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终必有始,好好的妻子就这样撒手人寰,连云福父亲的心境也平和了下来,追根究源就查到了夏花母亲这里。
    连云福父亲不是夏清弟那样的懦弱,一番打砸后,要是没有人来劝夏花母亲就要死在他手下了。
    至此连云福父亲浑浑噩噩的过着,为了寄托对妻子的愧疚之情,被人诱惑着进了镇上的赌庄,一个好男人就此沦落,最后死在逼债的人手里,当时连云福才十岁,找了村长立下字据他有能力后一定还。
    十几年过去了,知道这件事的都闭口不谈,人们也不知道连云福到底知不知道父母的死因,只知道他变得孤僻不与人交往,小小年纪就开始上山打猎糊口。
    “我干脆打断你的腿好了,留着你也一个劲往别人家去。”
    想到连云福冷冷的眼神夏花母亲心惊胆战,虽说她还敢埋汰人,但也只是指桑骂槐。
    夏花咬着牙不吭声,想着要打就打,她已经绝望透了,能打死最好。
    夏花母亲也是下了狠手,与其说是对女儿的不听话训斥,倒不如说是对未知的那些事恐慌,一条条扭曲的肿痕浮现在夏花脸上,有几处还沁出血丝来。
    “这这这……这是干嘛呢?秀容你这泼妇,既然还有脸打我女儿!”
    夏清弟满脸通红,手上还拎着一个酒葫芦,醉醺醺的从巷口回来,听见家里的动静,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进家门。
    看见夏花浑身狼狈的站在那里,妻子挥着笤帚打人,在外面别人取笑的气一下找到了出口,手上的酒葫芦甩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打中妻子本来就於肿未消的脸上。
    “哎哟!”夏花母亲手上的笤帚立马掉在地上抱着脸哀嚎一声,委屈的对丈夫道:“当家的,打不得啊!”
    “生不出儿子来,生了两个赔钱货,还了不得了,是不是?好!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我打得还是打不得!”
    比起伏低做小的女儿,这好歹是自己的种,生不出儿子的妻子就是外人,夏清弟平常老实巴交不怎么说话,这会儿喝了酒就像是长了胆似得,英雄着呢,大有满肚子的怨气往妻子身上发的意思。
    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刚刚在骂骂咧咧的夏花母亲只剩下求饶的份了。
    “当家的,别打,别打了,会打死人的……”
    “我打死你个不下蛋的鸡!老子辛辛苦苦养活你们,临了一个摔盆的都没有,有什么用!”
    夏花别看她在女儿面前蛮横,但是因为只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是叫细妹一个就是夏花,没有儿子被村里人笑话自然不说,就是老实巴交的丈夫夏清第都嫌弃,见天的拎着酒壶去村尾打酒喝,酒壮熊人胆,喝醉后就回来耍酒疯打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了,还不敢躲,要不然会被打的更狠。
    “我错了!我错了,当家的,求你别打了……”
    “别打了!”
    还在暴打妻子的夏清弟停了手,醉眼朦胧的往女儿看去。
    夏花捡起掉在地上的菜刀横在脖子上,“活着这么没有意思,还不如死了清净!”
    “住手!快把刀放下!”
    “女儿啊!赶紧把刀放下……”
    在院子里收拾野猪的连云福,自然听见了那边的不对劲,不想去搭理那些人,别人是生是死和他没有关系,可不知为何心里鬼使神差的心软。
    站上墙边看见夏家院里的情况,脑子一热抬手就是一颗石子飞出去,刚好打中夏花拿刀的手。
    呼啸的石子飞来,“哐当”菜刀掉在地上,夏花死寂的眼里再次涌上活力,原来,原来他也不是一直那么的冷酷无情。
    ……
    临到家门口,瑾俞也不再垂头丧气,之前消失的笑容又回到脸上。
    “我回来啦!”
    “姐,你回来啦!我和木子哥哥按照你的吩咐把这螺蛳肉都砸出来了,现在要这么做?”
    瑾天欢快的追出来,接过瑾俞手上的菜问。
    螺蛳的外壳已经全部被砸开,木子还仔细的给清洗干净,本来两桶螺蛳就得了半陶盆肉,但已经不少了。
    “你们真能干,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满屋的肉香,瑾俞看了锅里的猪肺汤已经好了,装出来后淘米煮饭,想着明天又要早起炒那个螺蛳肉,还要加热这些卤菜根本来不及煮饭,干脆多加了两碗糙米进去,做几个饭团明天出去前吃,要不然饿着肚子也没法干活。
    猪肺野菜汤,加爆炒猪肺,加了野蒜和辣根的猪肺,一点都不比现代那些调料丰富的食物差。
    一菜一汤,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瑾天满足的脸,看了就舒心。
    反而是木子吃得比以往少,三碗糙米饭后就不再添饭,大家劝不动,瑾俞只能不动声色的给他盛了一大碗猪肺汤,里面的肉也多加了一些。
    “瑾娘,屋里那些黄豆已经发霉了,要倒掉吗?”
    瑾昌明憋了一天了,那原来一大桶的好豆子,女儿也不吃就放在那里捂着,早上她们去镇上,他看了一下。
    好家伙,才三天那白毛长的和什么似得,心想着白瞎了一桶黄豆,又不好指责女儿。
    “差点忘了大事。那些可是好东西,千万别倒。”
    瑾俞早就把之前的担心藏进心里,面上一点都不显,被父亲这么一提立马精力十足。
    黄豆算是捂好了,装了两碗面粉出来倒进竹匾里,满是霉菌的黄豆倒进去,明显面粉还太少,又添了两碗,和在一起看不见湿润后,瑾俞才把那看不出原来面目的黄豆摊开晾。
    “爹,这个明天要晒的,等晒干后我有大用处。”
    “好。”
    瑾昌明看着女儿变戏法一样,把那些黄豆变成一粒粒面目全非的东西也不言语,点点头答应了。
    烧了一大锅的水,瑾俞认真的把瑾天的那一头黄毛搓洗干净,用提了水让他自己洗澡,前提是一定要干净。
    “木子,来。姐姐给你洗头。”
    瑾俞兑了一桶热水,拿了皂角招呼木子过来,他的头上还有伤不仔细些怕碰到还没有脱痂的伤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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