龙活虎的跟我拌嘴了。”
    “你!”岑薇被雷力安的无赖言行刺激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恢复力气。
    “先生,您的房卡、身份证等,请收好。您的房间在206。”前台小姐礼貌地将东西从柜台里递向雷力安。
    岑薇见状,想要抢回自己的身份证,伸手就去抓,却被雷力安先她一步接到手中,而后将她打横抱起,就向电梯走去。
    岑薇想要挣脱,却感觉胸口越来越痛,终是无力再挣扎,只好任由雷力安将她抱进房间,轻轻地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岑薇虚弱地躺在床上,闭上眼不理他,任由他为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看着她。
    雷力安前倾着身子,一只温热地大手抚上岑薇的额头,岑薇侧过身去,将背对着雷力安。雷力安苦笑一下,柔声道:“岑儿,你还要恼我到什么时候?”
    他俯下身子,将她从背后抱住,额头抵在她的后脑勺处,低低地叹息,“岑儿,我要怎样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要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我那时嫉妒地疯了,看到你穿着柯梦龙的衣服,就那样衣冠不整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如同被扎了千根万根利箭,痛得要抓狂。再看到你和流拥吻在一起,那时我嫉妒得发了狂。我被嫉妒所控制,变成了一个恶魔,所以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来。原谅我,求你,岑儿,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打我、骂我也好,只是不要这样冷漠地对我。岑儿,岑儿,岑儿……”
    他声音中的哀求令人心头发颤,他低沉温柔的述说令人沉醉,他一声声充满深情的低唤令人心软。
    岑薇紧咬着下唇,僵硬地绷紧自己的身体,抗拒着自己内心深处想要依靠过去的引力,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不要心软,不要被迷惑,这也许是他的苦情戏。”
    这种僵持没过多久,最先背叛她的心的却是她自己的身体,他跟着躺在了床上,一支手臂穿过她的颈窝,让她枕在了他强有力的手臂上,另一支手臂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收紧,令她的后背紧贴在他健壮温暖的胸膛上,让她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她的身体在这舒适的拥抱中,渐渐松软下来,紧接着疲倦紧随而至,在他温热气息的环绕下,渐渐沉入香甜的睡乡。
    当岑薇醒来时,屋内黑寂寂的,身后早已没了雷力安的怀抱,她的高原反应也轻微了许多。她翻过身来,四处望望,从卫生间的门缝中透出微弱的光亮,隐隐约约中看到窗框处斜倚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窗外微弱的光亮给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圈,将他的身影衬得更加寂寥、更加落寞。
    雷力安低垂着眼睑,看着手中的一个杯子,让它在手中转着,似乎在专心地研究着杯中之物,却又似乎象是什么都没看,就那么意兴阑栅地晃着杯子,而后将杯子举到唇边,抿下一口杯中之物,杯中之物的苦涩在舌尖一点点的漫延开来,顺着喉管,进入胃里,最后那苦涩的感觉扩散到全身,最终在心里汇成一汪苦海。
    岑薇呆呆地望着雷力安的侧影,如同剪纸般的侧影,曲线跌宕起伏,极尽完美,微拢的眉峰泄露着主人深深的忧郁。
    岑薇轻咬着下唇,用劲全身力气才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翻个身,将脸面向墙壁,垂目看着肘下的被子发着呆。
    雷力安听到岑薇翻身,敏感地感觉到她已醒来,收起自己的心思,轻步来到岑薇床前,在床沿坐下,柔声唤道:“岑儿?”
    岑薇沉默不语,将眼闭上假寐,她的心情极其复杂,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既然不知该如何面对,那就学之前一旦遇上难解之事时,将自己化装成鸵鸟,将头埋起,全当这事情不存在。
    雷力安听到岑薇频率略有些零乱的呼吸,知她其实已醒,只是在装睡,心中难过,轻叹一口气,伸手将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塞回被子中,为她掖好被角,坐在那里幽幽地望着她发着呆。
    她还是不愿理会自己,还在恨着自己,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第一次有了慌张、有了迷茫,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的事情仅仅是如果她永远都不再理自己,自己又该如何继续以后的生活?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也不会发生的事,可是在她面前,这一切正在真真实实地发生着,这就爱人的感觉?这就是心有牵挂的后果?他不懂,不懂为何会这样?爱情不是甜蜜的吗?不是幸福的吗?为何他品尝到的爱情如同这酒般苦涩不堪?他不解,不解一向目高于顶,对女人呼之既来、挥之既去,从不将女人放到眼里,对女人鄙夷不屑的他,如今却在为她而神伤?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前世与她纠葛不清,寄宿在自己体内的灵魂强加给他的感觉吗?不,不是的,自从幻境中清醒后,体内的灵魂似乎已与他的灵魂溶为一体,此刻他的一切感受都来源于他本身,不再象以前,总觉得那是别人强加给他的感觉。
    看着岑薇的侧脸,看到她微颤的眼睫,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僵硬,他轻叹一口气,“岑儿?”仍不见岑薇回答,“岑儿,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才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很傻,是不是?之前的我,不懂珍惜你,那么无情地伤害你,我要怎样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岑儿,你告诉我,好吗?岑儿,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那样对你。岑儿……”
    岑薇听着他幽幽的话语,再也装睡不下去,闭着眼,淡淡地道:“你可以帮我做件事吗?”
    雷力安听到岑薇终于开口肯跟他说话,心中大喜,有了激动,唇边含了笑爽快地说:“好,你说!”
    雷力安回过头来,望着岑薇因愤怒,在黑暗中闪着光亮的眼眸,忍住心痛,沉声道:“我们又不是不曾在一起住过,我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你身体不适,我需要照顾你。”
    “谢谢雷总好意,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不需要您的照顾,也不敢当!”岑薇讥讽道,“刚刚雷总还说要为我做事,却连这么点儿小事都不肯做,我很怀疑雷总的诚意!”
    雷力安冷冷地看着岑薇充满嘲讽的脸,心痛得拧转着,胸口的闷气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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