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院外就响起了脚步声,那沉稳熟悉的声音,显然就是木子。
    瑾俞几乎是瞬间蹦哒起来,把手里缝了一点的里衣往竹篓里一扔,飞快的往外面跑去。
    “这孩子,这是怎么啦?”
    瑾昌明一心在和瑾俞说话,那脚步声还真是没有听见,这会儿见瑾俞这么失态,还有点莫名其妙。
    “爹!木子回来了!”
    瑾俞欢快的回了父亲一句,摸黑跑到了院门口。
    “是木子回来了啊!你带着火把去……”
    根本就没有人理瑾昌明的话,无奈感叹一声女儿大了,聪明的坐着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情,不去打扰两个年轻人。
    这边瑾俞已经看见了外面高出院门半截的身影,既熟悉又亲切。
    “木子!”
    好多话要说,很多话想要倾诉,最后都化为一声低低的呼唤。
    “嗯!我回来了。”
    朦胧的月光下,瑾俞可以看见他笑出来的大白牙。
    激动万分的打开竹篱笆门,高大的身影就在那里,空气里都浮动着熟悉的气息。
    瑾俞上前走了一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钻入鼻子里。
    “你受伤了?”说话都在颤抖,心里害怕的要死。
    木子今天晚上的反常,没有第一时间自己跳进院子里,还要等着自己来开门,难道是伤势严重?
    “刚刚去后山带了只野猪回来,血是野猪身上的。只是把衣服弄破了。”木子淡定的把地上的野猪拎起来给瑾俞看。
    “你个傻子!好好的回来就是,为什么还要去身上啊!”
    瑾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一股火窜了起来,敢情他早就回来了,没有进家门,反而去了山上。
    “顺路就去了一趟。瑾娘,我肚子饿了。”木子可怜兮兮的道。
    “你还知道饿啊!早点回来一起吃饭不更好吗?”
    “下次我就不去山上了,争取早点回来。”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
    再大的火气,都消融在那服软的话语里,瑾俞转身回了厨房去给他准备吃的去。
    看着那瘦弱的身影走在前面,木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希望这黑灯瞎火的瑾俞不会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爹,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赶紧坐下歇会儿吧!这辛苦跑了那么远的路,怎么还上山呢!”瑾昌明心疼的道。
    “就是顺路的事,几天没有上山了,陷阱里的猎物都死了,这头是刚刚掉下去的。”
    “就是这样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没事!这一路都很顺利,不累。”
    木子熟门熟路的把处理猎物的大缸搬出来,那头鲜血淋漓的野猪扔了进去。
    “坐下吧!瑾娘给你弄点热乎的吃食。”
    “好。”
    木子解了包裹,洗了手去厨房,瑾俞已经在和面了,锅里的肉汤在翻滚,肉香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
    几天没有正经吃东西的木子,肚子非常老实又给力的唱起了空城计。
    “大锅里有热水,你洗好应该就可以吃了。”
    低头和面的女孩,纤细的手熟练的揉搓,摔打,那面条在她手里仿佛活了似得。
    柔和的侧脸,温柔的话语,让木子急躁的心瞬间得到了安抚。
    娇小的身影就在眼前,不盈一握,就像他随时都可以把人纳进怀里,永远长在一起了一样。
    吞了口口水,有点口干舌燥,生怕有了第一步后就再也控制不了蜂涌的情愫。
    “好。”
    哑着声音应了一句,错过那让他意乱情迷的人儿,径自去打水。
    木子从自己身后走过,有那么一会儿,瑾俞感受到他想要做什么,那种火热的视线盯着后背的感觉非常强烈。
    但是木子只是擦肩而过。
    瑾俞扭头看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的视线,火辣辣的,饱含深情……和涌动的火焰。
    受不了那一眼的对视,脸上不由自主的发烫,瑾俞欲盖弥彰的低头揉面。
    “不是已经抹油做拉面吗?”
    “哦!”
    瑾俞发现已经扯了两道的面条,又被自己揉在一起了,立马手忙脚乱的又重新开始揉面。
    “哈哈!别慌,我还要洗很久。”
    木子轻笑着,看着瑾俞小女儿态的娇羞,心里像火烧一样,拎着水桶出了厨房。
    “木子!”
    瑾俞懊恼无比,自己心理二十七八的高龄了,居然还被一个小青年撩的面红耳赤,实在是丢脸。
    “怎么了?这是……”
    厨房外瑾昌明已经收起编制的竹筐,刚刚进来准备帮忙烧水一会儿处理野猪,被瑾俞那一声狮吼给吓了一跳。
    “没事!我……我就是看他身上的衣服破了一个大口,就叫叫他。”
    瑾俞尴尬的解释着,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衣服破了就破了,人没事就好。”
    瑾昌明在灶前坐下,非常开明的劝着瑾俞,生怕女儿这真性情把木子吓到了。
    “嗯!”
    瑾俞本来就是胡乱用的借口,现在父亲这么说,她自然不会继续再坚持。
    煮了一大陶盆的拉面,油头足,瑾俞下的配料也足,就等木子出来吃就行。
    可今天的木子很奇怪,洗了澡回房间穿衣服,磨磨蹭蹭很久都没有出来。
    “木子!出来吃面了!别一会儿糊了,不好吃。”
    瑾俞叫了一句,其实想去看看他是不是有受伤,但又不好意思去看。
    “嗯!我一会儿就来。”
    隐忍的声音,虽然掩饰的很好,但瑾俞还是听出来了。
    “木子,你身上有伤口,是吗?”
    “没有啊!我刚刚穿衣服的时候扯都头发了。”
    “骗人!”
    扯到头发那样的一点疼痛,怎么能让他这硬汉声音都变了。
    瑾俞粗鲁地一把推开了木子房间的竹门,黑乎乎的一片,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在遮掩什么,居然连油灯都没有点。
    空气里有淡淡的草药味,瑾俞即使看不见木子的身上什么情况,也能猜到他是受伤了。
    “你怎么进来了?我这衣服还没有穿好,爹还在外面呢!”
    木子连忙拉拢好衣襟,遮住胸口的一道伤。
    “你等着。”
    瑾俞才不管这些,蹭蹭蹭的跑回饭桌前,拿了油灯回来。
    屋里木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衣衫不整,被瑾俞拿着油灯照了一下,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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